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卫的商业版图于无声处听惊雷般扩张之时,红星四合院这个小小的天地,其内部的权力格局与人心向背,正经历着一场更为剧烈的地壳运动。
后院。
聋老太太走后留下的那间空屋,终于迎来了新的主人。
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正式搬了进来。
自从和傻柱的关系彻底挑明并稳定下来,她便不再有任何顾忌。傻柱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甚至是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虔诚。
每日里,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厨房和院子间忙碌,将从轧钢厂食堂里精心留下、用饭盒仔细温着的肉菜端到她面前。孩子们的衣服,也从补丁摞补丁的灰旧,换成了崭新干净的亮色。
傻柱用他最朴实的方式,将秦淮茹和孩子们的生活,硬生生拉回到了贾东旭出事前,甚至犹有过之的水准。
笑声,开始在后院这间曾经孤寂的屋子里响起。
而这笑声,穿过院墙,飘到前院,便化作了最尖锐的钢针,一根根,密密麻麻地扎进了贾张氏和贾东旭的心里。
前院的屋子,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子糠饼和霉味混合的酸腐气息。
贾东旭瘫在床上,侧耳听着后院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那声音让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贾张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糊糊,重重地顿在桌上,汤汁溅了出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
她死死盯着后院的方向,浑浊的三角眼里翻涌着毒汁般的嫉妒。
她能清晰地想象出那边的场景:秦淮茹穿着干净的衣裳,孩子们围着桌子,大口吃着傻柱带回来的红烧肉、大油饼。而自己和儿子,却只能在这里咽着这些刮嗓子的猪食。
凭什么?
那个女人,那个曾经被自己搓圆捏扁的儿媳妇,凭什么能过上好日子?
那个傻子,那个以前被自家耍得团团转,心甘情愿接济整个贾家的冤大头,凭什么现在只伺候秦淮茹一个人?
心中的不平衡感如同野草,疯狂滋长,最终彻底吞噬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不行!我受不了这个气!”
贾张氏猛地站起身,肥硕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她将围裙往腰上一系,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猪,气势汹汹地冲出了门。
后院里,秦淮茹正蹲在水井边洗衣服。
井水清冽,映着她略显清瘦但气色红润的脸。她搓洗衣物的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生活安稳后的从容。
一道巨大的阴影猛地笼罩了她。
“秦淮茹!”
一声尖利如夜枭的嘶吼,炸响在后院的上空。
秦淮茹搓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一件小衣服拧干,搭在旁边的盆沿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站起身,擦了擦手,冷漠地转向来人。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自己攀上高枝过好日子了,就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了是吧!”
贾张氏双手叉腰,摆出她最经典的战斗姿态,一双三角眼瞪得溜圆,眼角的皱纹拧成一团,满是刻薄与怨毒。
要是放在以前,秦淮茹或许已经垂下头,喏喏地不敢言语。
可现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撒泼的婆婆,眼神里再无一丝一毫的畏惧,只剩下冰封般的疏离。
傻柱的庇护,新生活的希望,是她挺直脊梁的底气。
“妈。”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每个字都透着一股寒意。
“我当初搬出来的时候,话说得很清楚。我秦淮茹,现在只管我,还有我儿子何永丰。贾家的任何事,都跟我再没有半点关系。”
“没关系?!”
贾张氏的嗓门瞬间拔高了八度,尖锐得刺耳。
“我呸!秦淮茹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还是我贾东旭的老婆,你就得养我们!你就得让何雨柱那个傻子,跟以前一样,把工资交出来,把饭盒拎回来,接济我们整个贾家!”
她往前踏上一步,几乎要指到秦淮茹的鼻子上。
“否则,我就天天到这个院里闹!上你们厂里闹!去街道闹!把你跟傻柱那点不清不楚、不要脸的丑事全都抖落出去!我看到时候谁的名声更臭,谁更没脸见人!”
这套撒泼耍赖、同归于尽的威胁,是她过去拿捏秦淮茹的杀手锏。
然而,这一次,她失算了。
秦淮茹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冰冷的笑意。
“你尽管去。”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我秦淮茹现在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把我名声搞臭了,大不了傻柱不要我了,我们一拍两散。到时候,我过不成,你也别想从傻柱那儿再拿到一分一毫的好处!”
“大家,谁都别想过好日子!”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刀,精准地捅进了贾张氏的软肋。
婆媳二人就在这后院的空地上,当着所有被惊动出来的邻居的面,激烈地对峙、争吵。
一个嘶吼咒骂,如同泼妇。
一个冷言回敬,寸步不让。
“你个丧门星!克死我儿子还想跑!”
“他怎么瘫的你心里清楚!别什么都往我身上赖!”
“你不要脸!你勾引傻柱!”
“总比守着一个废物,全家一起饿死强!”
一瘸一拐的贾东旭也从前院冲了过来,他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指着秦淮茹,用尽全身力气破口大骂,脸涨得如同猪肝。
那些曾经在贾家内部,被一层薄薄的“亲情”外衣所掩盖的怨恨、算计与肮脏,在这一刻,被彻底撕开,血淋淋地暴露在整个四合院的阳光之下。
邻居们探头探脑,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奋与鄙夷。
这场惊天动地的内讧,像一场盛大的、丑陋的戏剧。
它宣告着,秦淮茹与那个如同泥潭般的贾家,自此,恩断义绝,彻底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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