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浪漫小说 > 汝之素年,谁予锦时 > 第7章 方言录音难,方言课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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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 9月 25日,Z大非遗调研工作室的空气里飘着股焦躁的味道。林微言蹲在堆满录音笔的桌子前,手指反复按动播放键,郑大爷那口带着老 Z市腔调的方言在狭小的空间里循环:“‘同德堂’那戗脊啊,早年是用‘糯米灰浆’糊的,后来雨水泡了,‘木骨’都糟了……”她皱着眉把笔记本摊在膝盖上,“戗脊”“糯米灰浆”“木骨”这几个词被画了圈,旁边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已经是她卡壳的第三十七个方言术语了。

工作室的窗户敞开着,秋风卷着银杏叶落在窗台,带来股淡淡的桂花香,却没让林微言的心情轻松半分。周教授早上刚来过,看着堆在桌上的未整理录音,眉头皱成了川字:“下周五要交第一阶段调研报告,方言录音是核心素材,要是整理不出来,整个调研进度都要拖后。”

“微言,要不咱们找中文系的方言老师问问?”李姐抱着堆调查问卷走进来,看到林微言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提议,“我听说张教授开了门‘Z市地方方言’选修课,每周五晚上在阶梯教室上,好多同学都去蹭课呢。”

林微言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了亮:“真的?张教授是不是写《Z市方言词汇考》的那位?我之前在图书馆见过他的书!”她赶紧从抽屉里翻出本泛黄的书,封面上“张启山”三个字格外显眼——书里对 Z市方言的声韵调、特色词汇都有详细注解,只是当时没当回事,现在看来简直是“救命稻草”。

“就是他!”李姐笑着点头,“我室友选了这门课,说张教授讲课特别有意思,还会带老艺人来现场演示方言民谣呢。今晚就有课,你要是想去,我给你发教室地址。”

林微言立刻抓起帆布包,把录音笔、笔记本和那本《Z市方言词汇考》一股脑塞进去:“去!当然去!今晚就去!”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才下午四点半,离晚上七点的课还有两个多小时,正好能先去图书馆查点资料,预习一下。

背着帆布包走出工作室,校园里的银杏叶已经黄了大半,风一吹就像撒了把金箔,落在青石板路上沙沙响。林微言脚步轻快地往图书馆走,帆布包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心里盘算着要重点预习“建筑相关方言术语”——毕竟郑大爷的录音里,一半以上都是老房子的叫法,要是能搞懂这些,录音整理就能快一大半。

图书馆三楼的语言类书架前,林微言正踮着脚够最上层的《Z市方言与古建术语》,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她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是沈知行。他穿着件浅灰色的薄外套,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手里还拿着本《清代木构建筑营造术语》,显然也是来查资料的。阳光落在他的发顶,把发梢染成了浅金色,他的眼神比平时柔和些,大概是没了测绘时的紧绷感。

“沈知行?你怎么在这儿?”林微言的脸有点红,赶紧收回够书的手,“你也是来查资料的?”

“嗯,”沈知行点点头,伸手轻松够下那本《Z市方言与古建术语》,递给她,“老街区居民的口述记录里有很多方言,比如‘戗脊’他们叫‘翘角’,‘斗拱’叫‘拱子’,查资料的时候看不懂,想来找本方言书对照一下。”

林微言接过书,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有点凉,却很稳。她翻开书,正好看到“戗脊——翘角”的注解,心里一阵欢喜:“太好了!我正为这个发愁呢!郑大爷的录音里全是这些词,我都卡壳好几天了。”她忽然想起李姐说的方言课,“对了,今晚张教授有‘Z市地方方言’选修课,你要不要一起去?正好能问问他这些术语的准确说法。”

沈知行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书,又看了看林微言期待的眼神,嘴角微微扬了扬:“好啊,正好我也想补补方言知识。晚上七点是吗?我六点五十在阶梯教室门口等你。”

“真的?太好了!”林微言心里一阵激动,连翻书的手都快了些,“那我先预习这些建筑术语,晚上上课的时候咱们一起跟张教授请教。”

两人并肩坐在靠窗的位置,林微言专注于《Z市方言词汇考》里的“日常用语”,沈知行则对着《Z市方言与古建术语》做笔记,偶尔碰到不懂的地方,就小声交流几句。比如林微言分不清“辰光”和“时光”的区别,沈知行就结合祖父的笔记解释:“‘辰光’更口语化,老居民说‘当年那个辰光’,指的是具体的时间段,而‘时光’更书面,一般不用在口述里。”

