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审讯室。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铁锈与尘埃混合的冰冷气味。日光灯管发出单调的嗡鸣,惨白的光线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将那八个鲜红的大字映照得触目惊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八个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死死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几名身穿制服的保卫科干事面无表情地分立两侧,目光锐利,他们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震慑。
科长王卫国坐在主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像一记小锤,砸在人的神经上。
而审讯桌的另一头,刚刚在四合院里还如同斗胜了的公鸡一般,撒泼耍横的贾张氏,此刻却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鹌鹑。
当然,她骨子里的泼妇本性,并不会这么轻易屈服。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贾张氏猛地一拍大腿,开始了她那套在四合院里百试百灵的经典戏码。她干嚎起来,声音尖利刺耳,却没有一滴眼泪。
“我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婆子,连自个儿名字都写不全,我怎么可能写信害人?”
“就是那个姓陈的小畜生!他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他这是栽赃!是陷害!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她一边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王科长的反应,准备随时调整战术,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这里也变成她家的戏台。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瞬间截断了她所有的噪音。
陈锋没有起身,甚至连坐姿都没有改变。他只是将那封字迹歪扭,墨迹深浅不一的匿名信,狠狠地摔在了冰凉的金属桌面上。
信纸拍在桌上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审讯室的温度骤然下降。
贾张氏的哭嚎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对上了陈锋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却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贾张氏,我没有时间听你唱戏。”
陈锋的声音同样平静,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份量。
“根据我国现行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你这种捏造事实,写匿名信举报他人的行为,属于诬告陷害。”
他稍作停顿,目光从那封信上移开,缓缓地,落在了贾张氏那张因惊愕而扭曲的肥脸上。
“更严重的是,你诬告的对象,不是普通群众,而是国家重点项目的核心技术人员。”
“你的意图,已经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而是上升到了破坏国家重点项目建设的层面!”
陈锋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词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向贾张氏的要害。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锋利,仿佛能穿透她肥厚的脂肪,直刺她那颗肮脏自私的心脏。
他一字一顿,宣判道:
“这个罪名,一旦坐实,按照规定,至少是十年有期徒刑,起步!”
十……年?!
起步?!
这几个字,仿佛不是从陈锋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天而降的千斤巨锤,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精准无误地砸在了贾张氏的心脏上!
嗡!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光线,都在这一瞬间离她远去。
只剩下“十年”这两个字,在她颅内疯狂地回响、放大、爆炸!
瞬间击溃了她积攒了一辈子的,所有关于撒泼、耍赖、装可怜的心理防线!
她可以挨骂,可以挨打,甚至可以不要脸皮。
但要让她去那个传说中鸟不拉屎的劳改农场,啃十年又干又硬的窝窝头,每天天不亮就去干活……
那比直接一刀杀了她还要难受一万倍!
无边的恐惧,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肥硕的身体。
一股无法控制的温热激流,猛地从她身下奔涌而出。
紧接着,一股浓烈刺鼻的骚臭味,迅速在庄严肃穆的审讯室里弥漫开来。
那深灰色的裤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片深色的水渍浸透,并且还在不断扩大。
她,竟当场吓尿了!
看到贾张氏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丑态,站在一旁的易中海,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又急又气!
他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了。
再不站出来,贾家就真的要被陈锋这个煞星给彻底毁了!他几十年的投资和盘算,也将彻底打了水漂!
他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瘫软的贾张死面前,对着王科长和陈锋,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悲天悯人的长者姿态。
“王科长,陈锋同志,你们看……”
他开始了自己最擅长的道德说教。
“她……她毕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太太,不懂法,一时糊涂,才犯下了这种错。我们是不是应该以教育为主,惩罚为辅?”
“再说了,远亲不如近邻。贾家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东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棒梗还那么小,家里已经够惨的了。我们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他们孤儿寡母,留条活路吗?”
“活路?”
陈锋听到这两个字,肺都快被气炸了。
他笑了。
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冰冷的怒意。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动作之快,带起一阵劲风。
在保卫科所有官方人员的注视下,他将全部的火力,对准了这个一直以来都道貌岸然、颠倒黑白的伪君子!
“易中海!我来问你!”
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
“当初贾家霸占我的祖屋,偷我家的东西去卖,你怎么不劝他们给别人留条活路?!”
“我被逼无奈,拿回本就属于我的赔偿,你跳出来指责我心狠手辣,不顾邻里情分!”
“傻柱动手抢我的钱,被我打了,你又跳出来指责我下手太重,欺负老实人!”
“在工地上,你身为八级钳工,消极怠工,暗中使坏,故意拖延国家重点项目的进度,现在,你还敢站在这里,为一个诬告陷害国家干部的罪犯求情!”
陈锋步步紧逼,每说一句,就向前踏出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易中海节节后退。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如同一串串出膛的炮弹,密集地轰向易中海那张涨红的老脸!
“我今天就想当着王科长的面,问问你,易中海!”
“你到底是咱们红星四合院里德高望重的壹大爷!”
“还是他贾家的保护伞?!”
句句诛心!
字字如刀!
陈锋最后这一声质问,如同洪钟大吕,在整个审讯室里回荡不休。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易中海被这连珠炮般的质问,驳斥得哑口无言,大脑一片空白。
他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又青又紫,难看到了极点。
周围保卫科干事们投来的鄙夷、怀疑、轻蔑的目光,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扎得他体无完肤。
羞愤、难堪、无地自容!
他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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