秦狂靠在偏殿门框上,左臂的布条渗出暗红血迹,呼吸略显急促。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指尖微颤,像是真被那赤焰虎伤得不轻。仆从刚把他扶到门口,就被他挥手打发走了。
“滚吧,别在这碍眼。”
人一走,他立刻反手从腰间第七只储物袋里摸出一粒丹药。七彩流光在掌心流转,像是把晚霞揉碎了裹在药丸里。这玩意儿是他三年前从一处废弃丹房顺来的,标签都烂了,只留下“七彩疗伤丹”五个歪歪扭扭的字。当时他还以为是过期废丹,没想到系统提示过:**“可加速痛感转化,疗伤效率提升三倍。”**
他毫不犹豫塞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润气流直冲四肢百骸。左臂伤口像是被无形的手在缝合,皮肉缓缓收拢,连带着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开:
【痛感值累计:1000/1000】
【境界突破:炼体三重→灵脉四品初期】
【灵力增幅 12%】
【嘲讽被动激活:当前被轻视程度中等,疗伤速度 35%】
秦狂嘴角抽了抽,差点笑出声。
“爽归爽,别当场升天。”他咬牙压下体内翻涌的灵力,额头青筋微跳,像是在强忍剧痛。其实根本没那么难受,但得演,演得越惨,别人越信。
他刚把衣袖拉下,遮住几乎愈合的左臂,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偏殿木门被人一脚踹飞,砸在墙角碎成几块。
铁无涯大步踏了进来,黑甲覆身,刀柄在手,身后三名死士一字排开,眼神冷得能刮下一层皮。他目光扫过秦狂,最后定格在他左臂包扎处。
“少爷受惊了。”铁无涯声音低沉,像块生铁在磨石上拖行,“属下护驾来迟。”
秦狂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喘了两口气才开口:“来得……还挺快。怎么,怕我死在这儿,给你们秦家丢脸?”
铁无涯没接话,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伸手。
秦狂没躲。
那只布满老茧的手直接按在他左臂伤口上,力道不轻。若是寻常人,这一压少说也得疼得叫出来。可秦狂只是眉头一皱,硬扛着没吭声。
铁无涯眼神变了。
温度正常,脉象平稳,肌肉紧实,哪像是刚被四品妖兽开膛破肉的伤?这伤……不该好成这样。就算有疗伤丹,也不可能一个时辰内结痂收口。
他缓缓收回手,指节捏得发白。
“少爷没事就好。”他低声说,语气却不像在安慰,倒像是在确认什么。
秦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本少命硬得很,阎王点名都不带搭理的。再说了,不就是挨一爪子?小场面。”
他说着,故意晃了晃左臂,让血迹从布条里渗出来一点,滴在地板上,啪嗒一声。
铁无涯盯着那滴血,沉默了三息。
“需要医修吗?”他终于开口。
“不用。”秦狂摆手,“这点伤,睡一觉就好。你们都出去,别在这杵着,看着心烦。”
死士们看向铁无涯,等命令。
铁无涯站着没动,目光在秦狂脸上来回扫视。这眼神不像下属看主子,倒像是猎人盯猎物,想从对方表情里挖出点什么。
秦狂也不躲,懒洋洋靠在墙边,眼皮半耷拉着,像只晒饱了太阳的猫。
两人对峙了几息,铁无涯终于抬手,示意死士退出。
“属下就在外面,有事唤一声。”他临走前说。
“行了行了,赶紧滚。”秦狂挥手,“再不走,我收你们门票钱。”
铁无涯转身,黑甲摩擦出沙沙声。门被重新掩上,脚步声渐远。
秦狂脸上的懒散瞬间褪去。
他猛地闭眼,体内灵力如潮水奔涌,经脉胀得发烫。突破的余波还没完全压下,灵脉四品初期的气息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咬牙撑住,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手指抠进门框,木屑簌簌掉落。
【系统运行正常】
【痛感转化效率稳定】
【当前状态:可战】
“总算成了。”他睁开眼,眸光一闪,锐利如刀。
他卷起左臂衣袖,皮肤光滑如初,连疤痕都没留下。只有布条上那点血迹,还在证明刚才的伤不是假的。
“七彩疗伤丹,果然是好东西。”他摸了摸下巴,“下次得去丹房多摸几瓶。”
他正要起身,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死士那种整齐划一的步伐,而是单人缓行,刻意放轻。
秦狂眼神一眯,立刻换上虚弱表情,靠回墙边,呼吸又变得粗重起来。
门被推开一条缝,铁无涯探进半个身子。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秦狂。
秦狂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像是睡着了。
铁无涯盯着他看了足足十息,目光落在他左臂——那包扎的布条已经干了,没有再渗血。
他缓缓抬起手,握了握刀柄,指节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然后,他轻轻把门关上。
秦狂睁开眼,嘴角微扬。
“一根筋的保镖,也开始动脑子了?”他低声笑了笑,“不错,有点意思。”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左臂,灵力在经脉中流转顺畅,毫无滞涩。炼体三重到灵脉四品初期,看似只升了一小阶,实则质变。普通人靠丹药硬堆,没个半年别想突破,他靠挨一爪子就完成了。
“以后得多找点狠人打我。”他自言自语,“最好打得越狠越好,反正我越痛,越强。”
他拍了拍储物袋,七只袋子叮当作响。
“钱没白花,灵石没白砸,这波血没白流。”他咧嘴一笑,“值了。”
他走到偏殿角落,从第七只储物袋里又掏出一枚丹药,这次是灰褐色的,表面布满裂纹。标签上写着:“爆灵散——慎用,否则经脉炸裂。”
他盯着这药看了两秒,随手塞回去。
“现在还不需要拼命。”
他盘膝坐下,闭眼调息。体内灵力如溪流汇入江河,稳稳扎根在灵脉四品初期。系统界面安静悬浮,痛感值归零,等待下一次“投喂”。
外面天色渐暗,暮色透过窗缝洒进来,照在他左脸。那道淡金色印记微微一闪,又隐没不见。
秦狂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
可就在铁无涯第三次经过偏殿门口时,他忽然停下。
门缝里,秦狂正低头看着左臂,袖子卷到肘部,皮肤下有极细微的光流转,像是血管里淌着熔化的金。
铁无涯的手,第一次没握紧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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