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重生后,被战神一家团宠了 > 第40章:初遇与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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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深秋,山里的风已然带上了刺骨的寒意。窗外,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敲打在窗棂上,发出窸窣的轻响。

温婉蜷缩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浆洗得发硬、却带着阳光味道的薄被。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纤细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牙关紧咬,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小腹处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却比前世猛烈十倍的坠痛和寒意,如同有无数根冰冷的针在里面搅动,又像是被塞进了一块沉重的、不断收缩的冰块。每一次收缩,都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痉挛,让她忍不住发出细弱的呻吟。

月事来了。

这具身体本就因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惊恐过度而亏空得厉害,底子极薄。加之落水受寒、惊惧交加、以及来到这完全陌生环境后的惶惑不安,使得这次的信期来得格外汹涌而痛苦,几乎要抽干她全身的力气。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按在小腹上,试图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前世虽也有不适,但何曾受过这等苦楚?温家虽待她刻薄,但在这些表面功夫上倒也不至于短缺,红糖姜水总是有的。而如今...她连开口讨要的勇气和对象都没有。

屋外传来苏红袖略显粗粝的嗓音,似乎在呵斥着谁去后山捡柴火,锅碗瓢盆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夹杂着几声鸡鸭的咕哝,充满了农家日常的烟火气。

这喧闹反而让温婉感到一丝奇异的安慰,至少证明她不是独自一人在这冰冷的痛苦中挣扎。

就在这时,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外。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一条缝,苏红袖探进头来,看到温婉蜷缩的样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咋了?一大早缩这儿孵蛋呢?脸色白得跟鬼似的!

她的语气依旧泼辣,带着几分不耐烦。

温婉虚弱地睁开眼,张了张嘴,却不好意思说明缘由,只低声道:没...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疼

肚子疼?苏红袖走进来,粗糙的手直接探上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她啧了一声:冰渣子似的!等着!

她风风火火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厨房方向便传来翻找东西的动静和陶罐碰撞的声音。很快,一股浓郁辛辣、带着独特草药香气的气息弥漫开来。

温婉有些怔忡。她没想到苏红袖会如此直接地过来关心,更没想到她会立刻去熬药。

过了约莫两刻钟,苏红袖端着一个粗陶碗走了进来,碗里是深褐色、冒着滚滚热气的药汁,气味辛辣刺鼻,却莫名让人感到一股暖意。

喏,趁热喝了!老娘特制的驱寒止痛汤!山里冬天长,哪个女人没点这毛病?喝了睡一觉就好!苏红袖将碗塞到温婉手里,语气依旧硬邦邦的,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她惨白的脸。

碗壁滚烫,药气蒸腾。温婉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药汁极苦,辣喉,但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滑下,缓缓渗入冰冷的四肢百骸,小腹那刀绞般的剧痛竟然真的缓解了几分。

她抬头,想道谢,却猛地愣住了。

只见苏红袖正弯腰收拾她床边散落的几件旧衣,因为动作幅度较大,袖口向下滑落了一截,露出了瘦削的手腕。

而在那手腕内侧,接近脉搏的地方,赫然烙印着一个清晰无比、丑陋不堪的暗红色印记——那并非普通的伤疤,而是一个刻意烙上去的字!

虽然疤痕陈旧模糊,但温婉依稀能辨认出,那是一个...

奴字?!

逃奴印记?!

温婉的心脏猛地一缩!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

苏红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猛地直起身,迅速将袖口拉下,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手腕。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泼辣模样,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快喝!喝完睡觉!别在这儿磨磨唧唧浪费老娘的柴火!

说完,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留下温婉一个人捧着药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逃奴...秦镇山的妻子,这几个身手不凡、气质迥异的儿子的母亲...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去?她究竟是谁?为何会被烙上这样的印记?秦家...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这发现让温婉暂时忘却了身体的痛苦,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不安之中。

然而,还不等她细想,小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突兀的、与这深山幽静格格不入的喧嚣声!

马蹄声!不止一匹!还有车轮碾过碎石路的沉重声响!以及...中气十足的呵斥声?

秦家小院地处偏僻,鲜有外人到来,更何况是这等阵仗?

