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闭合的闷响在石室里荡开回音，陈玄后颈的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他盯着青芽的背影——那株半枯灵根在她指尖泛起微光，像是被春风吻醒的柳枝，连带着她金瞳里的雾气都散得干干净净。
"这石碑......"石猿大圣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度，红毛间的金斑像着了火，"我族祖训曾说，谁碰这石碑谁便要遭受天谴。
可陈玄老弟你看看她......"它粗壮的手指戳了戳陈玄肩膀，"那灵根和她头顶那株，活像一对双生胎。"
陈玄并未接话。
他的目光停留在石碑的裂痕上——那些蛛网似的纹路，竟和怀里盘古斧碎片的刻痕严丝合缝，活像有人拿尺子比着刻的。
系统面板在脑海里疯狂震动，提示音吵得他太阳穴直跳：【主线任务触发！
修复开天石碑（当前进度0/1），奖励：盘古记忆碎片×1，石猿大圣好感度 50】
"合着系统比我还着急？"陈玄摸了摸发烫的碎片，余光瞥见青芽正蹲在枯灵根前，指尖轻轻抚过灵根上的皱痕，"青芽？"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少女突然转头，金瞳里泛着陈玄从未见过的清明："这是盘古种下的混沌青莲残根。"她的声音像清泉撞在石上，"我本是盘古大神座下灵童，替他老人家照看三千灵根。
后来......"她顿了顿，腕间淡绿色雷花突然亮起，"后来混沌残念反扑，我被卷入空间乱流，记忆全散在洪荒各处。"
陈玄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之前在断剑上看到的雷纹，想起青芽总说"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原来都是盘古留下的线索。
石猿大圣的尾巴啪嗒拍在地上，震得水晶壁上的光晃了晃："所以那石碑......"
"这石碑便是开天碑。"青芽站起身，指尖点在石碑上，暗金色纹路顺着她的手指爬满整面碑，"盘古开天后，用最后一缕神识刻下的碑。
他怕后世困在洪荒法则里出不去，所以......"她转头看向陈玄，"所以造了你的系统。"
"啥？"陈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系统是盘古造的？
不是鸿钧那老登......洪老师搞的？"
石猿大圣的眉毛拧成了结："你之前不是说系统是天上掉下来的？"
"我哪知道啊！"陈玄抓了抓头发，碎片在怀里烫得厉害，"就上个月我蹲五庄观墙根偷人参果，系统突然冒出来说'今日任务：吃掉三枚人参果'，我还以为是哪个大能闲着没事逗我玩！"他凑近石碑，裂痕里渗出的金光裹住他的手，磅礴意识瞬间涌进脑海——
"吾名盘古，开天辟地，身陨魂散。"
苍茫的声音在识海炸响，陈玄的膝盖一软，差点栽倒。
石猿大圣赶紧扶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道袍渗进来："你咋了？"
"听、听我讲！"陈玄扯住石猿的胳膊，眼睛亮得吓人，"盘古说他怕后世困在洪荒法则里，所以用混沌之气造了系统，专门挑能跳出框架的人。
系统不是作弊器，是......是钥匙！"他比划着，"用来开混沌封印的钥匙！"
青芽走过来，腕间雷花和石碑上的纹路连成一片："原来混沌残念没死。
它们藏在法则缝隙里，等洪荒生灵修到圣人境，就会被残念缠住，永远困在轮回里。"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陈玄眉心，"你的系统能屏蔽残念感应，所以盘古选了你。"
石猿大圣突然单膝跪地，红毛在金光里泛着暖光："我族世代守着这石碑，就等个能看懂的人。"它粗壮的手指戳向石碑底部，"这里有个机关，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过，要配合开天斧碎片才能启动。"
陈玄摸出碎片的手在抖。
他想起第一次在乱葬岗捡到碎片时，系统提示"恭喜获得盘古斧碎片（残），任务进度 10%"；想起为了凑齐碎片，他被镇元子追着打了八座山头，被鲲鹏老祖的黑风卷跑过三次......原来不是系统坑他，是盘古早就在铺路。
"咔。"开天斧碎片贴上石碑的瞬间，整座洞府都在震动。
水晶壁上的光碎成星子，绕着石碑打转，最后聚成个巨大阵图。
阵图中央，一个手持巨斧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的脸模糊不清，可陈玄就是知道，这尊大神就是盘古。
"若你能看到此处，说明你已踏上超脱之路。"身影的声音像万雷齐鸣，"记住，系统并非无敌，它只是起点。
真正的敌人，不在洪荒，而在那未曾熄灭的混沌深渊。"
话音未落，身影便散作金光，钻进陈玄眉心。
石碑上的裂痕缓缓愈合，半枯灵根突然抽出新芽，青芽头顶的灵根也跟着颤了颤，两片嫩芽竟在半空碰出一串银铃似的轻响。
石猿大圣站起身，金斑比刚才更亮了："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陈玄摸了摸发烫的眉心，嘴角咧到耳根，"既然盘古选我当钥匙，那我就把这把钥匙磨得锃光瓦亮！"他转头看向青芽，"走，先去把镇元子的人参果园再偷一圈——反正系统任务又要更新了，不提前囤点零嘴，等会饿肚子咋办？"
青芽被他逗笑了，金瞳里漾着涟漪："你啊......"
石猿大圣甩了甩尾巴："偷人参果算我一个！
上次那老道追我时，我顺走他三筐地仙果还没吃完！"
三人转身往青铜门走，陈玄刚要推门，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这次不是任务，而是机械音里多了丝温度：
【检测到盘古残识融合完成，触发隐藏功能：混沌感知已开启。
请注意，宿主当前位置：】
"叮——"
提示音突然断掉。
陈玄愣了愣，转头看向石碑。
整座石室的光突然暗了暗，半枯灵根的新芽上，一滴露珠正缓缓坠落，在青石板上晕开片暗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