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狂蹲在巷口,指尖那缕星火还没熄。灰烬里捡出的碎片贴在掌心,烫得像刚从炉子里扒出来。他没甩手,反而把火苗往碎片上压了压,嗤的一声,青烟直冒。
“想烧我?”他咧嘴一笑,牙缝里还带着铁锈味,“那就看看谁先化成灰。”
话音落,第七储物袋猛地一震,蓝光窜上来半寸高,又被他一把按住。倒计时六十七柱香,比刚才又少了三息。左脸金纹滚烫,像是有人拿烙铁贴在皮肉上反复熨着。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腹沾了层细汗,混着血丝,在衣角擦了两下。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灼痕突地抽了一下。
不是契约预警,也不是铁无涯传来的波动,而是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像是深夜走路,后脖颈突然凉了半截。
“标记?”秦狂眯眼,反手将短刀插进地面,借力翻身站起。体内灵力一转,痛感系统自动扫描经脉。很快,一行提示浮现在意识中:【检测到外来灵纹,位于灵海边缘,属性判定:冰系,来源——慕家秘传寒诀】
“哈。”他笑出声,“老东西急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能悄无声息在他身上打烙印,又用冰系功法做手脚的,整个东荒一只手数得过来。更何况,那股阴冷劲儿,跟他小时候在祖祠外偷听慕天罡讲道时一模一样——装得仙风道骨,其实满肚子算计。
正想着,死士营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精神波动。
是铁无涯。
“少主……书……烧了……”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隔着一层水传来。秦狂眉头一拧,闭目顺着契约探过去。下一瞬,一幅画面撞进识海——
南域,慕家书库。
烈焰冲天,却不见明火。一本本典籍被极寒冻结,书页泛白发脆,随后咔嚓一声碎成粉末。那些飞灰升腾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模糊星图,九点星光排布诡异,竟与他左脸金纹隐隐呼应。
《东荒奇才录》焚毁,一页飞灰炸开;
《北域世家志》崩解,残卷化作冰尘;
最后一册《秦氏异闻》,封皮刚燃,整座书库轰然一颤。
每烧一本,秦狂胸口就像被人剜去一块肉。系统提示接连跳出:
【存在感-3%】
【存在感-3%】
【存在感-5%】
“行啊。”他睁开眼,嘴角还在笑,眼里却黑得吓人,“想把我从历史上抹干净?那你倒是试试看,能不能烧掉我名字带的响!”
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第七储物袋嗡鸣不止,时空碎片残片被强行激活,一道裂隙般的视野豁然展开。
视线穿透千山万水,直抵南域慕家书库深处。
慕天罡披头散发,赤足踩在冰阶上,双手结印不断轰向书架。他双目通红,脸上肌肉抽搐,嘴里反复念叨:“不该存在……不该出现……容器必须归零……”
书库角落,一道暗影静静伫立。
南宫璃藏在阁楼夹层,手中留影石微光闪烁,将每一幕尽数录下。尤其当飞灰凝成星图时,她瞳孔骤缩,手指不自觉掐进掌心。
秦狂冷笑:“一个疯,一个记,配合得挺默契?”
他正要切断视野,忽然发现不对劲——那些飞灰组成的星图,并非随机飘散,而是有规律地旋转,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更诡异的是,每当星图成型,他体内的痛感值就会微微震荡,像是被轻轻推了一把。
“不是单纯的抹除……”他眯起眼,“是在引什么出来?”
念头刚起,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远程共鸣,频率匹配度78%,是否启动反向追踪?】
秦狂没选是,也没选否。他把刀拔出来,反手在胸口划了一道。
血涌出来,顺着肋间往下淌。剧痛袭来瞬间,系统爆响:
【痛感值 600,累计1800】
【嘲讽被动激活,疗伤速度提升200%】
伤口还没合拢,他已经冲到秦府地界石前,右手狠狠拍下。
“我秦狂在此!”他吼得脖子青筋暴起,“谁敢焚我名?谁敢删我姓?”
血脉之力轰然扩散,整条街的青石板都震了三震。远处祖祠方向,青铜巨棺轻晃了一下,棺lid缝隙里渗出一丝暗金光芒。
与此同时,南域书库。
慕天罡正欲点燃最后一册《秦族禁事录》,忽觉胸口一闷,喉头腥甜。他低头一看,指尖竟渗出黑血,滴落在书页上,瞬间腐蚀出几个小洞。
“怎会……”他踉跄后退,“他还能反击?”
南宫璃眼神一凝,留影石画面定格在那一滴黑血上。她低声自语:“不是反击……是确认。”
确认自己还活着,确认名字没被抹净,确认这世间,还有人记得秦狂是谁。
北域,巷口。
秦狂喘着粗气,手还按在地界石上。血已经止住,但左脸金纹仍在跳动,像是有颗心脏埋在皮下,跟着某种节奏搏动。
他知道,刚才那一吼,不只是宣誓。
那是战书。
是告诉所有人——你想把我从历史里烧掉?行。可火一起,我的名字反而刻得更深。你烧一本,我长一分;你灭一页,我强一境。等你把书烧光那天,我正好踏进祖祠,把真名写进战魂碑!
他缓缓收回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汗混合物,抬头看向秦府大门。
门没开,但他已经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巡逻弟子脚步变快,守卫换岗提前,连平日懒散的执事都拎着鞭子四处转悠。
“紧张了?”他嗤笑,“怕我回家掀你们屋顶?”
他迈步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钟鼓上。路过侧墙时,顺手从砖缝里抠出一枚铜钉——这是他早年埋下的记号,用来测家族防御松紧度。
铜钉冰凉,表面却覆了一层薄霜。
“啧。”他甩手把钉子扔了,“连暗哨都换成慕家寒气滋养过的货色了?老东西真是下血本啊。”
话音未落,手腕灼痕又是一抽。
这次不是警告,也不是信息传递,而是一种……牵引。
来自祖祠深处,若有若无,却坚定无比。
秦狂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那座矗立百年的古老建筑。屋檐下挂着的青铜铃,正轻轻晃了一下。
他没动,只是抬起右手,用拇指蹭了蹭左脸金纹边缘。
“你说我该现在进去吗?”
风穿过巷口,吹起他破碎的衣角。
祖祠门前,石阶第三级,有一道新鲜的裂痕,像是被什么重物砸过,裂缝里渗着暗红液体,正一滴一滴落在下方的青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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