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那一番声泪俱下的表演,仅仅是秦淮茹精心编织的罗网中,投出的第一根丝线。
她很清楚,傻柱这种人,骨子里吃软不吃硬。
想要让他死心塌地,几滴眼泪,几句软话,只能算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杀招,必须直击要害。
当天傍晚,夜色刚刚笼罩住四合院,秦淮茹便乘胜追击。
她端着一个空碗,以“感谢”为名,脚步轻盈地走向中院。
傻柱的家门虚掩着,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将脸上最后一丝算计敛去,换上了一副柔弱又感激的神情,轻轻敲响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柱子哥,你在家吗?”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傻柱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还带着几分酒后的憨气。
“秦姐?快,快进来。”
屋子里的景象,让秦淮茹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一股混杂着汗臭、剩饭酸味和尘土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这哪里是人住的屋子,分明就是一个狗窝。
床角堆着小山似的脏衣服,黑乎乎的领口散发着油腻的光。桌子上,吃剩下的碗筷胡乱堆砌着,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菜叶。
傻柱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就要去收拾。
“别动。”
秦淮茹却伸手拦住了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嫌弃。
她将空碗放到桌上唯一一块还算干净的角落,然后,就在傻柱错愕的注视下,极其自然地挽起了袖子。
她就像一个回到了自己家的女主人。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麻利的动作。
她先是将桌上的碗筷收拢,端到外面的水池边,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响起。
傻柱站在屋里,听着那清脆的碗碟碰撞声,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很快,秦淮茹端着洗刷得干干净净的碗筷回来,码放整齐。
接着,她拿起墙角的扫帚,开始打扫地面。
她的动作很轻,却很有效率,灰尘和垃圾被她一点点扫进簸箕,整个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爽起来。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床角那堆脏衣服上。
她走过去,弯下腰,将那些散发着汗味的衣服一件件抱了起来。
“柱子哥,你一个大男人,哪儿会干这些细致活儿。”
秦淮茹的声音响了起来,温柔得能掐出水,每一个字都像是羽毛,轻轻搔刮在傻柱的心尖上。
她抱着衣服,走到灯下,拿起其中一件衬衫。
“你看你这衣服,领子都磨破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一丝嗔怪,仿佛在责备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丈夫。
傻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
看着秦淮茹从自己的针线笸箩里取出针线,熟练地穿针引线,就在那盏昏黄的煤油灯下,为他缝补起破损的衣领。
灯光勾勒出她低垂的侧脸,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她的手指纤细,动作却娴熟,针尖在布料间穿梭,带起细微的“簌簌”声。
屋子里的怪味,不知何时已经被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所取代。
那是她洗碗时留下的味道。
是家的味道。
傻柱的眼眶,猛地热了起来。
他从小没娘,长大后跟着一个只会打骂的师父,从未体验过这种被一个女人细心照料的感觉。
这种感觉,名为“温暖”。
秦淮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精准的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最深处、最柔软、也最渴望的那把锁。
就在这时,秦淮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视。
她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
她的眼眸在灯光下,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一句足以让他彻底缴械投降的话,从她那柔软的唇间轻轻吐出。
“柱子哥,以后你的衣服,我全包了。”
这句话,不是惊雷,不是炸弹。
它是一道暖流。
一道足以融化钢铁,击溃堤坝的滚烫暖流,瞬间冲垮了傻柱脑子里所有的思考能力和心理防线。
他彻底沦陷了。
这个在厨房里说一不二,在院里横着走的汉子,此刻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猛地转身,一把抓起桌上那个还温着的饭盒,里面是他特意留下的红烧肉和白米饭。
他不由分说,一股脑地塞进了秦淮茹的怀里。
动作笨拙,甚至有些粗鲁。
但这还不够。
他感觉这完全不足以表达自己心中那份快要满溢出来的情感。
他又在兜里一阵摸索,掏出了刚发下来没几天的半斤肉票,攥成一团,硬是塞到了秦淮茹的手里。
“秦姐,这个你拿着,给孩子补补身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淮茹的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
“柱子哥,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必须拿着!”
傻柱的眼睛都红了,语气不容置喙。
秦淮茹这才“感激涕零”地收下了。
她抱着那个沉甸甸的饭盒,手心里紧紧攥着那张宝贵的肉票,低着头,快步走出了傻柱的家门。
在她转身的瞬间,那副温柔贤惠的面具便悄然褪去。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得意的弧度。
她拿着这些战利品回到贾家。
当贾家的三口人围坐在桌前,就着昏暗的灯光,大口吞咽着傻柱饭盒里那香气四溢的红烧肉时,贾张氏和贾东旭的脸上,都露出了胜利者般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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