林微言听得认真,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心里忍不住佩服——沈知行不仅对古建懂行,连方言都能说出门道,难怪周教授总夸他“做事踏实,肯钻研”。

不知不觉就到了六点半,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少了。林微言合上书,才觉得肚子有点饿,想起早上带的桂花糕还在帆布包里,赶紧拿出来递给沈知行:“还没吃饭吧?尝尝我妈做的桂花糕,垫垫肚子,上完课咱们再去食堂吃夜宵。”

沈知行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带着股熟悉的暖意——跟上次林微言带的一样,却好像更甜些。“很好吃,”他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瓶热牛奶递给她,“早上买的,还热着,配桂花糕正好。”

林微言接过牛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脸上有点发烫。她低下头,小口喝着牛奶,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忽然觉得,这样一起查资料、分享食物的时光,很舒服,像老巷里的阳光,暖暖的,不刺眼。

六点五十,两人准时出现在阶梯教室门口。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中文系和历史系的学生,还有几个跟他们一样,是为了调研来蹭课的。林微言找了个中间靠前的位置,沈知行坐在她旁边,把笔记本摊开,笔握在手里,随时准备记录。

七点整,张教授准时走进教室。他头发花白,穿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个老式的录音机,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成了温柔的弧度:“同学们晚上好啊!今天咱们继续讲 Z市方言的特色词汇,特别是跟老街区、老手艺相关的,毕竟咱们 Z市的方言,可是藏着不少老祖宗的智慧呢。”

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张教授把录音机放在讲台上,按下播放键——里面是段老艺人唱的 Z市方言民谣,调子跟林微言外婆教她的《打枣歌》有点像,却多了些沧桑的味道。“这首歌叫《老巷谣》,”张教授指着录音机,“里面提到‘木作师傅刨子响,戗脊翘角翘上天’,这里的‘戗脊’,咱们 Z市老辈人叫‘翘角’,‘刨子’叫‘推刨’,这些都是有讲究的,跟咱们老街区的建筑史息息相关。”

林微言赶紧低头记笔记,笔尖在纸上沙沙响,沈知行也在旁边快速记录,偶尔还会在她的笔记本上补充几个字——比如“推刨——木作工具,祖父笔记里有记载”,字迹工整,跟他的建筑图纸一样,透着股认真的劲儿。

课上到一半,张教授让同学们举例说说自己知道的 Z市方言词汇。林微言想起外婆常说的“笃定”,举起手:“张教授,我外婆常说‘做事要笃定’,是不是就是‘踏实、不着急’的意思?”

“没错!”张教授笑着点头,“‘笃定’是咱们 Z市方言里很有特色的词,不仅是‘踏实’,还带着‘有把握’的意思,比如老木匠说‘这翘角我能修好,笃定’,就是说他有把握修好,很自信。”他顿了顿,看向沈知行,“这位同学看着面生,是不是也是来做调研的?有没有听过什么特别的方言词汇?”

沈知行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林微言,她冲他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鼓励。他站起身,声音比平时稍大些,却依旧沉稳:“张教授您好,我是建筑系的沈知行,正在做‘同德堂’的古建调研,听老居民说‘斗拱’叫‘拱子’,‘糯米灰浆’叫‘糯米糊’,想请教您,这些说法是不是准确的?”

“准确!太准确了!”张教授眼睛一亮,“‘斗拱’叫‘拱子’,‘糯米灰浆’叫‘糯米糊’,这都是咱们 Z市老木匠的叫法,现在知道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你能注意到这些,说明调研做得很细致啊!”

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沈知行坐下时,耳朵有点红,林微言凑过去小声说:“你太厉害了!连‘糯米糊’都知道,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呢。”

沈知行低头笑了笑,在笔记本上写下“糯米糊——糯米灰浆,郑大爷录音里有提到”,推到她面前:“下次整理录音时,这个词就能对上了。”

林微言心里一阵温暖,赶紧把这个词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蜜蜂——跟沈知行送给她的木蜜蜂一样,算是他们之间的小记号。

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张教授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说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找他请教。林微言和沈知行跟着人群走出教室,校园里的路灯已经亮了,昏黄的灯光照在银杏叶上,像撒了把碎金子。

“现在才九点,要不咱们去工作室整理录音吧?”林微言忽然提议,“刚才课上学了不少词汇,正好趁热打铁,说不定能把郑大爷的录音整理出一部分。”

