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贾东旭的声音嘶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动作剧烈到让那把老旧的靠背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嘶——”
手上的伤口被瞬间扯动,钻心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立刻渗出细密的冷汗。
可这股疼痛,仅仅持续了一瞬,就被一股更加汹涌、更加灼热的怒火彻底吞噬。
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
疼痛?
不存在。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疯狂乱窜。
贾张氏那些添油加醋、字字诛心的话语,化作一幅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在他眼前不断闪回。
傻柱那张憨厚的脸。
秦淮茹那低眉顺眼的模样。
食堂里,那冒着热气的肉菜。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上不是戴了一顶帽子,而是被人硬生生种上了一片草原,绿得发黑,绿得刺眼。
那片绿色,从头顶一直蔓延到心里,将他所有的理智和尊严,烧得一干二净。
“好你个何雨柱!”
“好你个秦淮茹!”
贾东旭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眼眶里布满了狰狞的血丝,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后院,一脚踹开傻柱的房门,再冲回自己家,把那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当场掐死!
贾张氏看着儿子这副要吃人的模样,非但没有半点安抚,反而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弧度,继续添柴。
她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却如同毒蛇的信子,嘶嘶地往贾东旭的耳朵里钻。
“儿子,这口气你能咽下去?”
“你可是咱们贾家长子长孙,如今躺在家里养伤,你媳妇倒好,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这传出去,你的脸往哪儿搁?咱们老贾家的脸,往哪儿搁?”
“以后棒梗长大了,别人戳着他脊梁骨说,你妈当年……”
“别说了!”
贾东旭一声暴喝,打断了贾张氏的话。
他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像一架破旧的风箱。
“不能算!”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碗筷叮当作响。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转过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贾张氏,那眼神里的疯狂让贾张氏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妈,你说,怎么办?”
“妈给你出主意!”
看到儿子彻底被自己点燃,贾张氏的三角眼里,那恶毒与贪婪的光芒再也无法掩饰。
她一把拉过贾东旭,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飞快地嘀咕起来。
她的语速极快,言辞阴狠,每一个字都带着算计和怨毒。
随着她的讲述,贾东旭脸上的疯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阴鸷和兴奋的扭曲表情。
母子俩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间,达成了某种肮脏的共识。
一拍即合。
一条毒计,就此成型。
他们不单单要让傻柱身败名裂,让他在这四合院里再也抬不起头。
更要借着这个由头,狠狠地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要让他大出血!
……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四合院镀上了一层金边。
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都飘出了饭菜的香气。
傻柱回来了。
他刚从轧钢厂下班,左手提着一个铝制饭盒,饭盒沉甸甸的,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里面盛着他特意从食堂打回来的饭菜。
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心情显然很不错。
一脚踏进四合院的中院门,院子里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嬉笑声,大人们聊天的嘈杂声,混杂着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他熟悉的人间烟火。
傻柱咧嘴一笑,拎着饭盒,习惯性地就准备穿过中院,往后院自己家走。
就在他左脚刚刚迈过门槛的一刹那。
一道黑影,鬼魅般从门后的阴影里闪了出来。
那身影又高又壮,像一堵肉墙,张开双臂,结结实实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傻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定睛一看。
贾张氏。
只见她两脚分开,稳稳当当立在门中央,肥硕的双手往那水桶粗的腰间猛地一叉。
这个姿势,傻柱太熟悉了。
这是她每次骂街前的标准起手式。
果然,下一秒。
“何雨柱!”
贾张氏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随即猛地张开嘴,扯着她那穿透力极强的嗓子,爆发出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破人耳膜的嚎叫。
“你个不要脸的烂厨子!”
“你个挨千刀的坏种!”
“竟敢勾搭我儿媳妇!背地里干那些没儿的龌龊事!”
“你安的什么心?啊?!”
“今天,你必须当着全院人的面,给我们贾家一个说法!”
这一嗓子,如同一道旱地惊雷,毫无征兆地在宁静的四合院上空炸响。
那声音之大,之尖利,之蛮横,瞬间压倒了院里所有的声响。
嬉笑声停了。
聊天声断了。
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也戛然而止。
整个四合院,陷入了一瞬间诡异的死寂。
紧接着。
“吱呀——”
“吱呀呀——”
一扇扇或新或旧的屋门,被争先恐后地打开。
一颗颗顶着各种发型、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脑袋,从门缝后,从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一道道好奇、惊讶、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中院门口。
傻柱彻底懵了。
他保持着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的姿势,手里还提着那个温热的饭盒,就那么僵在原地。
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勾搭她儿媳妇?
安的什么心?
给个说法?
他看着眼前这个摆开骂街架势,唾沫横飞,面目狰狞的贾张氏,只觉得荒谬绝伦。
“贾大妈,你……你这是抽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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