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中传来的求救声让所有人心头一紧。
“器材管理室在四楼，”张海压低声音，“正常情况下从内部楼梯上去只要两分钟，但现在...”
现在那段楼梯成了死亡通道。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楼梯间里塞满了从各层飘出来的杂物——文件、电脑、花盆、甚至还有几把办公椅在慢悠悠地碰撞旋转。更可怕的是，建筑结构发出的嘎吱声不绝于耳，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坍塌。
“走通风管道。”林夜果断决定，“那里空间狭窄，不容易有大型漂浮物。”
众人抬头看着那个松动的通风口盖板，离地三米多高。在失重环境下，这个高度本不是问题，但要精准地进入那条狭窄的管道却不容易。
“我先上。”林夜说着，轻轻一蹬地面，身体向上飘去。在接近通风口时，他伸手抓住边缘，稳住了身形。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通风口附近漂浮着许多那种微光粒子，比健身房其他地方密集得多。当他靠近时，这些光点像是受到吸引般，纷纷向他涌来，透过皮肤渗入体内。
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精神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连鼻腔里的血腥味都淡了许多。大脑变得异常清晰，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更加敏锐。
这就是能力的源泉！林夜心中豁然开朗。这些光点——就称之为“重力本源”吧——能够增强他的异能并恢复消耗！
他尝试主动吸收这些光点，意念一动，周围的光点果然加速向他汇聚，融入体内。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流淌。
“教练？怎么了？”下面的张海见林夜愣在通风口，担心地问。
“没事。”林夜回过神，用力掰开通风口盖板，露出黑黢黢的管道入口，“我先进去探路，你们等我信号。”
说着，他双手撑住管道边缘，灵活地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从其他通风口透进的微光提供照明。好在失重环境下移动省力许多，林夜只需要轻轻推一下管壁，就能向前滑行一段距离。
越往深处，重力本源的光点就越密集。林夜一边前进一边贪婪地吸收着，感觉自己对异能的掌控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最初他只能模糊地感应和操控周身一米内的物体，现在这个范围扩大到了两米，而且感知更加清晰。他甚至能“感觉”到管道外各个房间内的情况——哪里有空隙，哪里有障碍，哪里聚集着更多的人
这种感觉奇妙极了，仿佛多了无数双无形的眼睛。
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根据记忆中的大楼结构图，向右应该通往器材管理室。但林夜却敏锐地感觉到左侧管道深处传来异常密集的重力本源波动，其中还夹杂着某种...生命气息？
求救声是从右边传来的，但左边的异常让他无法忽视。
犹豫片刻，林夜决定先快速探查一下左侧。他轻轻推了下管壁，身体悄无声息地向前滑去。
越往前，重力本源越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光雾。林夜吸收这些能量，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异能范围已经扩展到三米，操控精度也大幅提升。
终于，管道尽头是一个较大的通风室，下方应该是个重要设备间。透过格栅，林夜看到里面漂浮着大量的重力本源光点，其浓度是外面的数倍之多。而在光点最密集的中心，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移动。
那是什么？林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格栅向下看去。
只见一只硕大的老鼠正在设备间里焦躁地游动——但这老鼠明显不正常！它的体型比猫还大，毛皮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光泽，四肢异常粗壮，在失重环境中移动得十分灵活。
变异生物！林夜心中一凛。看来重力消失不仅影响了人类，也对其他生物产生了异变。
变异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猩红的眼睛正好对上了林夜的目光！
“吱！”一声刺耳的尖叫，变异鼠猛地蹬地，如同炮弹般向通风口射来！
林夜反应极快，异能瞬间发动，在格栅前方形成一道无形力场。
砰！变异鼠撞在力场上，发出一声闷响。但冲击力远超林夜预期，震得他头晕眼花，差点失去对异能的控制。
好大的力量！这畜生比看上去还要危险！
变异鼠被反弹回去，在空中翻滚几圈后再次稳住身形，猩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凶光。它似乎意识到上方有个难缠的对手，开始绕着设备间快速游动，寻找攻击角度。
林夜心念电转。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等它叫来同伴就麻烦了。
他集中精神，将异能聚焦在变异鼠身上。这一次的感觉完全不同——吸收了大量的重力本源后，他对能力的掌控精细了许多。
不再是简单地推或拉，而是能微妙地改变作用在特定物体上的重力方向！
