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杏林诡绣:她在民国当西医 > 第5章:霍乱突袭——银针破疫初显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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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的门,像一张可以吞万物的巨口。

金线站在三号台旁,颈间那枚冰冷的听诊器随着她每一次呼吸轻轻晃动,总有一种被人捆绑的感觉。无影灯惨白的光打下来,照得她雪白的护士服纤尘不染,也照得她指尖冰凉。

手术台上躺着个年轻男人,胸膛被子弹撕开一个狰狞的豁口,血肉模糊。顾云深已戴上橡胶手套,正用镊子夹起一块沾血的纱布,动作精准得像在摆弄一件精密仪器。他没看金线,只沉声道:“止血钳。”

金线递上器械,指尖稳得没有一丝颤抖。可她心里,却像有千百根“蝉丝金”在绞紧——顾云深的话还在耳边:“如果病人死了,你的‘丙七’编号,会和他一起进太平间。”

这不是考验医术,是逼她在刀尖上跳舞。跳好了,活命;跳歪了,陪葬。

手术刀划开皮肉的声音,镊子碰撞托盘的脆响,监护仪单调的“嘀嘀”声……所有声音,都被颈间那枚听诊器无声地吞噬、记录。金线甚至能感觉到,听头内侧那细微的齿轮,正随着病人微弱的心跳,极其轻微地、同步转动着。

金线内心在自语:

顾云深……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是子弹擦过肺叶的摩擦声?还是我指尖发抖的破绽?你妹妹用它听“气机”,听“哀鸣”……现在,你用它来听我的生死?好,我让你听——听我怎么用你给的针,缝住这条命!

手术进行到最关键处。子弹卡在肩胛骨与肺叶的夹缝,稍有不慎,就会刺破肺泡。顾云深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术刀悬停在血肉之上,像在走钢丝。

突然,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

“血压骤降!心率失常!”麻醉师惊叫。

病人胸腔猛地一抽,一股暗红色的血沫从气管插管处喷涌而出!

“该死!”顾云深低咒,手术刀瞬间收回,“准备电击!”

“来不及了!”金线脱口而出!她看到病人脖颈处几条青筋诡异地凸起、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扼住——这不是失血性休克!是“气机”被子弹的煞气彻底搅乱、堵塞!再电击,只会加速死亡!

电光石火间,她脑中闪过昨夜濒死缝伤时,母亲记忆碎片里的画面——“期门”、“章门”、“京门”……以针导气,以线引路!

“让我试试!”金线猛地从护士服口袋里掏出那根银针!针尾“枢”字在无影灯下幽幽一闪!

“你干什么?!”麻醉师惊骇。

顾云深却猛地抬手,制止了所有人!他死死盯着金线,眼神锐利如鹰隼,颈间的听诊器,内里的齿轮纹路竟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疯狂加速转动!

金线没时间解释!她左手食指在针尖狠狠一划,血珠滚落,瞬间被“枢”字吸收,针身泛起那层熟悉的、淡金色的微光!她右手如电,银针化作一道流光,精准无比地刺入病人左胸“期门”穴!

“嗤!”

一声轻响,仿佛堵塞的河道被强行冲开!一股粘稠的黑血从针孔激射而出!

“章门!”金线低喝,第二针落下!

“京门!”第三针紧随而至!

三针落定,快如闪电!幽蓝的“蝉丝金”从她指间飞出,以针为桩,以血为引,在病人胸腹间拉出三道细若游丝、却光芒流转的连线!那不是缝合皮肉,是在强行梳理、接续被子弹煞气冲断的“生机之河”!

“噗通!噗通!”

监护仪上,那条濒死的直线,猛地向上一跳!重新搏动起来!虽然微弱,却顽强!

“血压回升!心率稳定!”麻醉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顾云深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不再犹豫,手术刀重新落下,稳、准、狠!子弹被顺利取出!

手术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监护仪平稳的“嘀嘀”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

金线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银针脱手,“当啷”一声掉在托盘里。她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灵枢绣的反噬,比昨夜更甚!每一次强行导引“气机”,都在燃烧她的本源!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是顾云深。

他没看她,只对着手术团队沉声下令:“缝合!术后送ICU,严密观察!”然后,他半扶半抱着虚脱的金线,大步走出手术室。

走廊里空无一人。他将她按在冰冷的墙壁上,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的狂喜和更深的探究:“你刚才……用的是‘导气三针’?金九针的独门绝技?”

金线喘息着,冷汗浸透后背,却倔强地昂起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活了。”

顾云深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悸。他忽然抬手,不是擦汗,而是极其自然地、用拇指指腹,抹去她唇角因反噬而溢出的一丝血迹。

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亲昵的熟稔,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很好。”他收回手,声音恢复平静,“你比我想象的,更有用。”

他转身欲走。

“顾云深!”金线叫住他,声音沙哑,“你妹妹……顾云舒,她是不是也试过‘导气三针’?她留下的音频……是不是录到了‘气机’被强行接续时的声音?”

