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秦淮茹在中院、后院绕了好几圈，都没撞见何雨柱的影子。可许大茂却像盯准猎物的狼，每天傍晚准点堵在她家院门口，伸着脖子要那八块钱——上次她借了钱给棒梗交学杂费，说好一周还，如今早过了期限。
每回秦淮茹都得陪着笑脸打圆场，一会儿说“工资还没发”，一会儿说“棒梗病了花了不少”，勉强把许大茂打发走。可她心里清楚，许大茂不像何雨柱那样好糊弄，这八块钱要是再拖下去，保不齐他真能闹到轧钢厂，让全厂都知道她借债不还。
夜里，秦淮茹坐在床边给棒梗缝补校服，眉头拧成了疙瘩。贾张氏躺在里屋炕上，嗑着瓜子看电视，壳子吐了一地。秦淮茹咬了咬线，终于开口：“妈，许大茂今天又来要账了，那八块钱再不还，他该来搬东西了。您手头要是方便，先帮我垫上，等我发了工资就还您。”
她知道贾张氏藏了钱——前阵子贾东旭单位发了抚恤金，老太太偷偷藏了大半，平时买菜都要抠她的工资，这会儿让她出钱，无异于虎口拔牙。可眼下实在没辙，只能试试。
果然，贾张氏立马把瓜子盘一推，脸沉得像锅底：“我哪来的钱？抚恤金早给棒梗买营养品了，你当我老婆子会藏钱？”
“可家里情况您也知道，一家五口就靠我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这个月交了房租、买了粮食，早就见底了。”秦淮茹声音带上了哭腔，拿手帕擦着眼角，“许大茂说，明天再不给钱，就去厂里找书记评理，到时候我这工作要是没了，咱们一家喝西北风啊？”
贾张氏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那是你自己借的钱，跟我没关系。我一大把年纪了，可经不起折腾，你自己想办法去。”说罢，干脆拉过被子蒙住头，任凭秦淮茹怎么说，再也不搭腔。
秦淮茹看着婆婆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无奈。她早该知道，想从贾张氏手里要钱，比登天还难。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把主意落到了何雨柱身上——虽说这阵子两人因为她总借东西生了嫌隙，可只要把关系缓和过来，以何雨柱的性子，肯定会帮她。
更何况，何雨柱之前提过，要是能把她表妹林晚秋介绍给他认识，就给她二十块钱“辛苦费”。林晚秋刚从乡下过来，正愁没地方落脚，要是能撮合他俩，不仅能拿到钱还账，以后何雨柱这边也多了个由头来往。
打定主意，秦淮茹连夜找出给林晚秋织的围巾，心里盘算着：明天下班就去火车站接人，后天一早就带她去见何雨柱，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次日清晨，何雨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揉着眼睛坐起来，脑子里还残留着前世的噩梦——他躺在漏风的小屋里，冻得直哆嗦，秦淮茹一家却在隔壁吃着肉包子，连口热汤都没给他端过。一听到门外那熟悉的声音，他心里的火气瞬间就冒了上来。
“傻柱，是我啊！”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软和，“这几天总见不着你，上次说的我表妹林晚秋，我今个下班就去接她，后天一准带过来见你，你看行不？”
何雨柱攥紧了拳头，强压着怒意。他这辈子早就打定主意，不再跟秦淮茹牵扯，可林晚秋的事是他之前跟朋友打听好的——林晚秋踏实能干，跟秦淮茹不是一路人，要是能借此断了秦淮茹的念想，也算是个机会。他沉声道：“知道了，到时候再说。”
“哎，好！”秦淮茹听他松了口，赶紧趁热打铁，“就是……傻柱，我这去接人要坐火车，来回得花四块多路费，你看能不能先借我点？等你跟晚秋成了，那二十块辛苦费里扣也行啊。”
何雨柱冷笑一声——果然，绕来绕去还是为了钱。他故意提高声音：“等你把人带来，要是我俩真能成，别说二十块，我再多给你十块。但现在一分没有，你自己想办法。”
门外的秦淮茹脸色僵了僵，还想再说些什么，屋里却传来了故意放大的呼噜声。她站在门口，咬着嘴唇，心里又气又急，最后只能抹着眼泪离开了。
何雨柱听着脚步声远去，才缓缓坐起身。他走到窗边，看着秦淮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眼神冷得像冰。
这边刚清净没多久，后院就传来了许大茂的骂声。何雨柱探头一看，许大茂正蹲在井边搓衣服，一边搓一边骂：“娄晓娥你个臭娘们，有本事别回来！跟我耍脾气，真当我离了你不行？”
原来，前两天许大茂想把娄晓娥的陪嫁手表拿去换钱，被娄晓娥发现后大吵了一架，娄晓娥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到现在都没回来。许大茂越想越气，搓衣服的力道大得能把布料扯破。
等许大茂晾完衣服，背着包准备去厂里时，正好在中院撞见了洗漱的何雨柱。许大茂立马拉下脸，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傻柱吗？怎么，又在等秦淮茹来借东西啊？”
何雨柱正没好气，端起手里的洗脸水就朝许大茂泼去：“许大茂你嘴欠是吧？老子泼你一脸水，让你清醒清醒！”
许大茂慌忙躲开，裤脚还是湿了一大片。他气得跳脚，指着何雨柱骂：“傻柱你敢泼我？我今个要去给厂长送报表，没空跟你瞎闹，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说罢，怕何雨柱再泼水，拔腿就往门外跑。
“有本事别跑啊！”何雨柱看着许大茂狼狈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
刚收拾好脸盆，何雨柱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院门——是娄晓娥！她拎着一个布包，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倦色，显然是刚从娘家回来。
何雨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前世，娄晓娥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对不起的人。他记得，前世他被秦淮茹一家缠得死死的，不仅把娄晓娥的陪嫁都拿去“接济”秦淮茹，还任由棒梗他们欺负娄晓娥。最后娄晓娥心灰意冷，带着孩子去了香港，临走前还问他要不要一起走，可他却为了所谓的“责任”，留在了这座让他痛苦的院子里。
如今再见到娄晓娥，何雨柱只觉得羞愧难当，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脸盆，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娄晓娥却径直朝他走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何雨柱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脸盆边缘，脑子里全是前世娄晓娥失望的眼神——那眼神像针一样，扎得他心口发疼。
“何雨柱？”娄晓娥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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