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呢。
苏昭脸上一阵古怪表情,已经把齐婉心中所想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就是觉得自己的出现挡了她的路吗?
那还真是不巧,偏偏自己还就是那硌脚的拦路虎,想跨过去,就看她的脚丫子是不是铁打的了。
“苏姑娘,奴婢并无恶意。”
“您好歹还是闺阁女子,倘若跟我家大公子住的近了,传扬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
齐婉不仅长的秀气温婉,连说话也细声细气儿。
她虽然在刚刚那一瞬间被苏昭那些狂悖言论给吓到了,但反应却很快的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
今日的事情绝对不能传扬出去,让老太君知晓。
本来老太君就因为种种原因不喜欢自己,若是自己想要对付苏昭的心思暴露在老太君跟前,她就更没有办法将无双院捏在自己手里了。
于是齐婉立即解释,索性站在这里的只有她们三个而已,陈肆就是个闷葫芦,只要事情没有威胁到张玉衡,他根本不会多嘴多舌一句。
想到这里,齐婉更加胜券在握。
“苏姑娘,你想的实在太多了,这里怎么会有人对您不敬,而且你身为一个女子,怎么也不好将这种自己谁谁谁女人的这种话,随便宣之于口。”
“日后就算您成了无双院的主子,咱家大公子虽然人磕坏了脑袋,但也是要脸面的,您若是出去也把这些话挂在嘴边,丢的是咱们张家的脸面。”
“苏姑娘许是从未在世家大族生活过,大抵是不了解这些规矩吧,也是,大公子向来在这些礼仪方面随意,之前认识姑娘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姑娘有所不知,奴婢虽然在大公子院子里做管事,但奴婢的姨妈正是柳夫人,从小在一些规矩上面也算是耳濡目染,姑娘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方面,也可以来向奴婢请教。”
齐婉依然眉目温柔,这番话听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好像就是一个前辈给后辈最诚挚的忠告。
可,她齐婉算个鸟的前辈。
她又是以什么样的资格来跟自己说这些话的?
而且她字字句句里夹枪带棒,处处都在贬低苏昭来历不明,不懂规矩。
旁边站着的陈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场两个女人,按照从前的情况,一般被齐婉如此苛责一番,无论哪个女子都要羞愧的哭鼻子了。
更何况起码还把柳夫人给抬了出来,她是柳夫人姐姐的女儿,柳家本就是个小家族,要不然柳夫人也不会在熬死了前面的夫人以后,才有机会成为张家正室,但这些年柳夫人实在是太会经营了。
连将军都险些被这个女人的虚伪骗过去。
更是趁着将军在外征战的时候,故意把自己的外甥女放在了将军的院子里当管事,虽然这样的举措很不符合规矩,好好的表小姐齐婉不做,偏要到将军的院子里来做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奴才……
老太君也因为这件事情和柳夫人争吵过。
但老太君到底年纪太大了,张府上上下下的事情都需要她在操持,此番将军回京还磕了脑袋。
这件事情就这么糊涂了下来。
齐婉的忽然出现让陈肆也很迷,她多描述的那日春风楼的事情,将军虽然也在那日去过春风楼,却完全记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况且……
想到刚刚自己接到的指令是不要去管苏昭的事情,只要看顾好她的安全即可,陈肆对面前对峙的两女人无端又出现了一些期待。
也许这个苏昭,真的是看破此局的意外之人?
“说完了?”
苏昭扶了一下自己的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嘴角的不屑一顾越发明显了起来。
齐婉想象之中苏昭被打击的模样不仅没有出现,面前的女人还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说完了,那该我说了哈。”
苏昭才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伸手直接戳在了齐婉的眉心,当即就在齐婉眉心留下一个红印。
齐婉根本没有防备,冷不丁被人这么一戳,完全没有站稳,身形晃了晃,差点跌坐在地上。
不等她发火,面前的女人却叉着腰大声开骂。
“怪不得打第一眼瞧你的时候,我就看你那么不顺眼,原来你就是那个张口闭口就是规矩女人的外甥女啊?既然你那么懂规矩,你们的规矩就是在我这个客人面前装13啊?”
“哈,真没见过你这么贱的人,你姨妈是狗当久了不会做人了,你是奴才干久了,看谁都是主人吧?”
“把自己的外甥女放在自己继子的院子里当管事,她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聪明的天下无敌,人家都看不出来她是什么心思?”
“贱死了,太贱了,全天下的贱皮子要是办个争霸,你和你姨妈的状元之位,绝对是稳稳当当的。”
陈肆听的眼睛都发直了。
他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骂起人来没有半分停顿,那小词,都不用过一遍脑子,张嘴就来。
齐婉此刻的状态跟之前柳氏在存寿堂的时候的状况一模一样,直接人都傻了。
额头上被戳的那个印子依然还在疼,但绝对比不上如今苏昭这一番话给她的冲击力。
齐婉捂着自己的心口,脸色煞白,猛的往后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手指颤抖的指着苏昭。
“你,粗鄙!”
她被噎的,半天才蹦出来这三个。
“什么玩意?”
没事人一样的苏昭却用手指扣了扣自己的耳朵,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看向齐婉。
“哎呀,你看你当奴才都当的不合格,难道你在别的主子面前说话,也这么含糊不清的?”
“还是这也是你们世家大族的一大特色,齐姑姑连这玩意也要教给我?”
“别了吧,我没那嗓子里卡着石子说话的癖好,就不跟你抢石子吃了。”
跟她斗,也太嫩了点。
苏昭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为了活着她可以不要脸,可以没下限,齐婉行吗?
谁都不能抢张玉衡这条大粗腿。
齐婉身子晃晃悠悠的,眼前一阵发黑,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像苏昭这样滚刀肉的女人。
喉咙里一阵腥甜,又被她压了下去。
就在此刻,一个俊朗年轻,温润如玉的公子带着府医来了,青色的衣裳越发衬的他身如青松般挺拔。
来人竟是张行舟!
“表哥……”
齐婉听见了动静,看见是熟人,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这一声表哥。
苏昭是真没想到带府医来的人会是张行舟。
听到齐婉分明想要告状的意思,来不及伤春悲秋,苏昭一改刚刚的表情,换了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伸手指着齐婉大喊。
“你为何要害我!”
“哎呦,我的肚子,我和玉衡的孩子啊——”
“谁,谁来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