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姑一家团聚的日子,安逸中总带着一丝战后的萧索。晚饭后,几家人凑在院子里乘凉,昏黄的油灯下,闲聊的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村里的过往。
一个名字,像是啐在滚油里的唾沫,猛然炸开。
王大麻子。
“他家那条狼狗,当年比日本人的军犬还凶,咬死了村东头李三叔家的娃,连个屁都没放。”
“我爹就是被他送到炮楼里当苦力,活活累死的,就因为交不起他加的三成租子。”
“抗战那会儿,他就是日本人的狗腿子,帮着鬼子搜刮粮食,把咱们村里的姑娘往慰安所里送……作孽啊!”
一句句控诉,咬牙切齿,充满了血与泪。林卫国静静地听着,手里剥着花生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那股压抑了数年,几乎凝成实质的怨恨。
这个叫王大麻子的恶霸地主,勾结日伪,鱼肉乡里,桩桩件件都罄竹难书。如今侵略者投降了,可这条走狗却仗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依旧在村里作威作福,逍遥法外。
林卫国的指节捏得发白,花生壳在他掌心碎成了粉末。他垂下眼帘,遮住了那道一闪而过的森然冷光。
他决定了。
这种人间渣滓,不配活在胜利之后的新世界。
就在这个念头无比坚定的瞬间,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环境怨气浓度达标,签到条件触发。】
【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新手特工技能包”!】
林卫国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震。
来了!
他不动声色,意识却已沉入脑海。一个虚拟的包裹正在缓缓开启。
【技能包开启:获得“中级潜行术”、“鹰眼视觉”、“弹指神通(初级)”!】
三股截然不同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大脑。
一股,让他对阴影、声音、气息的控制力有了全新的理解,身体仿佛能与黑夜融为一体。
另一股,他的视网膜一阵灼热,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不同。油灯的火苗在他眼中被分解成无数跳跃的光点,远处黑暗中趴伏的土狗,其骨骼肌肉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最后一股,则是一股奇特的劲力运使法门,从指尖直通心脉。他感觉自己的手指,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精准。
林卫国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夜色,望向村子东头那座灯火通明的深宅大院。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是天赐良机。
是夜,残月隐入乌云,伸手不见五指。
林卫国换上一身从集市买来的粗布黑衣,整个人像是泼入黑夜的一滴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自家院中。
王大麻子家的高墙下,他停住脚步。
“中级潜行术”发动。
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微弱,心跳频率降至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全身的毛孔都仿佛闭合了起来,将所有的人气死死锁在体内。
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一捧沉默的尘土。
他没有助跑,只是双腿微屈,腰背发力,整个人便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枯叶,轻飘飘地拔地而起。手指在粗糙的墙头上轻轻一搭,便无声无息地翻了进去。
院内,灯笼的光晕在风中摇曳,四名护院家丁提着棍棒,两两一组,交叉巡逻。
但在林卫国的“鹰眼视觉”下,这一切都变成了另一幅景象。
四个移动的人形靶子,身上覆盖着淡红色的光晕,代表着他们的视野范围。地面上,一条条由光线构成的巡逻路线图清晰地呈现出来。甚至连他们每次转身、每次停留的节奏,都在他脑中形成了精确到秒的预判模型。
一个护院打了个哈欠,转身的瞬间,出现了一个长达三秒的视野盲区。
就是现在!
林卫国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墙角的阴影中滑出,贴着地面,几个起落便穿过了大半个院子,潜入通往后宅的走廊阴影里。整个过程,没有带起一丝风,没有发出一毫声响。
他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摸到了王大麻子的书房外。
书房里还亮着灯。
他从窗户的缝隙向内望去,王大麻子正对着账本,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满脸的贪婪与得意。
林卫国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耐心等待。
一刻钟后,王大麻子打着哈欠,锁好房门,回卧室睡觉去了。
林卫国再次发动潜行术,用一根从头上拔下的发丝,轻易捅开了书房的门锁。
进入书房,一股混合着墨香、霉味和铜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鹰眼视觉”全力开启。
很快,他的视线定格在东墙的书架上。在超强的洞察力下,他发现书架后方的墙壁,有一块区域的砖石颜色、质地,与周围有着极其微弱的差异。
他走上前,一番摸索,在书架侧面一个不起眼的雕花内部,找到了一个可以按压的凸起。
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轻响,那块墙壁竟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暗格。
暗格内,码放着几摞信件和几本厚厚的账本。
林卫国拿起一封信,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信纸上那刺眼的日文和伪政府的印章,证实了所有的罪恶。
这些,就是王大麻子通敌卖国的铁证!
证据到手,林卫国的目光落在了暗格的另一侧。那里,是十余根黄澄澄的金条和一堆散发着诱人光泽的银元。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这些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一并卷入随身的布包里。
这些钱,不属于王大麻子,它们属于那些被压榨、被残害的无辜百姓。
撤离的过程同样顺利。
路过院中的一棵老槐树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成形。
他想试试“弹指神通”的威力。
他弯腰,从地上随手捡起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冰凉坚硬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目光锁定十米开外,树梢上的一片在夜风中微微颤动的枯叶。
“鹰眼视觉”下,那片枯叶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他屈起中指,将石子扣在拇指之上,体内的那股奇特劲力顺着手臂瞬间灌注于指尖。
没有蓄力,没有多余的动作。
屈指一弹。
“咻!”
一声微不可察的尖锐破空声响起,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那粒石子,仿佛一颗被精确制导的微型子弹,带着一股螺旋的劲气,从那片枯叶的正中央一穿而过!
枯叶在空中停滞了一瞬,然后才飘飘摇摇地坠落。
好强的威力!而且精准得可怕!
林卫国对自己这门新技艺的威力心中有数,再不逗留,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天亮后,村里几户最穷苦、也是受王大麻子欺压最深的人家,都在自家门口发现了一个布包,里面装着足够他们度过这个冬天的银元。
没人知道是谁做的。
与此同时,一封匿名举报信,连同那些足以将王大麻子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关键证据,被悄悄送到了即将进驻村里的八路军工作队手中。
这既符合他低调行事的原则,又能让王大麻子这种汉奸恶霸得到应有的审判,彻底钉死,永世不得翻身。
三天后,王大麻子被荷枪实弹的工作队队员从豪宅里拖了出来,全村轰动,无不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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