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联军的成立，比想象中更艰难。
蓝色星球的特殊事件处理局总部，临时改装的作战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大屏幕上分割着十几个战场画面，亚马逊雨林的焦土、昆仑墟的断壁、欧洲古堡的废墟……每一处都在燃烧。
“我们的卫星监测到，血骨狱的裂缝正在扩大，每小时新增三个稳定通道。”秦局长指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手指在桌面上微微颤抖，“常规部队损失惨重，再这样下去，最多一周，防线就会崩溃。”
林凡看着画面中那些被骨矛刺穿的装甲车，指尖的龙气不自觉地凝聚：“他们的骨甲能吸收能量，电磁炮和导弹效果有限，必须用破魔液和龙气结合的武器。”
“我们试过了。”鹰眼调出一份实验报告，“破魔液与火药混合后稳定性极差，容易提前爆炸。”
“用灵力驱动。”龙清影突然开口，她将一份阵法图推到众人面前，“这是‘聚灵阵’的简化版，能将周围的游离能量转化为灵力。把破魔液装入特制的弹壳，用聚灵阵驱动，威力相当于筑基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特殊事件处理局的武器专家立刻围了上去，对着阵法图争论起来。半小时后，总工程师一拍桌子：“可行！给我们三天时间，就能批量生产！”
三天。
这是两界联军能争取到的极限。
昆仑墟那边，白灵带着百草圣宗的弟子们日夜赶制破魔液，药圃里的噬魔虫被榨干了最后一滴涎液；龙啸天拖着伤臂，指挥弟子们修复定星阵，阵眼处的星辰石换了一批又一批；九域学院的孩子们也没闲着，他们用稚嫩的小手打磨符文石，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石头，能在关键时刻干扰邪魔的感知。
蓝色星球这边，工厂的流水线全速运转，聚灵阵的零件在机械臂下快速成型；士兵们开始接受基础的灵力感应训练，由万法阁的学者指导，如何在战场上配合修士作战；各地的幸存者被有序转移到地下堡垒，那里布下了双重阵法，既能屏蔽魔气，又能提供基本的生存保障。
第三天清晨，第一批“破魔弹”下线了。
这种银灰色的炮弹比常规导弹小巧，弹头镶嵌着一块微型聚灵阵盘。当特殊事件处理局的士兵用特制的发射器将其射出时，阵盘瞬间亮起，绿色的破魔液在灵力驱动下炸开，形成一片腐蚀性的雾团，血骨狱的邪魔沾到雾滴，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
“有效！”作战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林凡看着屏幕上的战果，却没有放松：“血骨狱主还没出手。这些小喽啰只是试探，真正的硬仗在后面。”
他的话音刚落，屏幕突然切换到北极的战场。那里的空间裂缝扩大到百丈宽，一只覆盖着暗红色鳞片的巨爪从裂缝中伸出，轻轻一捏，就将一座冰堡捏成了齑粉。
“是血骨狱主的真身！”龙清影的声音带着凝重，“《万魔志》说他本体是上古骨龙，能吞噬星辰之力，定星阵未必能挡住！”
北极的守军瞬间崩溃，破魔弹在巨爪上炸开，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巨爪继续延伸，在冰原上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黑色的魔气顺着沟壑蔓延，所过之处，冰层化作墨绿色的毒水。
“我去北极！”林凡抓起龙帝剑，转身就走。
“等等！”秦局长叫住他，递来一枚黑色的芯片，“这是‘星核炸弹’的引爆器，我们在北极冰层下埋了十枚，当量足够炸毁半个大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林凡接过芯片，郑重地点头：“不到最后一刻，不会用。”
界域舟抵达北极时，冰原已经变成了魔域。血骨狱主的半个身子已经钻出裂缝，庞大的身躯覆盖着层层叠叠的骨甲，每一片骨甲上都镶嵌着一颗黑色的晶石，散发着吞噬光线的诡异光芒。
“龙帝传人？来得正好。”血骨狱主的头颅转动，眼眶中跳动着两团鬼火，“上次让你侥幸得手，这次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他猛地吸气，周围的星辰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向他的口中，骨甲上的黑晶变得更加明亮。林凡能感觉到，定星阵的光芒正在快速黯淡，整个北极的空间都在被强行扭曲。
“就是现在！”林凡对隐藏在冰原下的特殊事件处理局队员打了个手势。
数百枚破魔弹同时射出，绿色的雾团在血骨狱主身上炸开。这一次，破魔液中混入了星辰石粉末，腐蚀效果提升了数倍，骨甲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痒痒挠？”血骨狱主发出嘲讽的笑声，巨爪一挥，就将雾团打散，“这点本事，也敢自称守护者？”
他的巨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抓向林凡。林凡不闪不避，将世界之心的力量注入龙帝剑，金色的剑气如同实质，与巨爪碰撞在一起。
“铛！”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遍冰原，林凡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一座冰山上。喉头一甜，他强行咽下涌上来的鲜血，心中骇然——血骨狱主的力量比上次强了至少一倍！
