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终究被攻陷了
巍峨的城墙多处崩塌,烈焰吞噬着城楼,黑烟滚滚,直蔽昏黄的天空。曾经象征着荣耀与秩序的城池,此刻已成人间炼狱。敌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喊杀声、哭嚎声、兵刃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马将军身陷的位置,已是城内最后的街垒。他披头散发,玄甲破碎不堪,浑身浴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斩魂剑在他手中依然挥舞如龙,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决绝的悲鸣,脚下堆积着层层叠叠的敌尸,但他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伤口深可见骨。
“将军——!”
一声沙哑的嘶吼穿透混乱的战场。一名忠心耿耿的副将,拖着一条几乎被斩断的腿,用长枪拄地,拼死冲杀到了他的身边。副将胸口插着几支箭矢,血沫不断从口中涌出。
他并非来汇报军情,更非背叛,而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卷看似普通、却隐隐流动着暗金色泽的丝线,猛地塞入将军怀中,嘶声呐喊,每一个字都混着血沫:
“将军!城池已破……大势已去!留得青山在!这‘缠魂丝’……以此物为引,或可护住您一缕忠魂不灭……来日……来日方可再图恢复,重护我河山啊!”
话音未落,一阵更为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罩下!副将猛地张开双臂,用残破的身躯死死护在将军身前!
“噗嗤——!”
利箭入肉的声音令人心痛。副将瞬间被射成了刺猬,他圆睁着双目,身体缓缓滑倒,气绝身亡,至死都保持着护卫的姿态。
马将军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咆哮,虎目含泪。但他知道,此刻连悲伤都是奢侈。他本人也已是油尽灯枯,重创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铁蹄即将踏碎最后的街垒,看着这片生于斯、长于斯,如今却被战火彻底蹂躏的故土,无尽的悲愤与不甘如同毒焰,灼烧着马将军的五脏六腑。
完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
一个被他自己深埋心底、曾发誓宁死不碰的禁忌念头,在这极致的不甘与绝望中,如同毒蛇般猛然窜出——马家遗留下来那卷记载着阴邪续魂之法的古老帛书!
他曾视之为歪门邪道,玷污军人荣耀,发誓绝不沾染。可此刻,残阳如血,山河将覆,他怀中那卷暗金色缠魂丝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轻轻贴上他染血的掌心,冰凉而诱惑。是为了个人的清誉荣耀,坦然赴死,任由故土彻底沉沦,忠魂消散?还是……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哪怕堕入邪道,背负千古骂名,也要留下一线可能的希望?
“可换山河无恙,可护黎民苍生……”
马将军喃喃,声音嘶哑,却带着赴死的决绝,“若以吾魂为引,以剑为鞘,以缠魂丝为缚……”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如蛛网密布,却亮得骇人。
下一瞬,他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在缠魂丝上,暗金丝线瞬间贪婪地吸饱鲜血,泛起妖异的赤芒,如同活物般蜿蜒爬上斩魂剑柄,一寸寸渗入剑身裂纹。剑身发出低沉嗡鸣,仿佛某种古老契约被唤醒。
马将军以剑撑地,单膝跪地,
“以吾之血,以吾之魂,灵刃通幽,神威自成!最后一句咒言如惊雷炸响,剑身骤然迸发出灼目血光。这光焰并非邪异,反倒映得他须发皆张,恍若天神降世。敌阵战马惊惶人立,士卒们被这罡风逼得连连后退。马卫的身影已化作血色旋风,剑锋横扫之处,三道半月状血芒破空而出。首当其冲的敌骑连人带马被拦腰斩断,后方重盾兵连人带盾炸成碎片。血芒所过之地,冻土翻裂,竟犁出三道丈余深的沟壑!所经之处敌军人仰马翻。有个百夫长举刀格挡,精钢弯刀触到血光即刻熔为铁水;另有埋伏的弓手从土墙后现身,箭矢距他三尺便自行焚毁………
当第七波敌军溃散时,斩魂剑嗡鸣渐弱,他以剑拄地喘息,望着远处溃逃的帅旗………
血光冲天而起,映红半壁残阳。马将军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透明……
凭借着最后一股不屈的意志,他颤抖着取出那所剩无几的魂丝,将其紧紧缠绕在自己那柄名为“斩魂”的佩剑剑柄之上。
他最后的期望,后人能寻得此物,或许能凭借其中蕴含的忠烈之气,对抗某些邪祟,而非用来延续什么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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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王城区的山脚乡镇的妇幼医院中,随着产妇一声痛叫,啼哭声也破窗而出,夜风夹杂着一朵黄花,轻轻落在了婴儿身旁,远处似有歌声传来,像是母亲哼唱的摇篮曲:“白骨开野花,旧甲生春芽;梦里牧笛到天涯,不见铁衣与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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