沈知行点点头,脚步不自觉地跟着她往工作室的方向走:“好啊,我正好把祖父笔记里的方言术语也带来了,咱们可以对照着整理。”

工作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林微言打开台灯,把录音笔放在桌子中间,沈知行则拿出祖父的笔记,摊开在旁边。灯光落在两人的笔记本上,林微言的字迹娟秀,沈知行的字迹工整,形成了有趣的对比。

“咱们从郑大爷讲‘同德堂’门楣的那段开始吧,”林微言按下播放键,郑大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门楣上的牡丹啊,是‘木刻张’刻的,用的是‘老榆木’,刻的时候还放了‘朱砂’,说是能辟邪……”

“‘木刻张’应该是当年的木雕匠人,”沈知行指着笔记,“我祖父的笔记里提到过,清末民初 Z市有个姓张的木雕师傅,专门刻门楣、窗棂,人称‘木刻张’。‘朱砂’在古建修复里确实有用,用来防潮、防虫。”

林微言赶紧记下这些,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老榆木’咱们之前测过,剃头铺的门框就是老榆木,硬度高,适合雕刻。”她忽然停住笔,皱起眉,“等等,郑大爷说‘刻的时候还放了“胶”’,这个‘胶’是什么?是普通的木工胶吗?”

沈知行也皱起眉,按下暂停键:“不一定,老木匠常用的‘胶’有很多种,比如‘鱼鳔胶’‘猪皮胶’,还有用糯米、面粉做的‘面胶’。我记得张教授刚才说过,Z市老木匠刻木雕时,常用‘鱼鳔胶’,黏性强,还能防潮。”他拿出手机,翻出刚才课上拍的笔记,“你看,这里写着‘鱼鳔胶——老木匠用于木雕拼接,俗称“鱼胶”’。”

林微言凑过去看,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很近,能闻到沈知行身上淡淡的墨水味。“对!应该是‘鱼鳔胶’!”她赶紧记下,心里一阵欢喜,“这么一来,这段录音就全通了!”

两人继续往下整理,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翻书、查笔记,偶尔还会给张教授发消息请教。张教授很耐心,每次都很快回复,还会补充些相关的历史背景,比如“木刻张”的后人现在还在 Z市,开了家小小的木雕作坊。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工作室的窗外已经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宿舍区还有零星的灯光。林微言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才发现肚子饿得咕咕叫——晚上只吃了块桂花糕,早就消化完了。

“是不是饿了?”沈知行注意到她的动作,从背包里拿出两盒牛奶和一包饼干,“早上买多了,本来想当夜宵,正好现在吃。”

林微言接过牛奶,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啊,每次都帮我准备吃的。”她撕开饼干包装,递了一半给沈知行,“你也吃点,都整理这么久了,肯定也饿了。”

两人坐在桌前,一边吃饼干,一边喝牛奶,偶尔聊几句课上的内容,或者老街区的故事。林微言说起外婆教她唱的《打枣歌》,沈知行说起祖父带他去看老建筑的往事,气氛轻松又温暖,像冬日里围在火炉边聊天,让人忘了时间。

“对了,”林微言忽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木蜜蜂,放在桌子上,“你送给我的这个木蜜蜂,翅膀背面刻的‘守匠心,待花开’,是不是跟你祖父有关?”

沈知行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柔和了些:“嗯,是我祖父常说的话。他说做古建修复,最重要的就是‘匠心’,要耐得住寂寞,像等待花开一样,慢慢打磨,才能做好。”他拿起木蜜蜂,指尖轻轻拂过刻痕,“我刻的时候,就想起他说的这句话,觉得很适合咱们现在做的事——调研、修复,都是需要耐心的。”

林微言看着他的侧脸,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阴影,认真又温柔。她忽然觉得,“守匠心,待花开”这六个字,不仅适合古建修复,也适合他们现在的调研,甚至适合他们之间慢慢萌芽的感情——像老巷里的花,慢慢开,慢慢香,不用急,却很坚定。

“我外婆也常说,‘慢工出细活’,”林微言轻声说,“她做针线活的时候,一针一线都很认真,说‘针脚歪了,衣服就不好看了’。我想,咱们做调研、修古建,跟她做针线活是一样的,都要认真,都要耐心。”

沈知行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认同:“嗯,是一样的。不管是针线活、木雕,还是古建修复,都是在守护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需要‘匠心’。”

十一点半,宿舍门禁的时间快到了。两人收拾好东西,关掉台灯,走出工作室。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和月光照着路,银杏叶在脚下沙沙响,像在说悄悄话。

“我送你回宿舍吧,”沈知行说,脚步放慢了些,“这么晚了,不安全。”

林微言点点头,没有拒绝。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偶尔说几句话,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却不觉得尴尬。月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慢慢靠近的线。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林微言停下脚步,转过身:“今天谢谢你,不仅陪我去上课,还一起整理录音,不然我肯定还卡在那些方言术语里。”

“不用谢,”沈知行摇摇头,眼神很认真,“咱们是一起做调研,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明天早上我还去图书馆查资料,要不要一起?”

