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 10月 8日,国庆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Z大文科楼三楼的会议室里飘着股淡淡的咖啡香。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给摊开的调研资料镀了层碎金。林微言坐在长桌的一端,手里攥着本厚厚的笔记本——封面贴着张小小的蜜蜂贴纸,是上次顾屿拍的照片打印出来剪的,里面夹着郑大爷的口述记录、张师傅的木雕技艺笔记,还有几张泛黄的老街区照片,纸页边缘都被她翻得有些卷边。
“微言,你这笔记也太详细了吧?”坐在旁边的李姐凑过来看,指着其中一页密密麻麻的批注,“连郑大爷说的‘老戏台柱子上有个小刻痕’都记下来了,你这记忆力也太好了。”
林微言笑了笑,指尖轻轻拂过纸页上的字迹:“这些都是老街区的魂啊,少记一个字,可能就丢了一段故事。”她从帆布包里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郑大爷那口带着老 Z市腔调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同德堂’的药柜啊,是樟木做的,几十年了都没生过虫,老掌柜说樟木能‘镇宅’,也能‘镇药’……”她特意把这段标了红,准备在汇报时重点说——在她心里,这些藏在老人记忆里的细节,比任何建筑数据都珍贵。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沈知行走了进来。他穿着件深蓝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抱着个黑色的文件夹,里面装着“同德堂”的测绘图纸和修复方案草稿。阳光落在他的发顶,发梢泛着点浅棕色,他的脚步很轻,却带着股沉稳的劲儿,像每次在老巷里测绘时那样,让人觉得可靠。
“早,”沈知行走到林微言对面坐下,把文件夹放在桌上,“你昨天发我的口述记录我看了,里面提到‘同德堂’的后墙有个暗格,可能藏着老掌柜的账本,下次测绘时可以重点查一下。”
林微言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里带着点专业的认真,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温和——不像上次在工作室因为奶茶误会时那样疏离,也不像在木雕坊教她刻刀时那样紧张,更像在图书馆一起查资料时的默契。“好啊,”林微言点点头,把录音笔暂停,“我还想跟你说,张师傅答应下次教我们刻牡丹时,会讲‘木刻张’当年刻‘同德堂’门楣的故事,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记录,你负责记技法,我负责记故事。”
沈知行刚要说话,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周教授和顾屿一起走了进来。周教授手里拿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菊花茶,顾屿则背着相机,手里还提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刚打印出来的调研照片。“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吧,”周教授坐在长桌的主位,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茶,“国庆这几天大家都没闲着,先说说各自的进展,再聊聊接下来的计划。”
汇报会开始了。首先是李姐发言,她负责的是老街区居民问卷调研,手里拿着厚厚的问卷表:“一共发放了 200份问卷,回收 187份,85%的居民希望保留‘同德堂’和老戏台,60%的人愿意提供口述历史,还有不少老人主动提出可以帮忙找老照片、老物件。”她把统计图表投在屏幕上,红色的“保留意愿”柱状图格外显眼。
接下来是顾屿,他打开相机里的照片文件夹:“这是去‘张氏木雕坊’拍的,有张师傅教刻刀的过程,还有沈知行帮微言处理伤口的照片,已经整理成电子相册,后面可以做成调研展板,放在学校图书馆门口,让更多人了解老街区修复。”屏幕上出现那张沈知行帮林微言涂碘伏的照片,阳光落在两人的手上,林微言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看笔记本。
沈知行的耳朵也有点红,却还是认真地看着屏幕:“这些照片可以作为修复方案的辅助材料,特别是张师傅补刻花瓣的细节,对还原‘同德堂’门楣的牡丹纹样很有帮助。”他打开文件夹,拿出“同德堂”的测绘图纸,投在屏幕上,“根据这几天的测绘,‘同德堂’门楣的主要问题是:牡丹木雕有 3处破损,其中右侧花瓣缺失 1/4;木构件有轻微腐朽,需要用‘木刻张’传下来的‘鱼鳔胶’加固;还有门楣与墙体的衔接处有裂缝,需要重新填充糯米灰浆,还原清代的工艺。”
