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哨子,刮过四合院的屋檐,像刀子一样割在人脸上。
许大茂的发财梦,碎得比地上的冰碴子还彻底。
他胸膛里堵着一团火,烧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却没个地方撒野。
娄家管家那句轻飘飘的话,此刻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变成了淬毒的钢针。
“是你们院里有人看不惯,写信告的密。”
院里有人?
哪个杂种?
许大茂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飞快地转动,大脑飞速地过滤着院里的一张张面孔。
一道肥硕的身影猛地从记忆深处跳了出来。
贾张氏!
他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几天前,他妈跟娄家司机在院里眉飞色舞地聊着这桩“大好事”时,那个老虔婆就揣着手在不远处的墙根底下竖着耳朵偷听。
当时他还觉得不屑,现在想来,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的,分明就是嫉妒和算计的光!
对!
一定就是她!
这个见不得别人好的老东西,自己家穷得叮当响,就盼着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喝西北风!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瞬间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盘踞了他所有的理智。
肯定是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嫉-妒他许家要发财,转头就跑去告了密!
“轰”的一声,他心里的那团火彻底炸了。
怒火烧穿了他的脑子,许大茂双眼赤红,一股恶气直冲天灵盖,转身就朝着中院贾家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过,跑到一半,他脚步一顿,强行压下了直接踹门的冲动。
打架?
不行。
贾家那一家子都不是善茬,贾东旭虽然瘸了,但还有把子力气,秦淮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更别说贾张氏那个撒泼打滚天下无敌的老虔婆。
他许大茂这小身板,真动起手来占不到便宜。
不能动武,那就得来文的。
对付这种滚刀肉,就得用更无赖的法子!
他要讹钱!
打定了主意,许大茂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狞笑,整了整衣领,大步流星地堵在了贾家的门口。
“贾张氏,你个老东西,给我滚出来!”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狠劲儿,半个院子都听得真真切切。
屋里的贾家人都是一愣。
许大茂堵在门口,身子站得笔直,下巴微微扬起,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凶狠架势。
“你个老虔婆,自己过得不如意,就见不得我许家好是吧?跑去娄家嚼舌根,告黑状,搅黄了我的大买卖!”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贾家众人面前晃了晃,那姿态嚣张到了极点。
“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我也不跟你多要,这笔买卖成了,我少说能挣这个数!”
他加重了语气,两根手指头几乎要戳到贾张氏的脸上。
“二百块!你得赔我!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来,我许大茂就天天上你们家闹,顿顿饭堵着你们家门骂!我让你们家往后鸡犬不宁!”
他这番颠倒黑白、凭空捏造的说辞,如同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
贾家屋里瞬间就炸了锅。
秦淮茹和贾东旭的脸,当场就气成了猪肝色。
贾张氏更是直接就爆了。
她这辈子都是她冤枉别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指着鼻子的冤枉?
“你个尖嘴猴腮的绝户玩意儿!”
贾张氏的声音又尖又利,像一把锥子,狠狠刺向许大茂。
“你放你娘的什么屁呢?谁告你密了?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想钱想疯了,跑我们家讹诈来了!”
骂声未落,人已经如同一头发怒的母老虎,从屋里猛地冲了出来。
许大茂见她冲来,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就迎了上去。
他本意是想靠气势压人,没想到贾张氏是真敢动手。
两个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还敢还手!打死这个上门讹人的坏种!”
秦淮茹和贾东旭见状,也立刻冲上去帮忙。
院子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许大茂再横,终究也只是个放映员,身子骨早就被酒色掏空了,哪里是常年干活的贾家这几口的对手。
他被贾张氏死死揪住衣领,秦淮茹在一旁拉扯他的胳膊,贾东旭虽然拄着拐,也用好腿在下面使绊子。
混乱中,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
只听“刺啦”一声!
贾张氏那又黑又长的指甲,卯足了劲,从上到下,结结实实地在许大茂的左脸上,狠狠划出了几道平行的血口子!
皮肤被撕开的剧痛,让许大茂浑身一僵。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就流了下来。
“嗷——!”
许大茂捂着脸,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他松开手,指尖一片猩红。
疼!
火辣辣的疼!
他本来是想来讹一笔横财,威风八面地把钱拿到手。
结果钱一分没讹到,反倒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老娘们给挠破了相!
新仇!
旧恨!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心里那股滔天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贾张氏那张肥胖而狰狞的脸。
“好!好你个贾张氏!你给我等着!”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嘶哑变形。
许大茂猛地推开众人,放下一句怨毒无比的狠话,捂着还在流血的脸,转身就跑。
他不是跑回家。
他的方向,是院子大门。
他要直接跑向街道办!
告密?讹钱?打架?
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要去举报!
他要把事情彻底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许大茂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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