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那一声充满“正义感”的怒骂,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让院子里本就紧绷到极点的气氛,瞬间炸裂。
“林卫东!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了?”
他唾沫横飞,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双牛眼瞪得滚圆,死死锁住林卫东,仿佛要用目光将他生吞活剥。
“人都死了!你还计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就是一个冷血的白眼狼!我们院里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骂声未落,傻柱高大的身躯已经动了。
他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在院里打架斗殴从未吃过亏,整个人裹挟着一股蛮横的劲风,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朝着林卫东的面门直冲而来。
这一拳,他用了十成的力气,就是要当着全院人的面,把林卫-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拳撂倒!
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院里不能惹的爷!
二大爷刘海中见状,肥硕的身体非但没有动弹分毫,嘴角反而咧开一抹阴险的笑意。
他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将身子往后一靠,稳坐钓鱼台,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
“何雨柱!”
他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领导”权威。
“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年轻人!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什么叫集体荣誉!”
这哪里是劝架,分明就是公然下令!
他就是要借傻柱这把最锋利的刀,来狠狠地挫掉林卫东的锐气,彻底打压这个不服管教的刺头,用鲜血和暴力,来巩固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权威。
傻柱得了“领导”的默许,本就嚣张的气焰更是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自己此刻就是正义的化身。
那一记直拳,破空声呼啸,带着一股恶风,笔直地朝着林卫东的鼻梁骨砸来。
院里众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秦淮茹的脸色煞白,就连一直看热闹的许大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拳要是砸实了,林卫东这张小白脸,怕是当场就要开了花。
然而,他快,林卫东更快!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拳,林卫东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冷静得如同两口古井,清晰地倒映出傻柱因为用力而扭曲的脸。
在林卫东眼中,傻柱的动作破绽百出,充满了蛮力,却毫无技巧可言。
就在拳风即将触及面门的刹那,林卫东动了。
他不闪不避,身体只是微微一侧,便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让那势大力沉的拳头擦着自己的耳边滑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如同铁爪,闪电般探出,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傻柱挥来的手腕。
一抓,一扣。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傻柱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把烧红的铁钳给死死夹住了,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传来。
那只手掌,明明看起来并不粗壮,可那股力量,却让他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他心中大骇,正想发力挣脱,却见林卫-东扣住他手腕的手指,猛地一翻,一拧!
那不是蛮力,而是一种极其精妙的巧劲!
是林卫东在无数次与木头打交道的过程中,练出的对结构和力道的极致掌控!
一招精妙绝伦的“卸榫”!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在死寂的夜空中,骤然响起!
“啊——!”
剧烈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傻柱的神经!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整个人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了肮脏的雪地里。
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顺着他痛苦扭曲的脸颊滚滚滑落。
“好!”
人群中,许大茂看得真真切切,他亲眼看到傻柱是怎么在一瞬间就被制服的,那声骨头错位的脆响让他浑身都舒坦了,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声叫好!
这一声叫好,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傻柱的理智。
恼羞成怒!
奇耻大辱!
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猛地抄起旁边一条不知是谁家拿来占座的板凳,双目赤红,疯了一样从地上弹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林卫东的头顶狠狠砸去!
这是要下死手了!
林卫东眼神一冷,那平静的眸子里,终于透出一股骇人的寒意。
面对那当头砸下的实木板凳,他不退反进,猛地抬起一脚,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正中板凳的中心。
“砰!”
一声巨响!
那条厚实的实木板凳,竟被他一脚直接踢得四分五裂!
碎裂的木块混合着积雪,向四周爆射开来,吓得围观的众人纷纷后退。
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林卫东那条踹碎了板凳的腿,顺势而上,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傻柱的胸口。
“咚!”
那是一声沉闷到让人心头发颤的巨响。
傻柱那一百七八十斤的壮硕身体,如同一个被随意丢弃的破麻袋,毫无抵抗之力地倒飞出去好几米远。
“咚”的又一声巨响!
他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院子里的砖墙上,墙上的积雪都被震落下来。
他两眼一翻,嘴巴微张,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当场就昏死了过去,软软地瘫倒在墙角。
全场死寂!
冰冷的北风卷着雪花,盘旋在四合院的上空,却带不走这片空间里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兔起鹘落、干脆利落的暴力场面给震慑住了。
一招卸骨,一脚碎凳,一脚踹飞!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林卫东吗?
这分明就是一个出手狠辣的武术高手!
刘海中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里的茶缸“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脸上的肥肉剧烈地颤抖着,指着林卫东的手指抖得跟筛糠一样,色厉内荏地嘶吼起来。
“反了!反了!打人了!当着全院的面行凶伤人!”
“快去报警!去派出所!把这个无法无天的暴徒抓起来!”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却掩盖不住那份外强中干的虚弱。
然而,林卫东只是掸了掸裤腿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都没看地上昏死过去的傻柱一眼,冷冷地从兜里掏出两毛钱。
他随手将钱扔给旁边一个吓得脸色发白的邻居。
“这位大哥,麻烦您跑一趟,去报警。”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股冰冷的穿透力。
“就说二大爷刘海中,在全院大会上,公然煽动轧钢厂厨师何雨柱殴打我,我,林卫东,被迫自卫。”
“正好让警察同志过来评评理,断一断这个案子,看看这到底是谁的责任!”
此言一出,刘海中的脸,在一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得煞白一片,没有半点血色。
他彻底慌了。
煽动斗殴,这罪名可不小!林卫东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后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聋老太太拄着那根乌黑的拐杖,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老太太虽然眼花耳聋,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停下脚步,用拐杖重重地一顿地,浑浊的目光直射刘海中。
“刘海中!”
老太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办的这是什么混账事!嫌这个院还不够乱是吗?大过年的,非要闹得鸡飞狗跳!”
“滚回去!”
最后三个字,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在刘海中的脸上。
一场原本由他主导,意在树立权威的捐款大会,就以二大爷丢尽脸面,傻柱被打晕抬走的闹剧,草草收场。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