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莫里森的瞳孔骤然收缩，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地盯着那张他曾经无比熟悉的脸。
“老格里安……你，你搞什么鬼！”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被背叛的震怒和荒谬的困惑。
“什么盛大演出的主持者？你不是患了疾病在修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回答他的，不是格里安。
而是一旁，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诡异冷静的安然。
“还不明白吗，莫里森警官。”
安然冷冷地开口道。
“这一切的一切，从我们踏入这里开始，就是您这位‘相识’的主教大人所布下的。”
“教堂外的尸体，钟楼下的王宇，还有……刚刚死去的苏小雅，以及这些修女。”
安然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血泊，声音愈发冷冽。
“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们所有人，从一开始就是他计划中的棋子，是这场‘演出’需要用到的祭品。”
“只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你和我们会以这种方式相遇，打乱了他原有的剧本。”
莫里森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扭头，用一种近乎崩溃的眼神望向那个依旧面带微笑的老教士。
“是这样吗？老格里安！”
“回答我！”
格里安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那是一种悲悯的、仿佛在看一群无知孩童的微笑。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戏剧般的咏叹调。
“多么敏锐的年轻人啊……可惜，发现得太晚了。”
“剧本是需要一些波折，才更显精彩。”
“而你们，就是这最终乐章前的完美礼品。”
“所以，老格里安，当真是你干的。”
莫里森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引爆！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魁梧的身躯如同一辆失控的坦克，携着万钧之势，一记刚猛无匹的直拳，朝着格里安那张挂着微笑的脸狠狠砸去！
拳风呼啸，甚至将两侧摇曳的烛火都压得向后倒伏！
然而，格里安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就在那只拳头即将触碰到他面门的瞬间——
“噗。”
一声轻响。
如同铁拳砸进了棉花，又像是打入了一团冰冷的浓雾。
莫里森的整条手臂，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格里安的身体！
没有血肉的触感，没有骨骼的碎裂。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地向上蔓延！
“该死的？！”
莫里森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成了惊骇！
后方，不知何时，苏小雅手中握着的枪到了周峰的手中！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撕裂了这诡异的寂静，三发灼热的子弹成品字形，精准地射向格里安的头颅与心脏！
然而，更加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子弹同样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格里安的身体，在他得体的教士服上留下了三个空洞。
没有鲜血。
没有伤口。
只有一缕缕白色的雾气，从那空洞中缓缓逸散出来，又在下一秒重新聚合。
仿佛他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团由雾气构成的人形幻影！
“老格里安，你究竟做了什么。”
“没用的。”
格里安的声音依旧温文尔雅，他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几个正在“愈合”的空洞，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莫里森，还有你们这些愚昧者如何能伤害到……神的眷顾者？”
“你不是格里安！”
还未等面前的老者说完，安然一字一顿地说道。
“或者说，站在这里的，根本不是你的本体！”
“你只是窃取这片浓雾的力量！竟自称为神！”
格里安那病态的微笑，终于扩大了几分。
“哦？了不起的推论。”
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
刹那间，房间内那六具悬挂的修女尸体，猛地睁开了她们早已干瘪空洞的眼睛！
无数条缠绕在她们身上的血色丝线瞬间绷紧，发出“嗡嗡”的颤鸣！
地面上那巨大的阵势，血光大盛！
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而邪异的力量，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呃啊啊啊！”
莫里森和周峰同时发出了痛苦的嘶吼，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抓住，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几根由浓雾凝聚而成的触手，从格里安的背后伸出，如同毒蛇般缠绕住他们的脖颈，将他们轻易地提到了半空！
“很遗憾，猜对了……但没有奖励。”
格里安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般闪烁起来。
“这场盛大的演出，可不能被你们这几个小家伙所打断。”
他的目光越过在空中无力挣扎的几人，仿佛投向了遥远的教堂方向，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与虔诚。
“去吧……”
“去聆听吧……”
“去见证……”
“我主新生”
话音落下的瞬间，浓雾触手猛地收紧！
莫里森与周峰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安然，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只看到格里安那虚幻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轻蔑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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