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阳光晒在“和谐街道办”褪色的标语上，“争创精神文明单位”那几个字边角卷得像炸毛的猫，风一吹就轻轻晃，带着点老楼特有的灰尘味。王萌刚把盖完章的证据塞进判官笔U盘——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刚从怀里掏出来的，就听见楼下“砰”的一声重响，像有人把砖头砸在了台阶上。紧接着，张扒皮的吼声炸开，震得窗玻璃都颤了颤：“王萌！你给我滚出来！”
她攥着U盘的手瞬间绷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停了半秒。刚要往楼下冲，肖瑶的魂体在脑海里炸了：“你可别慌！我从窗户缝看见他带了俩打手，黑色轿车停在台阶下，车门敞着，那俩人手背在后面，肯定藏着刀！跟黄浦江边追你的是一伙的，刀鞘上的划痕我都看着了！”
王萌赶紧扒着二楼走廊的窗户往下瞄，心“咯噔”沉到肚子里——张扒皮穿得比上次还凶，黑色西装没系扣，里面的白衬衫领口皱得像揉过的废纸，显然是气狠了。他站在台阶中间，脚边扔着个黑色公文包，拉链都崩开了，露出里面的文件夹。身后俩打手站得笔直，手背在后面，偶尔动一下，能看见刀把闪的冷光，刀鞘上还沾着点泥，像是刚从郊区赶来的。
楼下已经围了不少路人，卖菜的大妈拎着竹篮，穿校服的小姑娘举着手机，都远远站着不敢靠近，只敢小声议论：“这不是街道办的张主任吗？怎么跟泼妇似的？”“上次他还来我们小区催拆迁，可横了！”
“躲着没用！”张扒皮又踹了一脚台阶，水泥屑“哗啦”掉下来，溅到旁边的花盆里，“我知道你在上面装死！偷改动迁款证据，还让警察抓我去做笔录，今天你不把证据交出来，我就砸了这破办事处！在虹口区，我张某人的话就是规矩，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跟我斗？”
王萌咬着下唇，攥着U盘往楼下走，腿沉得像灌了铅。走到门口时，她停在台阶上，比张扒皮高小半个头，可还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张扒皮的影子投过来，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
“证据我已经交天庭审核了，你拿不到的。”王萌的声音有点抖，却还是攥紧了U盘，“那是拆迁户的救命钱，李阿姨儿子还在医院等着做手术，你怎么敢贪？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张扒皮突然笑了，声音里满是不屑，伸手就往王萌手腕抓，“在虹口区，我就是报应！你以为找了几个仙人当靠山就了不起了？今天我不仅要证据，还要让你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别碰她！”哮天犬突然从旁边的树后窜出来，蹲在王萌脚边，金毛炸得像个小狮子，喉咙里“呜呜”低吼，鼻子一抽一抽的，盯着张扒皮的裤兜，“你裤兜里藏着什么？比外卖馊了还难闻，是堕仙的破符咒吧？上次你就藏过！”
张扒皮的眼神瞬间闪了下，赶紧把裤兜往身后藏，脚还往后挪了半步：“疯狗！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今天是来要证据的，跟什么堕仙没关系！你再乱叫，我让打狗队来抓你！”
“别跟他废话！快画‘结巴咒’！”肖瑶的魂体在脑海里急得跳脚，声音都拔高了，“左手蘸朱砂，右手握笔，念‘舌打结话难圆’！上次你画错成‘结巴符’都让他出洋相了，这次稳住，别手抖！再错，他真要砸办事处了！”
王萌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朱砂墨盒——是李建国上次给她的，盒盖还没拧紧，沾了点在手指上，凉丝丝的。她捏着判官笔，指尖抖得像筛糠，蘸朱砂时，墨汁差点洒在衣服上。
“我……我紧张。”王萌的声音更小了，“上次画错符招了十几只流浪猫，这次要是画错，会不会让他更嚣张？他手里有刀……”
“怕什么？他那刀是凡铁，遇着符咒就没用！”肖瑶吼道，“你想想李阿姨哭着跟你说‘救我儿子’的样子，想想张扒皮逼你签顶罪协议时的凶样，你还怕什么？”
王萌深吸一口气，笔尖在符纸上快速画起来。可手实在太抖，“舌”字的撇画歪了，“结”字的绞丝旁也连在了一起，最后一笔收笔时，还多画了个小圈，整个符咒歪歪扭扭的，像个小孩子的涂鸦。
“还想耍花样？”张扒皮已经冲了上来，伸手就要抢符纸，“我看你是找死！”
可就在他的手要碰到符纸的瞬间，张扒皮突然卡壳了。他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脸憋得通红：“我我我……我要找王萌！你你你……快把证据交出来！”
周围的路人“哄”地笑开了，刚才还不敢靠近的居民，现在都凑了过来。卖菜的大妈拎着菜篮，嗓门亮得能传到街对面：“张主任，你这是感冒了？说话怎么结巴了？上次在我们小区催拆迁，不还挺能说的吗？”
张扒皮的下属——就是上次递纸巾的那个小伙子，赶紧掏出口袋里的纸巾，一脸担忧地递过去：“主任，您是不是着凉了？说话都不利索了，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下午还要跟领导汇报拆迁进度呢！”
“谁谁谁着凉了！”张扒皮气得把纸巾打飞，纸团“啪”地砸在旁边的树上，“我我我没结巴！是是是这丫头搞的鬼！她她她用妖术害我！”
