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二号线的车厢晃得厉害。
王萌缩在座位底下，膝盖顶得胸口发闷。共享充电宝的线，她插了三次才插进手机。
屏幕亮了，先看信号——还是没连上天庭内网。再看系统消息，没陆三金的平安提示，心又往下沉。
“别老盯着手机了！”肖瑶的声音在脑子里嗡嗡响，带着不耐烦。
“刚才从应急通道跑回来时，你没感觉后背发凉？那是轨道恶鬼的气息。”
肖瑶接着说：“再不想办法驱走，它们要爬进车厢了！”
王萌赶紧摸出符纸和判官笔。
符纸是李建国昨天给的“清洁符”，说能驱走低阶阴邪。可她的手还在抖。
昨天在办事处做功德报表，把“功德值”写成“工资值”，被扣了2点阳寿。你也有过这种手滑背锅的时候吗？
“职场写错字扣钱，修仙写错字招鬼。”王萌对着符纸小声骂。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我这手，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地铁刚好过减速带，猛地颠了一下。她的手跟着歪了。
“清洁”的“洁”字，三点水少写一点。
最后一笔还拖出个小尾巴，看起来像“清劫”。
肖瑶的声音瞬间拔高：“完了！你把‘清洁符’写成‘招劫符’了！这符不驱鬼，招鬼！”
话音刚落，车厢外“哐当”一声巨响。
像有什么东西砸在轨道上。紧接着，车厢门的玻璃上，突然贴上来三张扭曲的脸。
青灰色皮肤，眼睛是两个黑洞，手里攥着生锈的扳手——正是肖瑶说的“轨道恶鬼”。
乘客们的尖叫瞬间炸了锅。
穿卫衣的男生把手机摄像头对准恶鬼，手指抖得厉害。朋友圈文案却打得飞快：“地铁遇鬼！求超度！坐标二号线！”
前排大妈把包挡在身前，嘴里念“阿弥陀佛”，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恶鬼的扳手。
穿校服的小姑娘钻进妈妈怀里。
小声问：“妈妈，那是什么呀？”
最前面的恶鬼踹了踹车厢门，扳手砸在金属门上，“哐哐”响得像要拆车厢。
“快把符咒撕了！”恶鬼喊，“不然我们拆了这地铁，让你们都困在这里！”
王萌慌得去撕符纸。可符纸像粘在裤子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肖瑶急得在脑子里翻跟头：“别撕了！越撕符力越乱！”
肖瑶接着说：“用你刚解锁的‘PPT画符术’补救！打开手机PPT，画‘雷霆万钧符’，能镇住它们！”
王萌手忙脚乱打开手机PPT。选了空白幻灯片，指尖在屏幕上画“雷”字。
地铁还在晃，她的手指一滑。
“雷霆万钧符”的“霆”字，少写了雨字头。
最后一笔还不小心画成波浪线，活像外卖单上的“珍珠加量”备注。
“肖瑶，我又画错了！‘霆’字少了雨字头，怎么办？”王萌的声音带了哭腔。
肖瑶沉默两秒，语气满是绝望：“你这是画成‘外卖召唤符’了！完了完了，等会儿外卖员来了，场面要失控！”
“外卖员？”王萌还没反应过来。
车厢门突然“叮”地一声开了。
第一个外卖员拎着橙色外卖箱走进来。
头上的头盔没摘，举着单子喊：“请问是王萌女士吗？您订的三分糖多珍珠奶茶到了！”
王萌愣住了。她根本没订奶茶！
还没等她解释，第二个、第三个……一共十个外卖员涌进来。
手里都举着奶茶，不同颜色的外卖箱挤在一起，把车厢过道堵满。
穿蓝色制服的小哥嘀咕：“订单地址写‘二号线第三节车厢’，还以为是恶作剧呢。”
轨道恶鬼们也懵了。
最前面的恶鬼举着扳手，刚要砸外卖员，就被挤得后退两步，撞到同伴。
它瞪着眼睛，黑洞洞的眼眶里似乎闪过迷茫：“你们……是来干嘛的？抢我们的‘猎物’？”
外卖员们面面相觑。
穿黄色制服的小哥指了指手里的奶茶，又指了指王萌：“我们是来送奶茶的啊，订单地址就是这节车厢……”
他接着问：“这位女士，您到底订了多少家啊？”
王萌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
她攥着手机，PPT还停在画错的符咒页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没订！是符咒画错了，不小心把‘雷霆万钧符’画成‘外卖召唤符’了！”
“符咒？”外卖员们都笑了。
穿绿色制服的小哥掏出手机，对着王萌的符纸拍了张照：“姑娘，你这cosplay挺逼真啊，连符咒都做了道具！”
他接着说：“下次别写车厢地址了，我们找过来不容易。”
肖瑶在脑子里笑得直打滚：“哈哈哈哈！现在好了，恶鬼没驱走，先把全城奶茶店的小哥招来了！”
肖瑶又说：“你这手，不去当外卖调度员可惜了！”
“别笑了！”王萌压低声音，“快想办法把外卖员送走，不然恶鬼该动手了！”
可已经晚了。
轨道恶鬼们被外卖员挤在车厢角落，青灰色的脸涨成黑色。
最旁边的恶鬼突然尖叫一声，举起扳手朝最近的外卖员砸去——却没砸中，砸在了奶茶杯上。
“哗啦”一声，奶茶洒了一地。
三分糖多珍珠的甜味混着朱砂的腥味，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我的奶茶！”那个外卖员急了，“这是我跑了三站地才拿到的！你赔我！”
外卖员说着就要去抢恶鬼手里的扳手。
其他外卖员也跟着围过来，有的护着自己的奶茶，有的指责恶鬼“破坏私人财产”。
乘客们也忘了害怕，纷纷掏出手机拍视频。
刚才发朋友圈的男生，标题改得更热闹：“地铁惊现‘奶茶保卫战’！恶鬼砸奶茶，外卖员集体反击！”
评论区瞬间刷满了“哈哈哈哈”“求后续”。
最前面的恶鬼把扳手往地上一扔，拉着另外两个同伴就往车厢外跑：“算你们厉害！我们下次再来！”
“别让它们跑了！”肖瑶喊，“它们知道堕仙的线索！”
王萌赶紧爬起来，就要追出去。
可刚跑到车厢门口，系统突然弹出一条红色提示。
提示写着：“检测到堕仙气息，来源：地铁隧道深处，与轨道恶鬼气息重叠。”
她的脚步顿住了。
手里还攥着刚才外卖员硬塞给她的奶茶——是三分糖多珍珠，和陆三金上次送她的口味一模一样。
杯套上印着奶茶店的logo。
可logo旁边，却有个极小的黑色印记，像极了张扒皮身上的堕仙符咒。
外卖员们还在收拾洒掉的奶茶，乘客们的议论声、手机拍照的快门声混在一起。
王萌看着隧道深处的黑暗，又看了看手里的奶茶。
她知道，轨道恶鬼跑不远，可堕仙的线索更重要。
肖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光顾着查堕仙！刚才那个外卖员塞给你的奶茶，杯套上的印记是‘灵脉追踪符’！”
肖瑶接着说：“有人在通过奶茶跟踪你！”
王萌心里咯噔一下。她赶紧把奶茶举起来，借着车厢灯仔细看。
杯套上的黑色印记果然在慢慢变亮，像在标记她的位置。
是堕仙放的追踪符？
还是哪个外卖员不小心带过来的？
她该先追逃跑的轨道恶鬼，从它们嘴里问出堕仙的线索？还是先查这杯带追踪符的奶茶，找出是谁在跟踪自己？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