图纸上的每一处问题都用红色标注,旁边还附了修复建议,甚至连需要的木材种类、胶水配比都写得清清楚楚。林微言看着屏幕上的图纸,心里忍不住佩服——沈知行总是这样,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到,像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不允许有一点马虎。
“接下来是微言,”周教授看向林微言,“你负责的口述历史和非遗名录整理,说说情况吧。”
林微言深吸一口气,拿起笔记本和录音笔:“目前已经记录了 5位老人的口述历史,其中郑大爷和张师傅的内容最详细。郑大爷回忆了‘同德堂’从中药铺到民居的变迁,还提到老戏台以前每年正月十五会唱《白蛇传》,台下挤满了人;张师傅则讲了‘木刻张’的技艺传承,特别是‘斜刀刻法’的秘诀,还答应教我们刻‘同德堂’门楣的牡丹纹样。”她按下录音笔,郑大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戏台的柱子啊,是楠木做的,当年日本人来的时候想砍走,老辈人把柱子涂成黑色,假装是普通木头,才保住……”
“微言的工作做得很细致,”周教授点点头,眼神里满是赞许,“口述历史是非遗调研的重要部分,这些故事能让老建筑‘活’起来。不过,咱们接下来的重点是‘同德堂’门楣的修复,大家觉得,应该先从哪方面入手?”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思考。林微言第一个开口:“我觉得应该优先记录口述历史。”她的声音很坚定,眼神里满是认真,“现在老街区的老人大多七十岁以上了,记忆会慢慢模糊,要是不赶紧记录,很多故事就永远丢了。比如郑大爷说的老戏台柱子的故事,张师傅说的‘木刻张’的技法,这些都是‘同德堂’门楣的灵魂,没有灵魂的建筑,就算修复得再完美,也只是个空壳。”
她的话刚说完,沈知行就皱起了眉头,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他的声音比平时稍高些,却依旧沉稳,“应该先保护实体建筑。‘同德堂’门楣的木构件已经开始腐朽,最近雨水多,裂缝会越来越大,再拖下去,可能连修复的基础都没了。没有建筑这个载体,口述历史再详细,也只是纸上的文字,没有办法让后人真正感受到老街区的魅力。”
林微言愣住了,她没想到沈知行会反对她的观点。她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解:“可没有故事的建筑,跟博物馆里的模型有什么区别?郑大爷说‘同德堂’的门楣不仅是木头,还是老辈人的念想,要是只修建筑,不记念想,那修复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说不记念想,”沈知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手指轻轻敲了敲桌上的测绘图纸,“而是要分轻重缓急。建筑是基础,先把基础保住,才能谈传承。我祖父的笔记里写过,‘古建修复,先固其形,再传其神’,形都没了,神怎么传?就像张师傅的木雕,要是木头烂了,再好的刻刀技法也没用。”
“可形和神不能分开啊!”林微言的声音有点急,她拿起笔记本,翻到郑大爷的口述记录那一页,“你看,郑大爷说‘同德堂’的门楣牡丹,每片花瓣都对应着老掌柜的一个孩子,代表‘多子多福’,要是修复时不按这个寓意来,就算刻得再像,也丢了老掌柜的心意,这不是真正的修复!”
“我没说不按寓意来,”沈知行也有点急了,他指着屏幕上的图纸,“我已经在修复方案里标注了‘牡丹九片花瓣,对应九子’,还参考了张师傅说的‘斜刀刻法’,就是为了保留这些细节。但前提是,门楣的木构件能撑到我们修复完成,要是现在不赶紧加固,这些细节再完美,也只是纸上谈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得越来越激烈。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李姐想劝劝,却不知道该帮谁;顾屿举着相机,想拍下这个场景,又怕打扰他们;周教授则坐在主位,喝着菊花茶,眼神里带着点欣慰的笑意,没有说话。
林微言看着沈知行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有点委屈。她不是不明白实体建筑的重要性,只是觉得,那些藏在老人记忆里的故事,比木头更脆弱,更需要优先保护。她想起外婆去世前,总说“老调子要多唱,不然就忘了”,现在外婆走了,很多民谣她都记不全了,她不想让“同德堂”的故事也这样消失。
“我外婆以前常说,‘老东西是活的,要带着故事走’,”林微言的声音有点哑,眼睛也红了些,“她走的时候,把她的歌本留给我,说‘这些调子不能丢’。我不想‘同德堂’的故事也像那些调子一样,等我们想记的时候,已经记不起来了。”