他想指着王萌骂，可越急越说不出话，“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下一句，脸憋得像个红气球。哮天犬趁机冲上去，一口咬住张扒皮的裤脚，牙齿“咔嗒”蹭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它使劲一拽，一张黑色的符咒从张扒皮裤兜里掉出来，落在台阶上，还沾着点朱砂印，跟上次在张扒皮办公室发现的黑符咒一模一样！
“就是这个！”哮天犬松开口，对着符咒狂吠，尾巴竖得笔直，“这是堕仙的破符咒！比你身上的铜臭味还难闻！你跟堕仙勾结，想抢证据害王萌，还想偷灵脉！”
张扒皮的脸瞬间白了，结巴也突然好了，伸手就想捡符咒：“别碰我的东西！那是我捡的！跟堕仙没关系！”
“捡的？”王萌弯腰捡起符咒，指尖碰到符咒的瞬间，一股凉丝丝的黑气窜上来，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响了，“叮～检测到堕仙符咒，内含黑灵力，与张扒皮灵力匹配度90%！建议立即销毁，避免被用于抽取灵脉！”
周围的路人瞬间炸了锅。穿校服的小姑娘举着手机，镜头怼得很近：“原来张主任真跟坏人勾结！难怪要抢证据，是怕被发现贪钱又通敌吧？”
“太过分了！拆迁户的救命钱也敢贪，还跟堕仙搞在一起，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们得报警！不能让他跑了！”
张扒皮看着围过来的居民，又看了看王萌手里的符咒，慌得转身就往车里跑，鞋跟都差点崴了：“你们别听她胡说！这符咒是我捡的！我要走了，你们别拦我！”
他跑得太急，刚下台阶就摔了个趔趄，下属赶紧扶着他，两人跌跌撞撞地钻进车里。哮天犬还想追，王萌伸手拉住了它：“别追了，我们有符咒当证据，他跑不了的。”
张扒皮的车刚发动，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后轮胎爆了，瘪下去一大块。原来刚才哮天犬咬裤脚时，顺便咬了车胎一口。张扒皮在车里气得拍方向盘，“咚咚”响得老远，可也没敢下来，最后只能让下属打电话叫拖车，灰溜溜地等着。
周围的居民都在鼓掌，卖菜大妈拉着王萌的手，笑得满脸褶子：“小姑娘，你真厉害！用个符就把张扒皮治得服服帖帖的，比警察还管用！下次他再敢来，你就再画个符，让他说不出话！”
“对啊对啊，”旁边开小卖部的大叔也凑过来，递了瓶矿泉水，“我刚才都录视频了，发小区群里，让大家都看看他的真面目！”
王萌接过矿泉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点。她看着手里的黑符咒，又摸了摸哮天犬的头——它的毛还是炸着的，显然还没消气。肖瑶的魂体也松了口气：“还好你没画错，不然今天真要被他砸办事处了。不过这符咒得赶紧处理，堕仙的东西留着危险。”
“我来处理！”李建国突然从办事处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个打火机，还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堕仙符咒得用朱砂混着仙火销毁，不然会留黑灵力！我上次帮老君销毁过，有经验！”
他伸手就要拿符咒，系统的机械音却突然响了，红色提示占满了王萌的视野：“叮～检测到堕仙符咒关联灵脉线索，销毁前可提取线索，追踪堕仙窝点！若3小时内未提取，线索将永久消失！同时，天庭审核反馈：证据需补充堕仙关联证明，否则审核不通过，将扣除10点阳寿！”
王萌的手瞬间僵住，打火机的火都差点燎到手指。她看着手里的符咒，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线索消失只剩3小时，而去地府找孟婆开证明，来回至少要2小时，要是路上再遇到点事，根本来不及。
“怎么了？”李建国看出她的不对劲，把打火机收起来，“是不是系统又出幺蛾子了？”
“系统说……”王萌的声音有点发紧，“说能从符咒里提堕仙线索，但只有3小时；可天庭又要堕仙关联证明，不然审核不通过，扣10点阳寿。我……我不知道该先做哪个。”
哮天犬凑过来，用头蹭了蹭王萌的手：“我能帮你追踪线索！这符咒的味道我记牢了，三条街外都能闻见！你去开证明，我帮你盯着线索，等你回来我们再提取！”
“可你一个人太危险了。”王萌摸了摸哮天犬的耳朵，“堕仙要是来抢符咒，你打不过怎么办？”
周围的居民也七嘴八舌出主意：“小姑娘，先去开证明吧！阳寿要紧啊！”“我们帮你看着哮天犬，堕仙来了我们就报警！”“对啊，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李建国也点头：“他们说得对，阳寿不能扣！我陪你去地府找孟婆，开证明很快的，回来再提线索也来得及。”
王萌攥着符咒，心里像被两只手扯着——一边是能揪出堕仙窝点的线索，错过就没了；一边是必须补充的证明，不然不仅证据作废，还要扣阳寿。周围的居民还在等着她做决定，哮天犬也盯着她，尾巴轻轻晃。
你有没有过这种两难时刻？一边是重要的线索，一边是不能丢的“保命符”，两边都耗不起，却又必须选一个。要是你，会先提取堕仙线索，还是先去地府开证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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