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幽灵股东？
这个称呼，让不少竖起耳朵的名流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斯塔克工业的股权结构，在上流社会并不是秘密。
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托尼自己和公司元老奥巴代亚·斯坦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个人股东，持股比例甚至超过了百分之十。
但这个人，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露过面，也从未参与过任何一次股东大会。
他就那样安静地存在着，每年拿走巨额分红，仿佛一个都市传说。
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就是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畅销书作家？
一时间，投向苏玄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
有惊讶，有审视，有嫉妒，也有贪婪。
佩珀的脸色有些紧张。
她没想到托尼会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地将苏玄的身份当众揭穿。
这完全不符合商业社交的礼仪。
她刚想开口打个圆场。
苏玄却先一步开口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酒红色的液体在水晶灯下荡漾出迷人的光泽。
“幽灵？”
他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我只是个写故事的，斯塔克先生。”
“比起在现实世界里呼风唤雨，我更喜欢在虚构的世界里构建秩序。”
“至于股票……纯粹是运气好，买在了低点而已。”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托尼·斯塔克口中那个手握千亿资产的神秘股东，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托尼眯起了眼睛。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在他以往的经验里，无论是商界巨鳄还是政坛大佬，在他面前，或多或少都会表现出一些情绪。
或是敬畏，或是讨好，或是嫉妒。
但眼前的苏玄，太平静了。
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你看不到任何波澜，也探不到任何深度。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写故事的？”托尼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据我所知，你的版税和投资收益，已经超过了许多国家的年度GDP。光靠‘运气’可做不到这一点。”
他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告诉我，你的信息来源是哪里？CIA？还是神盾局？”
他认定苏玄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在支持。
否则，一个作家，怎么可能在瞬息万变的金融市场里，做出那么多次精准到可怕的判断？
佩珀的表情更紧张了。
神盾局？
那不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简称吗？那个神秘的官方机构？
托尼怎么会把苏玄先生和他们联系在一起？
苏玄看着托尼那副“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不愧是托尼·斯塔克。
自负到了极点，永远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没有直接回答托尼的问题，反而将目光，落在了托尼胸口那片被衬衫遮挡，却依然透出幽幽蓝光的位置。
“斯塔克先生，比起关心我的信息来源。”
苏玄的语气依旧平淡。
“我倒是觉得，你更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
“有些东西，虽然能维持生命，但它本身……也是一种剧毒。”
“用一种毒药去对抗另一种死亡，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话音落下。
托尼·斯塔克脸上的玩味和挑衅，瞬间凝固。
佩珀也愣住了。
苏玄先生在说什么？
什么毒药？什么死亡？
她完全听不懂。
但托尼听懂了。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一分。
胸口反应堆里的钯元素，正在缓慢衰变，释放出的毒素，正在不断侵蚀他的身体。
这件事，是他的最高机密。
除了他自己和人工智能管家贾维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苏玄……
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
托尼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干涩和不稳。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了苏玄面前，所有的秘密，都被对方一眼看穿。
那种自负和掌控感，在这一刻，碎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一丝……恐惧。
“我只是个作家，斯塔克先生。”苏玄仿佛没有看到他表情的变化，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身份”。
他举起酒杯，朝托尼示意了一下。
“观察细节，是我的职业习惯。”
“你的脸色不太好，眼圈有淡淡的青黑色，嘴唇也有些发白。”
“最重要的是，你身上有股很淡的，金属和臭氧混合的味道。这通常是某些重金属元素在空气中发生电离反应时才会产生的气味。”
“我猜，你最近的睡眠质量一定很差，而且，可能还伴随着心悸和呼吸短促的症状。”
苏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托尼用傲慢和财富伪装出的外壳。
托尼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说的……全中。
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钯元素中毒的症状，正变得越来越明显。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没想到，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面前，竟然被几句话就揭穿得底裤都不剩。
怪物！
这家伙绝对是个怪物！
他真的是个作家？不是某个秘密实验室里跑出来的，拥有超级感官的变种人？
看着托尼那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苏玄心中暗笑。
签到获得的“精湛医术”和白银大超的超级感官，结合起来的效果，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别说隔着一件衬衫，就算托尼穿的是一身盔甲，他也一样能“闻”到那股属于钯元素的特殊味道。
“托尼，你们在聊什么？”
就在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时，一个浑厚而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一个身材高大，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的男人，端着酒杯，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光头的造型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亮眼，给人一种可靠长辈的亲切感。
奥巴代亚·斯坦。
斯塔克工业的二号人物，托尼父亲的挚友，也是托尼最信任的叔叔。
更是未来，那个想要置托尼于死地，穿上铁霸王战甲的幕后黑手。
苏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终于来了。
奥巴代亚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托尼也借此机会，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奥比，没什么，我只是在和苏玄先生……探讨一下文学。”托尼的语气恢复了正常。
“哦？文学？”奥巴代亚的目光转向苏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这位就是苏玄先生吧？久仰大名。”
他主动伸出手，笑容和煦。
“我是奥巴代亚·斯坦。我一直想见见我们公司这位最神秘，也最成功的投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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