“你的世界之心确实有趣。”血骨狱主盯着林凡，鬼火中闪过一丝贪婪，“等我吞噬了它，就能彻底打通两界通道，让血骨狱的光辉照耀每个角落！”
他再次吸气，北极的星辰之力被他吸得一干二净，定星阵的光幕如同破碎的玻璃，发出“咔嚓”的脆响。
“不能再等了！”林凡握紧手中的芯片，指尖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冰原的另一端突然亮起金色的光芒。龙清影带领着九域联军赶到了，龙啸天的拂尘化作万千银丝，白灵的药锄洒下绿色的灵雨，赵猛的长枪带着龙气，与特殊事件处理局的破魔弹一起，组成了一道立体的攻击网。
“我们来了！”龙清影的声音穿透风雪，带着熟悉的坚定。
林凡心中一暖，将芯片塞回怀中。他纵身跃起，与龙清影并肩而立，世界之心的力量与九域灵脉重新连接，定星阵的光芒再次亮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璀璨。
“一起上！”
随着林凡一声令下，两界联军同时发动攻击。金色的龙气、绿色的灵雨、银色的破魔弹、蓝色的电磁炮……各种攻击如同暴雨般落在血骨狱主身上，骨甲上的裂痕越来越多，黑晶开始闪烁不定。
“一群蝼蚁！”血骨狱主怒吼着，骨甲上的黑晶同时炸开，黑色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联军的攻击瞬间被瓦解。龙啸天和赵猛被冲击波掀飞，口吐鲜血；特殊事件处理局的发射器被震碎，士兵们倒了一片。
“该结束了。”血骨狱主的巨爪再次抬起，这一次，目标是昆仑墟的方向，“先毁掉你的根基！”
林凡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巨爪上凝聚的力量足以撕裂定星阵，甚至可能动摇九天玄域的灵脉核心。
“休想！”
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将世界之心的力量压缩到极致，然后猛地引爆！
金色的光芒在他体内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强行吸走了血骨狱主巨爪上的力量。血骨狱主发出一声惊怒的咆哮，想要收回巨爪，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正被漩涡源源不断地吸走。
“以我之躯，引动星辰！”林凡的声音响彻天地，身体在金色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清影，带大家走！”
“不！”龙清影凄厉地哭喊，想要冲过去，却被白灵死死拉住。
金色漩涡越来越大，将血骨狱主的巨爪彻底吞噬。裂缝开始剧烈收缩，血骨狱主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被空间壁垒死死夹住，最终在金光中炸成碎片。
当一切平息时，北极的冰原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林凡的身影消失了，只有龙帝剑插在坑洞中央，剑身上的龙纹渐渐黯淡。
“林凡……”龙清影跪倒在坑洞边，泪水无声地滑落。
赵猛和士兵们默默低下头，九域联军的修士们举起兵器，对着坑洞的方向行了一个最庄严的礼。
风雪再次降临，覆盖了血迹和弹痕，却掩盖不了空气中弥漫的悲伤。
三天后，两界联军在昆仑墟为林凡举行了葬礼。没有遗体，只有那柄插在英烈碑旁的龙帝剑。秦局长亲自前来，将一枚最高荣誉勋章放在剑旁；九域学院的孩子们用灵草编织了一个花环，轻轻放在剑鞘上。
龙清影站在碑前，抚摸着剑身上的纹路，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坚定。
“他们说你死了。”她轻声说，像是在对林凡耳语，“但我知道，你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世界之心还在跳动，九天玄域的灵脉还在流淌，你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
她拔出龙帝剑，金色的剑气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
“从今天起，我会带着你的剑，守住这片土地，守住我们的联盟。”
剑气落下时，九域联军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守住家园！守住联盟！”
声音传遍两界，带着悲伤，却更带着不屈的信念。
血骨狱主虽死，血骨狱的残部仍在负隅顽抗。但两界联军没有退缩，他们带着林凡留下的信念，继续在战场上战斗。
龙清影成了联军的新领袖，她将龙帝剑背在身后，指挥着一场又一场战斗；赵猛接替了林凡的位置，带领破魔队清理着残余的邪魔；特殊事件处理局的破魔弹越来越先进，甚至能击穿高阶邪魔的骨甲。
没人知道，在北极坑洞的最深处，一缕微弱的金光正在缓缓凝聚。那是林凡的残魂，被世界之心包裹着，在空间壁垒的夹缝中，艰难地维持着一丝生机。
他能听到龙清影的声音，能看到联军的战斗，能感受到两界正在一点点恢复生机。
“等着我……”
微弱的声音消散在黑暗中，只有那缕金光，依旧顽强地闪烁着。
战斗还未结束，守护仍在继续。
而属于林凡的故事，或许还未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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