沈知行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忽然软了下来。他想起上次在木雕坊,林微言抱着未完成的蜜蜂木雕,眼神里满是期待;想起在图书馆,她认真记录方言术语的样子;想起在老巷里,她哼着《打枣歌》让郑大爷打开话匣子的温柔。他知道她不是固执,只是太珍视那些故事,像他太珍视祖父留下的测绘仪一样。
“我知道你担心故事丢了,”沈知行的声音缓和了些,手指轻轻拂过桌上的笔记本,“我也不想。但你看,”他指着屏幕上的门楣照片,“这处裂缝已经能塞进一张纸了,再下雨,雨水会渗进木构件里,到时候不仅花瓣保不住,连整个门楣都可能塌下来。我们可以一边加固建筑,一边记录故事,不用非要分个先后。”
“一边加固,一边记录?”林微言愣住了,她之前没想到这个办法。她以为要么先记故事,要么先修建筑,却忘了两者其实可以同时进行。
“对,双线并行,”周教授终于开口,放下手里的保温杯,眼神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个人,“微言说得对,口述历史是灵魂,不能丢;知行说得也对,实体建筑是载体,不能塌。那我们就分成两个小组:口述历史组,由微言负责,加快记录进度,特别是‘同德堂’相关的故事、技艺,每周至少走访两位老人,整理成文字和音频;建筑保护组,由知行负责,先对门楣进行应急加固,联系张师傅准备修复材料,制定详细的修复方案。两个小组每周沟通一次进度,互相配合——比如口述组发现新的故事细节,及时告诉建筑组,让修复更贴合历史;建筑组发现新的建筑特征,也告诉口述组,让故事记录更完整。”
周教授的话像一阵及时雨,浇灭了两人的争执,也理清了接下来的方向。林微言眼睛亮了亮,看着沈知行,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这样太好了!我可以在走访老人的时候,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同德堂’门楣的原始样子,帮你确认修复细节。”
沈知行也笑了,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笑容,眼角的纹路舒展开来,像秋日的阳光,温暖又不刺眼:“我也可以在测绘的时候,帮你找老物件,比如郑大爷说的暗格账本,说不定里面有‘同德堂’的历史记录,能丰富你的口述内容。”
“那就这么定了,”周教授拍了拍手,“顾屿负责宣传和资料整理,把两组的成果做成周报,发给团队每个人;李姐继续跟进问卷反馈,协调居民配合调研。咱们的目标是,既保住‘同德堂’的木头,也留住老街区的故事,让非遗真正‘活’在当下,传在未来。”
汇报会结束后,大家都忙着收拾资料。林微言把笔记本和录音笔放进帆布包,心里满是欢喜——她不仅不用担心故事丢了,还能和沈知行一起合作,把“同德堂”的灵魂和载体都保住。她走到沈知行身边,看着他收拾测绘图纸,小声说:“刚才对不起啊,我不该那么急,没听你把话说完。”
沈知行抬起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神里带着点温柔:“没事,我也不该那么固执,没考虑到你担心故事消失的心情。”他从文件夹里拿出张“同德堂”门楣的草图,递到她面前,“这是我昨晚画的修复初步方案,你看,这里是牡丹的位置,我留了空白,你可以把收集到的故事细节填在上面,比如每片花瓣对应的寓意,这样我们修复的时候,就能更贴合历史。”
林微言接过草图,指尖触到纸上的线条,细腻又认真。她看着空白处,想起郑大爷说的“老掌柜的九个孩子”,想起张师傅说的“木刻张刻花瓣时放了朱砂”,心里一阵温暖。“好啊,”她拿出笔,在第一片花瓣旁边写下“对应老掌柜长子,寓意‘长子顶门立户’”,“下次走访完郑大爷,我再把其他花瓣的寓意补上,咱们一起把这张图完善好。”
“嗯,”沈知行点点头,看着她写字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撒了把碎金,“下次去老巷,咱们可以先去‘同德堂’测绘暗格,再去郑大爷家听故事,中午还能去张记买碗糖粥,你不是说想尝尝郑大爷说的‘老味道’吗?”
林微言抬起头,眼睛亮了亮:“真的吗?太好了!我还想跟郑大爷学唱《老巷谣》呢,他说那是以前‘同德堂’药铺开门时必唱的,能‘祛病消灾’。”
“好啊,”沈知行笑着点头,“到时候我帮你录音,你教我唱,咱们一个记,一个学,也算‘双线并行’。”
顾屿拿着相机走过来,正好拍下两人一起看草图的画面:林微言低头写字,嘴角带着笑;沈知行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桌上的草图、笔记本、录音笔,还有窗外飘进来的银杏叶,整个画面像一幅温暖的秋日画卷。“这张照片一定要好好保存,”顾屿笑着说,“以后做成调研纪录片的封面,名字就叫《门楣下的故事》,肯定能火!”