温婉强忍着不适,挣扎着爬下床,蹒跚地走到窗边,透过糊窗的粗糙麻纸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只见院门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看似普通、却用料扎实、透着股低调威严的青篷马车。车旁跟着四五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劲装、腰佩长刀的护卫,这些人眼神锐利,身形挺拔,一看便知绝非寻常家丁护院。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马车旁那个穿着绛紫色常服、身形微胖、面白无须、正尖着嗓子说话的中年人,那做派...竟像极了宫里出来的内侍!

...秦猎户,咱家也是奉旨办事,您就别为难咱家了!这孩子...呃...这位公子,往后就劳您家多费心照看了!那内侍陪着笑脸,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

秦镇山站在院门口,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脸色阴沉得可怕,盯着那马车,一言不发。

苏红袖也闻声出来,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我说这位官爷!您这唱的哪出啊?我们这小门小户的,自己都吃不饱饭,哪来的闲粮帮别人养孩子?还奉旨?哪门子的旨?我们可没接到什么官府文书!

那内侍似乎有些尴尬,又有些畏惧,擦了擦额头的汗,凑近些压低声音道:嫂子息怒!这...这并非是官府的旨意,是...是上头的意思...这位小爷...身份特殊,放在这儿...安...安全!吃喝用度,自有份例按时送来,绝不会亏待您家!

安全?苏红袖冷笑,这穷山恶水的,有什么安全?我看是...

她的话音未落——

砰!

马车车厢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少年压抑的、愤怒的低吼:放开我!我不去!我要回去!

车帘猛地被掀开,一个穿着锦缎蓝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挣扎着想要跳下车,却被车夫死死拉住。

那少年面容俊秀,眉眼间却带着一股倔强和愤怒,皮肤白皙,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惯了。此刻他发髻微乱,袍子上沾了些尘土,显得颇为狼狈。

就在这拉扯之间——

滚开!别碰我!少年猛地发力,挣脱了车夫,却因用力过猛,一个踉跄竟直接从车辕上摔了下来,重重地跌落在院门口的泥地上!

哎哟!我的小祖宗!那内侍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去扶。

少年却一把推开他,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狠狠瞪着马车和那些护卫,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不服。

就在这时,马车车厢里传来一个低沉而充满威严、却似乎压抑着极大怒火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逆子!还敢放肆!让你待在这儿是给你条活路!再敢闹腾,朕...真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白送了!

朕?!

虽然及时改口,但那一声隐约的自称和那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让窗后的温婉猛地捂住了嘴,心脏狂跳!

那少年...那马车里的人...

少年听到这声音,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愤怒迅速被一种更深沉的屈辱和绝望所取代。他死死咬住下唇,不再挣扎,只是倔强地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任由秋风卷起他散乱的发丝和沾尘的衣摆。

那内侍见状,如蒙大赦,赶紧示意护卫将几个沉重的箱笼搬进院子,又对秦镇山和苏红袖千恩万谢了几句,便忙不迭地爬上马车,在一阵忙乱中,车队匆匆离去,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只留下那蓝袍少年,孤零零地站在秋风萧瑟的院门口,与面色冰冷的秦镇山、眼神复杂的苏红袖...以及躲在窗后偷看的、腹痛不止的温婉。

空气仿佛凝固了。

少年缓缓抬起头,环顾着这简陋的农家院落,看着眼前这对看起来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猎户夫妇,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院子,最后,无意间落在了那扇微微开启的窗戶上,落在了窗后那个因为疼痛和震惊而脸色苍白、额冒冷汗的少女脸上。

四目相对。

少年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讶异于这深山之中竟有如此容貌的女孩,但随即又变得漠然,正准备移开视线——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

定格在温婉因为按揉小腹而无意间从袖口露出的、纤细的手腕上!

在那白皙的腕间,一点殷红如血的、形似三瓣莲花的奇特胎记,赫然映入眼帘!

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那冰冷的漠然瞬间被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嘴唇微张,似乎想要惊呼出声!

温婉被他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慌忙将手缩回袖中,躲回了窗后,心脏怦怦直跳。

他...他为什么看到我的胎记如此震惊?

窗外,秋风卷过,带来一阵寒意。

院子里,蓝袍少年依旧僵立在原地,死死盯着那扇已经关上的窗户,仿佛魂飞天外。

秦镇山和苏红袖交换了一个极其复杂、充满忧虑的眼神。

这个被强行白送来的皇子,似乎...认得温婉?或者说,认得她身上的那个胎记?

原本就迷雾重重的深山之家,因为这位不速之客的闯入,变得更加波谲云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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