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兴社团总管，陈耀，站在了所有人面前。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被包场的顶级律师行会客厅，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沉重。
“‘龙头挑战’，共分三局。”
“为保绝对公允，全程由‘何甘麦’律师行公证。”
话音落下，会客厅内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在场的，无一不是港岛地下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堂主、话事人、社团元老，他们见证过无数风浪，但此刻，空气中的紧张感几乎凝成实质。
这将是一场决定未来数十年，谁来执掌港岛地下秩序的巅峰对决。
“第一局，财力！”
陈耀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规则，双方在二十四小时内，各自调集资金，注入由律师行监管的公共账户。二十四小时后，资金多者，胜！”
简单。
粗暴。
却也最能体现一个社团的底蕴和实力。
话音刚落，蒋天生那边已经传来了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他身边的几位老一辈富豪，皆是与他有着数十年交情的老友，此刻脸上都露出了稳操胜券的表情。
比钱？
在港岛这片土地上，蒋天生经营了数十年，他的人脉网络早已渗透进了商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甚至没有看陈正华一眼，直接拿起了电话。
“冻结他所有港岛银行账户，一分钱都不要让他提出来。”
命令简短而冰冷。
随着他一通通电话打出去，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张开。港岛各大银行的高层，那些平日里与蒋天生称兄道弟的商界巨鳄，纷纷动用自己的权力。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
陈正华在港岛所有已知的公司账户、个人账户，总计数十亿的庞大资金流，瞬间被冻结、锁死。
釜底抽薪！
蒋天生要的，不仅仅是胜利，更是一种羞辱。他要让陈正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在第一局就因为拿不出一分钱而沦为整个港岛的笑柄。
做完这一切，蒋天生靠在沙发上，端起一杯顶级蓝山，脸上浮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
他看向对面的陈正华，想从那个年轻人脸上看到一丝慌乱，一丝恐惧。
然而，他失望了。
陈正华自始至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仿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断绝了所有财路，只是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
“曹先生，是我。”
电话那头，是远在濠江，那位执掌着亚洲最大博彩帝国的曹先生。
“十个亿，现金。半小时内，打进公证账户。”
陈正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客套的寒暄。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放在桌上，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半个小时。
死寂般的半个小时。
会客厅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蒋天生一方的人，脸上挂着轻蔑的冷笑，等待着看陈正华的笑话。
终于，公证律师团的首席律师，在反复确认了几遍之后，站了起来。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脸色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显得有些不自然。
他先是看了一眼蒋天生。
“经核算，蒋天生先生一方，因大量资产处于抵押和股权质押状态，目前可调动的现金流总额为……四亿八千万港币。”
这个数字一出，场内响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所有人都知道蒋天生家大业大，却没想到能立刻动用的现金，居然不到五亿。
蒋天生眉头微皱，但并不在意。
五亿，足够了。
他就不信，被锁死了所有本地账户的陈正华，还能凭空变出钱来。
律师的目光，缓缓转向了陈正华。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干涩。
“陈正华先生一方……”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通过一个瑞士银行的海外保密账户，于十五分钟前，一次性注入资金……”
“十亿！现金！”
轰！
整个会客厅，所有人的大脑都仿佛被一颗重磅炸弹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十亿！
还是现金！
蒋天生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击中，僵在了原地。他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那个律师，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失声咆哮。
然而，律师行投影在大屏幕上的账户流水，那清晰无比的一长串零，无情地击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全场死寂。
所有看向陈正华的目光，都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忌惮和审视，那么现在，则多了一层深深的，无法理解的恐惧。
蒋天生面如死灰。
他输了。
在他最自信，最引以为傲的财力和人脉上，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第二局，谋略！”
陈耀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题目：二十四小时内，拿到警方O记，也就是‘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内部，一份关于各大社团卧底名单的绝密档案！”
这个题目一出，在场所有堂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O记卧底名单！
那是悬在所有社团头顶的催命符！
谁能拿到这份档案，就等于扼住了港岛所有社团的咽喉，掌握了所有对手的生杀大权！
蒋天生的脸色，在短暂的惨白后，迅速涌上一抹狠厉。
财力他输了，他不信，在警界经营了数十年的关系网，他还会输！
他再次拿起了电话。
从警司到总督察，再到那些早已退休但仍有影响力的高层，他打了几十通电话，许下了无数他曾经不屑于许下的承诺和好处。
然而，结果却让他心沉到了谷底。
“蒋先生，不是我不帮你，这份档案的保密级别是最高级，别说是我，就算是‘一哥’，都无权单独查阅。”
“老蒋，收手吧，这东西碰不得，会死人的！”
“嘟…嘟…嘟…”
一通通电话，换来的不是拒绝，就是警告，甚至有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份档案，是真正的禁区，无人敢触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蒋天生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另一边，陈正华依旧轻松写意。
他甚至没有离开律师行，只是对着空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幽灵。”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的阴影里，仿佛一直都在那里。
“拿到它。”
“是。”
幽灵的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当晚。
O记总部大楼，戒备森严，号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然而，在某个瞬间，整栋大楼的安保系统，从电子门禁到红外线感应，再到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屏幕上同时闪过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然后陷入了一片漆黑。
瘫痪了。
一道黑色的影子，利用这短暂的几分钟，如入无人之境，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存放绝密档案的保密室。
没有触发任何物理警报。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幽灵打开一个微型扫描仪，蓝色的光束缓缓扫过那份印着“LEGENDARY-CONFIDENTIAL”字样的档案。
一页，一页，又一页。
将整份档案完整复制下来后，他再次如同一缕青烟，神不知鬼不觉地，全身而退。
第二天。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蒋天生和陈正华身上。
蒋天生一夜未睡，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憔悴，却又带着一丝侥幸。他不信，连他都办不到的事情，陈正华能办到。
陈正华缓缓走了进来。
他没有说任何废话。
啪。
一份文件复印件，被他轻飘飘地，扔在了蒋天生面前的桌子上。
封面上，两个鲜红的繁体大字，刺入所有人的眼帘。
绝密。
蒋天生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份文件。
翻开第一页。
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配合着警员编号和照片，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有的是他的心腹手下，有的是其他社团的金牌打手，甚至还有几位在座的，其他字头的堂主！
一股寒气，从蒋天生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
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他又输了。
输得比第一局，更加彻底，更加惨烈。
财力，碾压。
谋略，碾压。
连下两城！
陈正华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精神被完全摧毁的旧时代王者，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漠然。
他向前一步，俯视着瘫坐在椅子上的蒋天生，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蒋先生，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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