正在高速移动的变异鼠突然像是被无形大手拍了一下，不受控制地撞向墙壁！
砰！结结实实的一撞，变异鼠发出一声痛叫，显然被撞懵了。
林夜乘胜追击，不断改变作用在变异鼠身上的重力方向，让它像弹珠一样在设备间里撞来撞去。
几次撞击后，变异鼠终于瘫软下来，漂浮在空中不再动弹。
林夜长舒一口气，感觉这次战斗的消耗远小于之前，而且恢复得更快——周围浓郁的重力本源正在快速补充他的消耗。
他掰开格栅，下到设备间。确认变异鼠已经死亡后，开始仔细探查这个房间。
这里似乎是个备用发电机房，角落里堆着几个油桶和一些工具。最让林夜惊喜的是，墙边的一个储物柜里竟然有几箱瓶装水和压缩饼干！看来是给值班人员准备的应急物资。
但最大的收获还是那些重力本源。在这个房间里吸收五分钟，效果堪比在外面吸收一小时！
林夜没有时间久留。他将水和食物收集起来，用找到的一个工具包装好，然后迅速返回通风管道。
回到岔路口时，他听到右边传来微弱的敲击声，比之前更加急促无力。
“坚持住！我来了！”林夜喊道，加速向右侧管道滑去。
很快，前方出现光亮，另一个通风口到了。透过格栅，林夜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正虚弱地用扳手敲打着管道，他的左腿被倒下的机柜压住了，脸色苍白。
“救、救命...”男子看到林夜，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撑住，我这就救你出来。”林夜观察了一下情况。压住男子腿部的机柜很重，在失重环境下硬拉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他思索片刻，有了主意。集中精神，作用在机柜上的重力方向悄然改变——从向下压变为向上抬！
奇迹发生了。沉重的机柜缓缓浮起，仿佛突然失去了重量。男子趁机抽出受伤的左腿，痛得龇牙咧嘴。
林夜掰开格栅跳进房间，第一时间检查男子的伤势。还好，只是挤压伤，没有骨折。他拿出刚找到的急救包，给男子做了简单包扎。
“谢谢...我叫王磊，是这楼的设备管理员。”男子虚弱地道谢，“我以为死定了...”
“能走吗？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林夜问道。
王磊尝试站起来，但左腿使不上力：“不行，腿太疼了...”
失重环境下带着一个伤员移动极为困难。林夜皱眉思索，忽然灵光一闪——既然能改变其他物体的重力，为什么不能改变自身的？
他尝试将异能作用在自己身上，微妙地调整着重力方向。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身体突然变得“沉重”，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不是真的增加了重量，而是通过改变自身重力方向，模拟出了类似站在地面上的效果！
“这、这是...”王磊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夜稳稳地站在地上，而自己和其他物体仍然在轻轻漂浮。
林夜心中狂喜。他尝试迈出一步——稳当！又一步——还是稳当！虽然消耗比操控外物大得多，但确实可行！
这意味着他不再需要攀爬或者游泳前进了，而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在失重环境中！
“来，我背你。”林夜蹲下身，将王磊扶到自己背上。然后调整自身重力，稳稳地向门口“走”去。
虽然步伐还有些生涩，像是走在磁力靴上，但这已经是从零到一的突破！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器材管理室时，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不是之前的摇晃，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令人心悸的震颤。空气中弥漫的重力本源开始疯狂波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动。
林夜脸色一变。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下一秒，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杂物突然像被无形巨手抓住般，猛地向天花板砸去！而林夜和王磊则感觉身体一沉，差点被压趴在地上！
重力恢复了？！
不，不是恢复！是变得异常混乱！有的地方重力正常，有的地方超重，有的地方仍然失重！
“重力潮汐...”林夜喃喃自语，终于明白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就像是海边的潮起潮落，但换成了重力场！
大楼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似乎随时可能在这混乱的重力场中分崩离析。
“抓紧我！”林夜对背上的王磊喊道，同时全力发动异能，试图稳定周身一小片区域的重力。
但他很快发现，在这狂暴的重力潮汐面前，他的力量如同螳臂当车！
混乱的重力场像磨盘一样碾压着一切，整栋大楼正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必死无疑！
林夜咬紧牙关，背紧王磊，看向窗外——
是赌一把跳出去，还是留在这即将坍塌的死亡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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