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夜宫的王座大厅,寂静得只剩下灵子在空气中流动的微弱嗡鸣。
柯雅泰·史塔克慵懒地靠在一根巨大的白色石柱上,他那副总是睡不醒的模样,在踏入这座宫殿后,便被一种无形的威压所取代。
他成为了最后一块拼图。
随着他的归来,那股无形中牵引着整个虚圈命运的线,似乎终于被拧成了一股坚不可摧的绳。
阶梯之上,蓝染惣右介的镜片反射着大殿顶部那轮虚假太阳的冷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
他俯瞰着下方,看着龙泽天身后那一道道气息恐怖的身影——桀骜不驯的拜勒岗,冷漠孤高的赫丽贝尔,虚无淡漠的乌尔奇奥拉……
这些曾经各自为王,或者根本不屑于与任何人为伍的怪物,此刻,却都以一种默认的姿态,站在了龙泽天的身后。
这是一种无声的臣服。
一种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的证明。
蓝染对龙泽天展现出的手腕与效率,感到了极致的满意。
这种满意,甚至让他隐藏在温和笑容之下的灵魂,都泛起了一丝涟漪。
那是混杂着欣赏,以及一丝被他自己命名为“期待”的警惕。
“了不起,龙泽天。”
蓝染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温和,醇厚,带着恰到好处的赞叹。
“看来,十刃的组建,已经完成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落下最后的评语。
然而,龙泽天却平静地摇了摇头。
“不,还差最后一位。”
这个否定的答案,让大殿内刚刚舒缓的气氛,再次绷紧。
就连一直事不关己的史塔克,也微微侧目,投来了探寻的视线。
蓝染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有了一刹那的思考时间。
随即,他像是想通了什么,笑容重新变得意味深长。
“你是说……”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上了一种特有的、剖析人心的腔调。
“那个疯狂的科学家吗?”
他不需要龙泽天确认,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他提到的那个存在,对于在场的原住民破面而言,并不陌生。
原虚圈之王,拜勒岗·鲁伊森邦麾下的首席研究员。
一个将智慧与疯狂发挥到极致的破面。
萨尔阿波罗·格兰兹。
那个名字,在虚圈代表着禁忌的实验,代表着对生命形态毫无底线的探究,更代表着一种极致的、令人作呕的傲慢。
“没错。”
龙泽天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蓝染的指尖在自己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的刀柄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极富节奏感的轻响。
“那家伙的战斗力,或许在瓦史托德中并非顶尖。”
他给予了中肯的评价。
“但他的头脑和那些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却极为棘手。更重要的是,他性格乖张,自视甚高,将除自己以外的一切生命都视为低等的实验素材。”
蓝染的目光扫过龙泽天,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为难。
“想让那样一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臣服,恐怕……”
“对付那种人,”龙泽天却直接打断了他的分析,“我有更简单的方法。”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自信,让蓝染后续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更简单的方法?
蓝染的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
他很好奇,面对一个用常规的“力量”与“利益”都难以打动的疯子,龙泽天所谓的“简单方法”,究竟是什么。
然而,龙泽天没有再做出任何解释。
行动,永远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他就在这里,当着蓝染,以及身后所有新晋十刃成员的面,再次抬起了手。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粗暴地撕开一道通往某个地点的空间裂缝。
那种方式,在他看来,太过原始,也太过浪费。
嗡——
空气中,没有丝毫灵子爆裂的声响。
只见龙泽天的面前,虚无的空间本身,开始发生一种肉眼可见的、违反物理法则的扭曲。
无数银色的、细密的丝线凭空浮现,它们不是能量,而是空间的“法则”本身被具象化的形态。
这些丝线在他的意志下,开始飞速地、精准地交错,编织。
那不是在“打开”一扇门。
而是在“构建”一个坐标。
一个被无数结界、无数灵子陷阱、无数空间断层所重重保护的,绝对隐秘的坐标!
在场的十刃们,包括拜勒岗在内,都感受到了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空间波动。
他们能感觉到,龙泽天正在强行锚定一个被严密守护的“点”,并且,是以一种完全无视所有防御机制的、降维打击般的方式。
“这是……”
乌尔奇奥拉那双墨绿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倒映出纯粹的惊异。
他无法理解这种力量的原理。
这已经超出了“移动”的范畴,这是在定义“空间”本身!
终于,伴随着最后一条银色丝线的扣合,一个完美的、散发着稳定光芒的传送门,在虚空中成型。
它没有狂暴的能量溢出,安静得像是一面镜子。
而镜子的另一端,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是一个巨大的、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实验室。
惨白的光线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一排排巨大的玻璃培养槽中,浸泡着各种形态扭曲、正在蠕动的生物组织。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液与福尔马林混合的气味,精密得令人眼花缭乱的仪器上,无数的数据流正在飞速闪烁。
一个粉色短发,戴着一副古怪的、仿佛是下半张脸骨骼面具的男人,正站在一个操作台前。
他的手中,还捏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造型奇特的手术刀。
就在传送门出现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从专注,到错愕,最后化为了无法置信的震惊。
他脸上的面具,都无法完全遮掩他那骤然收缩的瞳孔。
他所有的警报系统,没有一个响起。
他布下的上万道结界,没有一道被触动。
这扇门,就这么突兀地、蛮横地、毫无道理地,出现在了他的私人领域,他的绝对圣地之中!
龙泽天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那眼神,不是无视,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漠然。
仿佛一个国王,在巡视自己领地时,不会在意脚边的一只蚂蚁。
他收回手,背负在身后,带着蓝染和乌尔奇奥拉,就这么平静地,一步踏出。
他们的身影,穿过了那道光门,直接进入了那个本该是虚圈最安全、最隐秘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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