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场风波平息,也足以让一个新的传奇,在桂城最顶级的权力圈层中,发酵、升温,直至沸腾。
林墨这个名字,已经不再仅仅是梧州那个神秘商人的代号。
它代表着起死回生的神迹。
代表着连白振邦将军都需以命相托的绝对信任。
白振邦的身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彻底康复。那些曾为他诊治过的中西名医再次登门,无不被那强健的脉搏、洪亮的嗓音与矍铄的精神所震撼。
他们检查不出任何缘由,只能将其归结于奇迹。
而创造这个奇迹的人,就是林墨。
今夜,白府灯火如昼,亮如白日。
这座见证了桂系风云变幻的将军府邸,今夜以它最隆重的姿态,向全城宣告着主人的回归与新生。
能踏入这座门槛的,无一不是桂系军政两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将官们的肩章在灯火下熠熠生辉,政要们的衣着考究而内敛,他们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总参谋长,也亲自到场。
他的出现,让这场宴会的规格,拔高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夜的宴会,主角只有一个。
当身穿笔挺将官服的白振邦,亲自挽着林墨的手臂,从二楼缓步走下时,大厅内原本嘈杂的交谈声瞬间消失。
数百道目光,或审视,或好奇,或敬畏,如探照灯般聚焦在林墨身上。
他依旧是一身素雅的深色长衫,与周围金碧辉煌的环境、将星闪耀的宾客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偏偏自成一派气场,仿佛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中心。
白振邦红光满面,脚步沉稳有力,再无半分病态。
他领着林墨,没有走向主位,而是直接走到了大厅的中央。
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总长,各位同僚,各位朋友。”
白振邦的声音,蕴含着军人特有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他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今日,我白振邦设此薄宴,不为别的,只为向各位正式介绍我身边这位先生。”
他的手臂,从挽着,变成了指向。
“林墨,林先生!”
“诸位都知道,前些时日,我白振邦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是林先生,以神鬼莫测之手段,将我从阎王爷手里,硬生生给拽了回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激动。
“此乃再造之恩!”
话音未落,白振邦做出了一个让全场所有人都瞳孔收缩的动作。
他转过身,对着比他年轻几十岁的林墨,深深地,郑重地,鞠下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一位战功赫赫、手握重兵的上将,向一个商人行此大礼!
这已经超越了感谢的范畴。
这是在用自己的身份与荣耀,为林墨的地位做最极致的背书!
不等众人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白振邦直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全场。
“我白振邦在此,当着诸位的面,立下一个誓言!”
“从今往后,林墨先生,便是我白振邦的生死兄弟!”
“林先生的事,就是我白振邦的事!谁与林先生为敌,就是与我白振邦为敌!”
轰!
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人的心头炸响。
如果说之前的传闻还只是传闻,那么此刻,白振邦的宣言,就是一份用自己的政治生命和整个派系的未来做抵押的、公开的结盟书!
在场之人,皆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这份宣言背后那令人窒息的分量。
这意味着,林墨不再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奇人异士,他已经成为了白系势力中,一个与白振邦本人地位几乎等同的核心!
一时间,那些投向林墨的目光,彻底变了。
好奇与审视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敬畏,以及更加炽热的拉拢之意。
短暂的寂静之后,大厅的气氛被重新点燃。
总参谋长率先举杯,遥遥向林墨示意,脸上带着温和而赞许的笑容。
他的这个动作,代表了桂系最高层的认可。
其余的人立刻反应过来,纷纷端起酒杯,如潮水般涌向林墨。
“林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林先生大才,我部正缺先生这等高人指点,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白将军有先生相助,如虎添翼,我新桂系之幸事啊!”
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一张张笑脸真诚而热切。
林墨就站在这风暴的中心,神色平静。
面对涌来的敬酒,他只是微笑着,举杯,轻抿一口。
他的动作不快不慢,恰到好处。
他的言辞谦和有礼,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
他与每个人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既不让人觉得被冷落,也绝不让人产生可以与他称兄道弟的错觉。
这种滴水不漏的应对,这种掌控全场的从容,让那些原本只以为他是个拥有奇术的方士的将领们,心中再次一凛。
这哪里是个商人?
这分明是个深谙人心、手腕高超的政治家!
这场盛大的宴席,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舞台剧。
它不仅彻底洗刷了白家因白振邦重伤而带来的颓势与阴霾,更像是一场加冕仪式,将林墨的声望与地位,在桂系内部,强行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所有人都清晰地感知到,桂城这盘棋局的平衡,已经被彻底打破。
那原本微妙倾斜的天平,在今夜,因为这个来自梧州的年轻人,发生了剧烈的、不可逆转的沉降。
而天平的那一端,正是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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