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债风波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贾家屋顶上,一连几天都未曾散去。
为了填上那个窟窿,贾家几乎是刮地三尺,把箱子底最后一点积蓄都掏了出来。这么一来,本就紧巴巴的婚事,更是雪上加霜。屋子里的空气都是滞涩的,贾东旭整日黑着一张脸,连即将过门的秦淮茹都只能沉默地干着活,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天,贾张氏在屋里转了无数个圈,把地板踩得吱呀作响,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整了整衣襟,又一次朝着何雨柱家门口挪了过去。
她学聪明了,这次没了一上来就哭天抢地的架势。
她站在门口,先是探头探脑地往里瞧了瞧,看到何雨柱正在院里洗菜,这才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走了进去。
“柱子,忙着呢?”
何雨柱眼皮都没抬,手里的大白菜洗得哗哗作响。
贾张氏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凑上前,搓着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声音都放软了八度。
“柱子,你看啊,你张大妈这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来张这个嘴。”
“你东旭哥那婚事,总不能连两桌酒席都办不起来吧?那也太叫人看不起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住了何雨柱。
“你不是在轧钢厂食堂当主厨吗?那么大的食堂,每天做那么多人的饭,那锅边灶角的剩菜剩饭,肯定少不了吧?”
贾张氏的脸上堆满了期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串的贪婪。
“你看能不能……就那些没人要的,准备倒掉的菜根、肉汤什么的,便宜点匀给咱们家?也让我们家把这婚事办得体面点,不至于让你东旭哥在院里抬不起头来。”
何雨柱手上的动作停了。
他缓缓直起身,将手里的白菜放在盆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这贾张氏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用食堂的泔水办婚宴,亏她想得出来。这是要让全院的人都尝尝轧钢厂的猪食是什么味道?
“张大妈。”
何雨柱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意。
“我明确告诉你,食堂是公家的,不是我何雨柱的。一针一线,一根葱一头蒜,都得登记入册。别说剩菜剩饭,就是掉在地上的一粒米,都不能随便拿出去。”
“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短短几句话,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像一堵墙,直接堵死了贾张氏所有的幻想。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贾张氏那张刚刚还堆着笑的脸猛地一沉,五官扭曲起来,当场原形毕露。
“何雨柱!你个小绝户!你就是存心见不得我们家好!”
她尖利的嗓音瞬间拔高,刺得人耳膜生疼。
“不就一点没人要的破烂玩意儿吗!你至于这么抠门算计吗?真是活该你爹不要你,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
最后那句话,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何雨柱的软肋。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何雨柱脸上的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了。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进了屋里。贾张氏以为他怕了,正要再骂上几句更难听的,却见何雨柱又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多了一根手臂粗细、黑漆漆的烧火棍。
那根捅炉子用的铁棍,常年经受烟熏火燎,棍身沾满了黑灰和油污,顶端还带着暗红色的火星烙印,握在何雨柱手里,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凶悍。
“贾张氏。”
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上次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了?”
看到那根烧火棍,贾张氏的瞳孔猛地一缩。
上次被擀面杖支配的恐惧,那一下下砸在后背上的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她的腿肚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眼前的何雨柱,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漠然。
那种眼神比暴怒更可怕,那是真的会下死手的眼神。
“我……你……”
贾张氏的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狠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就往外跑,因为太过慌张,脚下一个趔趄,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何家的院门。
何雨柱提着烧火棍,一步步走到院子中央。
“砰!”
他将烧火棍的另一头狠狠往地上一插,半截铁棍都陷进了泥地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中院,所有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人家,窗户都齐刷刷地抖了一下。
何雨柱的目光扫过贾家的方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我再说最后一遍,以后再敢上我家门前聒噪一句,就不是赶出去那么简单了!”
最终,贾东旭和秦淮茹的婚宴,还是办了。
只是那场面,实在是寒酸得让人不忍直视。一共就摆了三桌,除了贾家自家人坐的主桌上,能看到几片肥得流油的白肉片子,剩下两桌招待邻居的酒席,盘子里装的,全是清水煮白菜和凉拌豆腐。
去吃席的街坊邻居,筷子拨拉了半天,连点油星子都没见着,纯粹是去吃了一肚子凉水和闲气。一个个背地里没少骂贾家抠门,办喜事办得跟办丧事一样。
就在贾家的婚宴进行到最尴尬的时候,一股霸道的肉香,毫无征兆地从何雨柱家里飘了出来。
那浓郁的酱香,混着冰糖和料酒的复合香气,像是长了爪子的小手,挠得人心痒难耐。
何雨柱关着门,正给妹妹何雨水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一盘油光锃亮、色泽红润的红烧肉,肉块炖得颤颤巍巍,肥而不腻,香气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那香味飘满了整个中院,穿过门缝,飘到酒席上。
那些正在嚼着寡淡无味的白菜豆腐的客人们,闻到这股味道,嘴里的东西顿时更不是滋味了。
不少孩子当场就馋哭了,闹着要回家吃肉。
从这一天起,何雨柱用最直接的行动,向四合院里的所有人宣告,他与贾家之间,已经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你的阳关道,你的独木桥,都与我何雨柱无关。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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