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辰和市里大领导成了忘年交的消息,经由三大爷阎埠贵那张四处漏风的嘴传遍整个四合院,江辰的形象,在所有人的心里都彻底变了。
不再是那个父母双亡、需要人接济的可怜孤儿。
也不是那个有点手艺、但根基尚浅的年轻人。
现在的他,是一尊谁也看不透的深潭,表面平静,底下却不知连接着何等滔天的权势。
二大爷刘海中,这个一向在院里端着官架子,拿腔拿调的老东西,现在见了江辰,隔着老远就得把腰弯下来。
那张老脸上的褶子,硬是挤出一朵菊花般的谄媚笑容,生怕江辰哪天在周领导面前随口提一句,他这个七级锻工的饭碗,就得应声碎裂。
人心就是如此现实。
又是一个周末。
暖阳高照,江辰再次收到了周领导的电话,应邀上门。
这一次,他踏入那座警卫森严的小院,身份已经截然不同。
他不再是单纯的客人,更像是半个登堂入室的老师。
书房里,飘散着淡淡的木香与茶香。
周领导换下了一身笔挺的中山装,穿着件朴素的布衣,正戴着老花镜,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一块木料,神情专注得如同一个虔诚的学徒。
“小江,你来了。”
他抬起头,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笑意。
江辰也不客套,放下带来的点心,拿起周领导手里的工具,开始讲解。
“周大哥,这‘燕尾穿心榫’,妙就妙在一个‘穿’字,明榫暗合,内外锁死,力从八方来,它自岿然不动。”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
他的双手,稳定得如同机器,刻刀所过之处,木屑翻飞,一条精准的榫卯结构便已成型。
接着,他又拿起几个精巧的木制零件,开始演示“滚珠走龙锁”的组装。
“这种锁,看似简单,实则内藏乾坤。它不用弹簧,全靠木珠在特定轨道内滚动,利用重力与结构自锁。外力强开,只会让内部结构锁得更死。”
一个个在“宗师级木工技能”中都堪称绝活的技艺,被江辰毫无保留地一一拆解、传授。
周领导听得如痴如醉,时而点头,时而提问,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他手里的权力再大,此刻也只是一个醉心于传统技艺的老木匠。
看着江辰那张年轻却无比沉稳的脸,周领导心中的某个念头愈发清晰。
这不仅仅是个手艺人。
这份洞察事物本质、化繁为简的能力,这份面对大人物时不卑不亢的气度,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能有的。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必须要把他放到一个更重要的位置上,让他发光发热,这才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
……
从周领导家出来,江辰手里提着领导夫人硬塞的几斤肉和一包糕点,心情不错。
走到院门口,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了中院那个正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往外张望的身影上。
是阎埠贵。
这老小子,自从得了消息,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都在院里院外晃悠,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江辰的“新闻发言人”。
江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回到自己屋里,从一个木箱中,取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布包。
布包打开,是六只用黄花梨边角料精心打磨而成的木碗。
每一只碗的碗壁都薄如蝉翼,触手温润,碗身上天然形成的“鬼脸”花纹绚烂夺目,在阳光下流转着蜂蜜般的光泽。
这是他闲暇时练手的作品,用的都是做大件剩下的料子。
但在外人眼里,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江辰提着布包,径直走向阎家。
“三大爷。”
阎埠贵一看来人是江辰,眼睛瞬间就亮了,连忙迎了上来。
“哎哟,江辰啊,从领导家回来啦?”
江辰将手里的布包递了过去。
“没什么好东西,几只吃饭的碗,您和三大妈留着用吧。”
阎埠贵夫妇打开布包一看,两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那温润如玉的质感,那绚丽夺目的花纹,那扑面而来的名贵木料的香气!
“我的老天爷!这……这是黄花梨的!”
阎埠贵的声音都在颤抖。
下一秒,这位精于算计的老抠,捧着那套木碗,和他老婆一唱一和地冲出了家门。
整个四合院,彻底被点燃了。
“都来看看!都来看看呐!”
阎埠贵扯着嗓子,把木碗举得高高的,生怕别人看不见。
“江辰送的!看见没?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跟市里的大领导称兄道弟!从指头缝里随便漏出点东西,就够咱们当传家宝了!”
全院的人都围了上来,一道道目光,或羡慕,或嫉妒,或贪婪,死死地钉在那六只木碗上。
人群中,秦淮茹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看着那精美绝伦的木碗,再想到自己家里孩子吃饭用的,都是缺了口的瓦盆,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悔恨涌上心头。
而她身边的婆婆贾张氏,反应则要激烈得多。
这个肥胖的老虔婆,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着木碗,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么好的东西,凭什么给阎老西那个绝户?就应该给我的乖孙棒梗儿!
她听说江辰这木碗,连大领导都赞不绝口,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扎下了根。
江辰随手用边角料做的玩意儿都这么值钱。
那他屋里藏着的那些“正经宝贝”,还不得是个天文数字?
嫉妒的火焰,混合着贪婪的毒汁,在她心中疯狂燃烧。
她一把拉过正在旁边玩泥巴的棒梗儿,把他拽到无人注意的墙角。
“棒梗儿!我的乖孙!”
贾张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嘶哑得如同毒蛇吐信,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你看见那木碗了吗?江辰那小子发大财了!他屋里肯定还有比那木碗更值钱的东西!”
她紧紧攥着棒梗儿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了孩子的肉里。
“你听奶奶说,找个机会,溜进他屋里!记住,别拿吃的,别拿那些锅碗瓢盆!”
贾张氏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棒梗儿脸上,她双眼放光,循循善诱。
“就拿那种看起来最老、最值钱的木头疙瘩!偷出来一个!就一个!咱们就能卖大钱,以后天天吃肉!顿顿吃肉!”
“天天吃肉”这四个字,对棒梗儿有着无穷的魔力。
他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里,原本的一丝安分守己,瞬间被贪婪所吞噬。
在贾张氏的蛊惑下,那颗刚刚沉寂了没几天的贼心,再一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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