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间院子。
张行舟的视线随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捂着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的肚子,表情极其痛苦的往后倒去,刚好依在门柱上,滑到地面。
他看着那张陌生至极的脸,心脏莫名一紧。
他分明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这个人应该就是祖母派人来告知过他的那个,大哥在外寻亲来的女人。
可,没由来的熟悉感,让他呼吸都滞了三分。
而此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兀的被人从里面打开,满脸都是焦急的张玉衡,第一时间奔到苏昭这边来。
“姐姐,你没事吧!”
他着急的声音让刚进门的张行舟和府医也加快了脚步赶过来,场面霎时乱成一片。
齐婉面对此番场景,脸色骤然一白。
不是,自己根本没有碰她好吧!
而且也没有人告诉她,这个女人已经怀了张玉衡的孩子啊,怪不得老太君那么着急让她入府!
齐婉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招惹苏昭了。
陈肆更是被苏昭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目瞪口呆,好像从始至终都是苏姑娘在单方面输出吧,结果现在怎么变成她成受害人了。
他寻思自己也没有眨眼呀,难道是他刚刚错过了什么?
苏昭捂着自己的肚子,牙齿狠狠咬在舌尖上,猛的喷出来一口血,正好吐了张行舟一脸。
温润如玉的公子那些关切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口,就被这口血浇了一身,僵直站在原地。
这口血来的太巧了,刚好是他站定的一瞬间。
就好像是面前人算好的一般。
“玉衡,玉衡!”
“咱们的孩子不能有佯,救救她,求求你快救救她好不好!”苏昭死死拽紧张玉衡的衣袖,紧绷的身体似有千斤重,让她将脑袋埋入了张玉衡的怀里。
“快把这位姑娘送入屋内去,地上太凉了。”
还是老府医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张玉衡虽傻了,可一身的本事都还在。
他脸色铁青的抱起来苏昭,又在进门的一瞬间对着陈肆吩咐:“把凶手给我看好了,若是放跑了人,你就不要留在我身边了。”
语气冷硬至极,有一瞬间陈肆还以为将军终于恢复了过来,可看见他有些不稳的脚步,便知不可能。
将军向来四平八稳,又怎会如此。
“不,不是我……”
齐婉还想为自己狡辩,可没人听她解释了。
屋子内温暖如春,苏昭被张玉衡珍而重之的放在了软榻上,满脸都是痛苦。
“老先生,您快看看姐姐叭。”
张玉衡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傻样子。
老府医连忙上前来。
摸着苏昭有些虚浮脉象,半晌老府医才道:“是急火攻心导致的胎相不稳,切不可再生郁气。”
“老夫等会便给姑娘开两副安胎药,让下人煎了送来,喝上三日便好。”
屋子内一片死寂,过了良久紧闭双眼的苏昭才装模作样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张玉衡和张行舟俩兄弟还在屋内站着,跟俩门神一样。
张行舟一张帅脸此刻臭的吓人。
嘿,刚刚那口血还真是苏昭故意而为的。
这狗东西前世那么折辱于她,虽然长的人模人样的,但做的那些事情可真不是人做的,在看见张行舟这张脸的一瞬间,苏昭瞬间就应激了。
不适,传遍了浑身上下,两条腿莫名发软。
她很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
前世种种一遍遍在脑海之中回荡,苏昭好像又置身于浑身赤着被张行舟锁在摘星楼里的时候,那是张行舟发现了除了他自己以外,苏昭还与另外两个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按着她索取了一次又一次。
也是在摘星楼的那七日之后,让张行舟彻底癫狂,竟然跟另外两个男人提出了共有。
她是个人啊!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谁的私有物品。
刚刚府医之所以摸着她脉象虚浮,很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张行舟来了,苏昭的心被困在了前世里。
所以,喷他一口血怎么了?
不及这个贱男人对她做的万分之一。
而且张行舟向来有洁癖,自己只要这辈子一切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这混账玩意肯定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变态想法了吧!
一睁眼,恰好跟张行舟对视上。
啧,真他爹晦气!
瞧着他那一脑门的血还没被擦去,满身都是狼狈,与记忆中那个总是人前温润如玉的少年探花形成割裂,苏昭心里终于有了点愉悦。
看他此刻的那张臭脸,肯定心里对自己十二分嫌弃了,若是这样还能喜欢上自己,那他真是纯贱。
“姐姐,你醒了呀……”
张玉衡比张行舟先一步发现苏昭醒了。
他趋步又止的站在距离苏昭只有一步远的地方,悄悄红了眼眶:“对不起姐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明明知道外面有妖怪,还让你自己去面对。”
这个傻小子,刚刚肯定被自己的样子吓坏了。
苏昭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一双眼睛分外明亮:“别怕别怕,妖怪那不是已经被制服了吗?”
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模样,张行舟莫名觉得有些扎眼,他也不知今日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于是突兀开口:“这位便是苏姑娘吧,姑娘无碍,我便放心了,只是还要请姑娘说一下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那位表妹向来为人处事妥帖,怎么会惊到苏姑娘的胎?”
苏昭懒懒的瞥了他一眼。
能是怎么回事,她就是明晃晃装的又如何?
“哦,齐姑娘为人处事向来妥帖,那张探花的意思就是说我故意拿自己的孩儿在陷害她呗?”
张行舟蓦然瞪大眼睛,很怀疑自己听错了。
自己刚刚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呀,她怎得能如此曲解自己的话!
“玉衡你瞧见没有,他不说话了,肯定是被我猜中了心思,啧,好好的探花郎,虚伪至极。”
苏昭满脸鄙夷,就差再喷他一脸老血了。
自己怎么就成了虚伪的人了?
张行舟气不过,却不知如何争辩。
眼瞧她撅嘴,下意识后退,却忘了自己后面是门框,后脑勺直接彭的一声撞到门上。
嘶……
这么一下,苏昭看着都疼。
但是,活该,哈哈哈哈哈!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了张玉衡身边。
“既然探花郎觉得我是在陷害你表妹,那不如让我俩对峙吧,反正我一个人说的证词,你也不信。”
“更何况,刚刚那不是还有第三人在场吗,不信你就问问陈肆呗,我今日可是第一次见陈肆,她却与陈肆早就相识,总不能陈肆还能向着我吧?”
门外早就候着的陈肆一听这话,嘴角一抽。
想到刚刚苏昭小嘴一张,叭叭的全是好词,气的齐婉一副要吐血的模样,他怎么敢不向着她啊。
更何况,他与齐婉虽然早就相识,但却根本没有说过几句话,更因为齐婉到无双院目的不纯的缘故,很讨厌这个女人。
苏姑娘看人可真准!
自己绝对是个老靠谱的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