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空调风裹着朱砂味吹过来，后颈凉得像贴了片冰，王萌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快酸了。天庭证据审核页面上，“待盖地府客服部公章”的红色提示像块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屏幕中央——前两个章，天庭行政部盖得顺利，人间派出所民警还帮她加急，可这最后一个，从上午打到下午，电话要么“嘟嘟”占线，要么接通就传来“您拨打的客服正忙，请稍后再拨”的机械音，连人工服务的边都摸不着。
“又没通？”李建国端着杯热奶茶走过来，杯壁凝着水珠，滴在桌上晕开小圈，吸管还没拆，包装纸“哗啦”响了声。甜丝丝的珍珠香飘过来，稍微压了点朱砂的冲味，“我跟你说，地府客服部那伙人，比街道办卡居住证的还难缠！上次我申领捆仙绳，光打电话就耗了三天，最后还是托孟婆的关系才盖到章，不然早被扣功德了。”
王萌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把手机扔在桌上，屏幕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界面，“地府客服”的号码占了满满一页，连重复拨打的痕迹都清晰得很：“这可怎么办啊？系统说24小时内必须盖完章提交，现在只剩8小时了！要是盖不到，证据作废，张扒皮那事……拆迁户的救命钱不就没着落了？”
“慌什么？”李建国把奶茶往她手边一推，杯底碰着桌面“咚”的轻响，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二维码，上面还沾着点朱砂印，“加这个群，‘天庭反内卷互助群’，里面全是跟玉帝对着干的小仙。上次老君太阳能炼丹炉炸了，缺个零件，群里‘五金店小仙’半小时就给了链接，比天庭仓库还快！”
王萌半信半疑地拿起手机扫码，群名跳出来的瞬间，肖瑶的魂体在脑海里笑出了声：“哟，这群我当年也加过！上次玉帝说要涨香火KPI，群里集体发‘退订’表情包，把玉帝气得禁言了半个群的人，我还被禁了10分钟呢！”
刚进群，群消息就“叮咚叮咚”响个不停，震得手机都有点麻。置顶消息是群规，用彩色字体写着：“1.禁止发玉帝直播链接（发一次罚一杯珍珠奶茶）；2.互助优先，摸鱼其次；3.遇到审核刁难，群友一起怼”。下面跟着一连串的表情包：南极仙翁比耶的、老君炸炉冒黑烟的、月老用红线绑着猫妖狗精的，猫妖还在挣扎，狗精却摇着尾巴，活像个仙界版的吐槽大会。
“快看，有人@你了！”肖瑶的魂体突然喊。王萌点开，是个备注“月老殿小仙”的头像，头像是朵粉色桃花，发了条语音，声音软得像棉花糖：“新来的姐妹是要盖地府客服部的章吗？找孟婆呀！她上周直播卖孟婆汤，麦克风突然坏了，还是我帮她修的呢，欠我个人情！你提我名字‘小桃’，她肯定帮你开证明！”
王萌眼睛瞬间亮了，指尖飞快打字，连手都不抖了：“真的吗？可是我没孟婆的联系方式啊，地府客服电话也打不通，我怕来不及……”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炸了。“雷部小兵”发了个“拍桌”的动图，文字跟着跳出来，带着股火气：“姐妹别慌！地府客服部就是故意卡流程！上次我提交‘避雷符’审核，他们给我改成‘催雨符’，雷公追着我劈了三条街，说我乱改符咒用途！你等下再打，就怼他‘上次把功德报表里的奶茶钱算成香火钱，还好意思卡别人审核？’，保管他慌！”
“财神庙会计”也冒出来，发了个“吃瓜”表情包：“对！我上次盖完章，审核仙官还私下问我要‘香火奶茶’，说给了就能加急！不过你别惯着他，群里有玉帝的小号，实在不行@他，保证有人管！”