顾云深的脚步顿住。他没有回头,背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孤寂而坚硬。

“你很聪明。”他声音低沉,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有些答案,知道得越早,死得越快。管好你的针,丙七。下午……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他大步离去,墨色衣角消失在走廊尽头。

金线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颈间的听诊器沉甸甸地坠着,像一块无法卸下的枷锁。她摸出那根银针,尾端“枢”字沾着她的血,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隐隐浮现出几道极其细微、之前从未见过的——淡青色纹路!

那纹路,像山,像水,像某种古老的地图碎片!

心里又开始自语:

青囊图……碎片?在我血里?在我针上?顾云舒,你到底在你哥的听诊器里,藏了多少秘密?你又在我这根针上,留了多少线索?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了医院的宁静!

“呜——呜——呜——”

是最高级别的传染病警报!凄厉得如同鬼哭!

“霍乱!东区病房爆发大规模霍乱!疑似水源污染!封锁!所有人!立刻封锁东区!穿隔离服!”广播里传来林嫂嘶哑的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金线猛地站起身!霍乱?真正的霍乱?不是陈九公伪造的“饵”?

她冲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只见东区病房楼浓烟滚滚(消毒蒸汽),无数穿着隔离服的医护人员像蚂蚁一样奔忙。担架床排成长龙,上面躺着一个个口吐白沫、剧烈抽搐的病人!哀嚎声、呕吐声、哭喊声,汇成一片绝望的海洋!

“丙七!发什么呆!”林嫂不知何时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拽起来,塞给她一套厚重的隔离服和口罩,“快!去东区!帮忙!顾院长已经在现场了!”

金线套上隔离服,笨重得像套着一层铁皮。她跟着人流冲向东区,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让人窒息。

东区病房已成地狱。地上是呕吐物和排泄物,恶臭熏天。病人们蜷缩在病床上,脸色青灰,眼窝深陷,像一具具活着的骷髅。医生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打针、输液、清理污物,却收效甚微——霍乱弧菌在疯狂吞噬生命!

顾云深站在病房中央,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他戴着厚重的护目镜,看不清表情,只有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冷硬如铁:“生理盐水!大量补充!通知化验室,查水源!动作快!”

可死亡,仍在继续。一个接一个的病人,在绝望的抽搐中,停止了呼吸。

“没用的!院长!”一个年轻医生崩溃地大喊,“补液跟不上脱水速度!他们……他们在我们眼前融化!”

“闭嘴!继续!”顾云深厉声呵斥。

金线站在角落,看着那些在痛苦中挣扎、迅速枯槁的生命,看着医护人员绝望的眼神,看着顾云深挺直却孤寂的背影……她脑中,母亲关于“灵枢绣”的记忆碎片,再次汹涌而至!

——“线儿!灵枢绣,非为杀人,更为救人!夺天地造化,逆阴阳生死!金线可缝伤,银针可定魂!霍乱?不过是‘太阴’之气逆行,‘阳明’之腑崩坏!以针导气,以线固本,或可……或可一搏!”

金线内心又启自语:

赌了!顾云深,这次不是为你,不是为我!是为了这些不该死的人!为了我爹娘教我的‘仁心’!就算暴露,就算被陈九公盯上,就算……死在这里!

她猛地从隔离服内袋掏出那根银针!针尾“枢”字上,那几道淡青色的纹路,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竟微微亮起!

她不再犹豫,左手食指狠狠划过针尖!血珠滚落,瞬间被吸收!针身金光大盛!

她冲到最近的一个濒死病人床前,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银针化作一道金芒,精准刺入病人“中脘”、“天枢”、“足三里”三大要穴!

“嗤!嗤!嗤!”

三针落定!幽蓝的“蝉丝金”飞出,以针为引,在病人腹部拉出三道光芒流转的连线!一股温润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息,竟从针线交汇处弥漫开来,暂时压住了那令人作呕的恶臭!

奇迹发生了!

病人剧烈的呕吐和腹泻,竟肉眼可见地……减缓了!灰败的脸色,也透出一丝微弱的红润!

“天……动了!他动了!”旁边的护士惊叫!

这一幕,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丙七!你在干什么?!”林嫂惊怒交加。

“针灸?!这……这怎么可能?!”医生们目瞪口呆。

而站在病房中央的顾云深,猛地转过身!护目镜后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住金线和她手中那根泛着金光、尾端青纹隐现的银针!

更可怕的是——

在病房门口,那个穿着灰色长衫、盘着紫檀佛珠的陈九公,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他枯瘦的手指,正捻着一颗佛珠,佛珠中心那针尖大小的孔洞,正对着金线和她手中那根……尾端青纹闪烁的银针!

微缩胶卷,正在疯狂记录!

风暴,终于登陆圣心医院。

而金线手中的银针,第一次,为救人而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针尾的“青囊图”碎片,也第一次,被敌人,清晰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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