“好啊!”林微言用力点头,心里一阵期待,“明天早上八点,图书馆门口见?我带早饭,咱们一起在图书馆吃。”

“嗯,八点见。”沈知行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宿舍楼道,才转身离开。

林微言站在楼道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光里,心里暖暖的。她摸了摸帆布包里的木蜜蜂,又想起晚上一起整理录音的时光,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已经睡了,只有张琪还在玩手机,看到她回来,小声问:“微言,你怎么才回来?跟谁一起啊?我好像看到你跟一个男生走在一起。”

林微言的脸有点红,赶紧洗漱,小声说:“跟沈知行一起去上方言课,然后整理录音到现在。他是建筑系的,帮了我很多忙。”

“沈知行?”张琪一下子来了精神,“就是你日记里写的那个‘较真的沈同学’?你们一起待到十一点半?”

“别瞎说!”林微言赶紧捂住她的嘴,“我们就是一起整理调研资料,没别的。”她爬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晚上上课、整理录音的画面,还有沈知行认真记笔记、帮她查资料的样子。

她拿出手机,给沈知行发了条微信:“今天真的谢谢你,录音整理出了一大半,下周交报告应该没问题了。早点休息,别熬夜。”

很快,沈知行就回复了:“不客气,明天见。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林微言看着屏幕上的“晚安”,心里像喝了杯热牛奶,暖暖的。她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落在书桌上的木蜜蜂上,翅膀上的刻痕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光,像一颗藏在时光里的星星。

第二天早上,林微言醒得很早,特意去食堂买了沈知行喜欢的肉包和豆浆,还有她爱吃的豆沙包。背着帆布包走到图书馆门口时,沈知行已经到了,手里拿着那本《Z市方言与古建术语》,还有他祖父的笔记。

“早,”沈知行笑着打招呼,眼神比平时亮些,“早饭买了吗?我带了茶叶蛋,你要不要吃?”

“买了!”林微言把早饭递给他,“肉包和豆浆,你爱吃的。”

两人走进图书馆,阳光正好落在靠窗的位置,像昨天一样。林微言打开笔记本,翻到昨晚整理的录音记录,沈知行则拿出祖父的笔记,准备继续补充。

“今天咱们先查‘木刻张’的资料吧,”沈知行说,“张教授说他的后人还在 Z市,说不定能找到当年的木雕工具,对修复门楣有帮助。”

“好啊!”林微言点头,翻开《Z市方言词汇考》,“我还想再学学跟木雕相关的方言,比如‘刻刀’‘凿子’的方言说法,下次采访木雕匠人时就能用上了。”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落在两人的书页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林微言看着沈知行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觉得,这样一起查资料、一起学习、一起为了调研努力的时光,就是外婆说的“素年锦时”——平凡,却很美好;简单,却很温暖。

她拿出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跟沈知行一起查‘木刻张’的资料,学了很多木雕相关的方言术语。原来‘刻刀’在 Z市方言里叫‘刀子’,‘凿子’叫‘凿子头’。沈知行说,这些术语不仅是语言,更是老手艺的传承。我好像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执着于古建修复——因为这些老东西里,藏着太多值得守护的故事和热爱。”

写完后,她抬头看向沈知行,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笑了笑,没说话,却有种默契在心里慢慢滋长,像老巷里的藤蔓,悄悄爬满了墙壁,在阳光下开出了小小的花。

秋日的阳光,依旧温暖。图书馆里的翻书声、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还有偶尔传来的低声交谈,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安静氛围。林微言知道,他们的调研还会遇到很多困难,方言录音整理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能像现在这样,一起努力、一起学习,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而那些藏在方言里的老故事、老手艺,还有他们之间慢慢萌芽的感情,都会像这秋日的阳光一样,在平凡的岁月里,悄悄发出微光,等待着花开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