李建国凑过来看群聊，喝了口奶茶，珍珠嚼得“咯吱”响，差点喷出来：“你们可别@玉帝！上次我在群里吐槽他直播滤镜重，第二天就被派去扫南天门，顶着大太阳扫了一天，还扣了10点功德，那罪受的！”他压低声音，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指着一个备注“忘忧汤摊主”的头像：“这是孟婆的小号，我发你好友申请，记得说是我介绍的——还有啊，别提我在群里摸鱼，玉帝要是知道了，我又得倒霉。”
王萌赶紧加了好友，申请刚发出去，孟婆就通过了。没等她打字，对方先发来一条消息，附了张照片：不锈钢汤桶里飘着一层白珍珠，有的还粘在桶壁上，看着就没煮透。紧接着是段语音，声音有点哑，带着点慌：“是李建国介绍的吧？要盖地府客服部的章？行是行，但你得帮我个忙——我最近给孟婆汤加了珍珠，可总煮飘，捞都捞不起来，鬼魂喝的时候都吐槽，说比鲛人店员煮的还难吃！你懂凡间的奶茶做法，帮我想想办法呗？”
“珍珠煮飘？”王萌愣了下，转头看李建国，手里的手机都有点攥紧了，指节泛白，跟上次张扒皮逼她签顶罪协议时的紧张劲儿似的，“孟婆说她汤里的珍珠总煮飘，让我帮她想办法，不然不给盖章……这可怎么办啊？”
“嗨，这事儿简单！”李建国嚼着嘴里的珍珠，含糊不清地说，手指还点了点奶茶杯，“鲛人小哥上次教我的，煮珍珠时火别太小，水开了再下珍珠，煮到没白芯，再加点灵脉水——就地铁二号线那灵脉站的，接一点就行，保准沉底！我上次帮老君煮珍珠奶茶，就这么弄的，颗颗都Q！”
王萌刚想把方法发给孟婆，电脑屏幕突然“叮”一声炸出条系统提示，红色字体特别扎眼：“检测到证据审核即将逾期，剩余时间6小时！若未完成盖章提交，证据将自动作废，扣除5点阳寿！”
她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奶茶杯里，溅了点甜水在屏幕上。指尖赶紧擦了擦，心里像被两只手扯着：一边是孟婆的珍珠问题，不解决就盖不到章；一边是只剩6小时的审核期限，超时不仅扣阳寿，连张扒皮的罪证都没了——拆迁户李阿姨哭着说“那是我儿子救命钱”的样子，突然就浮现在眼前。
“要不你先跟孟婆说方法，让她先盖章？”肖瑶的魂体急了，声音都有点飘，“珍珠的事以后再帮她琢磨，阳寿和证据更重要！万一超时了，前面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王萌咬咬牙，刚要打字，孟婆又发来一条消息，这次附了段小视频：她拿着勺子捞珍珠，勺子刚碰到，珍珠就“哗啦”散开，飘在汤面上打转。语音里带着点委屈：“你看，就是这样！煮了三次都这样，再弄不好，阎王爷该说我乱改孟婆汤配方了……”
“这……”王萌看着视频，又看了看电脑上的倒计时，奶茶都凉了，杯壁的水珠也干得差不多了。群里的小仙还在帮她想办法，“小桃”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姐妹别慌！我帮你跟孟婆说说，让她先盖章，珍珠的事我也帮着琢磨！”“雷部小兵”则说：“我帮你打地府客服电话，就说我是雷部的，看他们接不接！”
李建国也放下奶茶，掏出手机：“实在不行，我帮你跑趟地府，找孟婆说说去！你在这儿盯着审核页面，有动静立刻告诉我。”
可王萌知道，时间根本来不及——李建国去地府一来一回，至少要两小时，剩下的时间能不能盖章、提交，都是未知数。她攥着手机，看着孟婆发来的珍珠视频，又看了看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心里乱得像团麻。
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刻？一边是必须完成的紧急任务，一边是帮了才能推进的人情，两边都耗不起，却又不得不选。要是你，会先教孟婆煮珍珠，还是先跟审核仙官死磕要延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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