林微言和沈知行都笑了,没有反驳。会议室里的咖啡香还没散,阳光依旧温暖,窗外的银杏叶像金色的蝴蝶,轻轻落在窗台上。林微言看着手里的草图,又看了看身边的沈知行,心里忽然明白,周教授说的“双线并行”,不仅是调研的方案,也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她记故事,他修建筑;她守灵魂,他固载体;他们一起,把老街区的过去,慢慢变成未来的回忆。
下午,林微言和沈知行一起去了图书馆,准备制定详细的“双线并行”计划。林微言负责列出口述历史的走访清单,包括郑大爷、张师傅,还有问卷里提到的几位有老照片的老人;沈知行则负责整理建筑保护的材料清单,包括需要的老榆木、鱼鳔胶、糯米灰浆,还有联系张师傅确认修复时间。
他们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阳光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林微言的笔记本上,写满了老人的名字和故事关键词;沈知行的笔记本上,画满了建筑构件的草图和修复步骤。偶尔遇到需要沟通的地方,他们会凑在一起小声讨论,手指偶尔碰到,都会像在木雕坊处理伤口时那样,轻轻顿一下,然后继续专注于手里的工作。
“张师傅说鱼鳔胶需要提前泡三天,”沈知行指着材料清单,“咱们下周三去走访郑大爷,周四可以去‘张氏木雕坊’拿鱼鳔胶,顺便让张师傅看看修复方案,提提意见。”
“好啊,”林微言点点头,在走访清单上标注“周四下午去木雕坊”,“我还可以跟张师傅约下次教刻牡丹的时间,让他准备点老榆木,咱们一边学刻刀,一边听他讲‘木刻张’的故事,一举两得。”
沈知行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你说得对,一举两得。”他拿出手机,给张师傅发了条微信,说明天去拿鱼鳔胶,顺便请教修复方案,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没问题,我明天把鱼鳔胶泡上,再找找当年我太爷爷刻‘同德堂’门楣的工具,给你们看看。”
“太好了!”林微言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有了老工具,咱们就能更准确地还原‘木刻张’的技法了,口述历史和建筑修复都能更真实!”
夕阳西下,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少了。林微言和沈知行收拾好笔记本,一起走出图书馆。银杏叶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像撒了把金色的星星。林微言背着帆布包,里面装着完善好的“双线并行”计划,还有沈知行画的门楣草图;沈知行手里拿着祖父的笔记,里面夹着刚才顾屿拍的照片。
“明天早上八点,咱们在老巷口见?”林微言停下脚步,看着沈知行,眼神里满是期待。
“好,八点见,”沈知行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女生宿舍楼道,才转身离开。他走在银杏树下,手里的笔记被风吹得轻轻翻动,里面的照片露了出来——林微言低头写字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老巷里最温暖的时光。
回到宿舍,林微言把“双线并行”计划贴在书桌前,又把沈知行画的门楣草图压在玻璃下。她看着草图上的空白处,想象着填满故事细节的样子,想象着修复后的“同德堂”门楣,想象着和沈知行一起在老巷里记录故事、修复建筑的日子,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落在书桌上的草图和笔记本上,温柔得像老巷里的桂花香气。林微言知道,从今天起,她的调研不再是一个人的坚持,而是两个人的并肩——她记着故事,他守着建筑;他们一起,把老街区的魂,慢慢找回来,慢慢传下去。
而那张被夹在祖父笔记里的照片,会像一颗藏在时光里的种子,在他们的合作与默契中,慢慢发芽,慢慢长大,终有一天,会开出最美的花,见证“同德堂”门楣的重生,也见证他们之间,那段始于老巷、源于非遗的,温暖而坚定的感情。
第二天早上,林微言早早地起了床,穿上外婆织的浅灰色外套,背着帆布包,里面装着录音笔、笔记本,还有给张师傅带的桂花糕——是妈妈昨天刚做的,说“给老匠人尝尝,沾沾喜气”。走到老巷口时,沈知行已经到了,手里拿着泡好的鱼鳔胶,还有祖父笔记里提到的“木刻张”老工具照片。
“早,”沈知行笑着打招呼,把鱼鳔胶递给她看,“张师傅说这是用陈年鱼鳔泡的,黏性比新鱼鳔好,跟当年刻‘同德堂’门楣时用的一样。”
林微言接过鱼鳔胶,透明的胶质里还能看到鱼鳔的纹理,像老巷里的时光,沉淀着岁月的味道。“太好了,”她笑着说,“咱们快去找张师傅,我还想看看他太爷爷的老工具呢!”
两人并肩走进老巷,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帆布包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混着老巷里的鸟鸣声、早点铺的吆喝声,像一首温柔的歌,在秋日的晨光里,轻轻飘荡。他们的“双线并行”计划,从这个早上开始,正式启程——一边记录故事,一边修复建筑;一边守着灵魂,一边固着载体;他们一起,在老巷的时光里,慢慢书写属于“同德堂”,也属于他们的,素年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