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京,朱雀大道。
陈渊提着人头,一路前往皇宫,尚未干涸的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上。
两旁的行人,全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慌忙往后退。
“这,这是魏王殿下?他手里……”
“疯了!是我疯了,还是魏王殿下疯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魏王一向温文尔雅,仁慈宽和,甚至可以说是懦弱了,怎么会提着人头直闯皇宫!”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万分震惊。
此时,陈渊被废的消息还没有传开。
众人印象里的魏王陈渊,从来都是以脾气好、心地仁慈善良著称。
无论是对待文武百官,还是普通百姓,都永远是一副温和亲切的样子。
就算被大臣当面唾骂,喷了个狗血淋头,也都不恼不怒,反而认真思考自己的过失。
这样的魏王殿下,怎么会像杀人狂徒一样,做出如此疯狂的事。
“站住!”
皇宫门口,禁军都统刘成平一声大喝,挡住了去路。
他身材瘦弱,油头粉面,穿着一身盔甲,显得不伦不类,并无任何武将的彪悍气质。
显然是靠关系,谋了个值守皇宫的职位。
看到提着人头、脸色冰寒的陈渊,刘成平眼神带着几分恐惧。
他忍不住后退一步,朝旁边的禁卫招呼道:“哪儿来的凶徒,竟敢擅闯皇宫!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禁军士兵持枪上前,一眼认出这是魏王殿下,犹豫着不敢上前。
“瞎了你们的狗眼!”
“我要入宫面圣,谁敢阻拦?”
陈渊说着,直接就往里面闯。
眼下的局面,对他来说极为不利,绝不能坐以待毙。
只有见到皇帝,才有逆转的机会。
刘成平却已经缓过神来,满脸嘲讽地呵斥道:“陈渊,你已不是魏王,没有直接入宫的资格!”
“还不快回府里,等待陛下发落!”
这次扳倒陈渊的行动,他早就参与其中,自然知道内幕。
所以,他强势阻拦,不想让陈渊入宫。
“你要拦我?”
“只要一日没有圣旨昭告天下,我就还是摄政皇子,敢阻拦我者,罪在不赦!”
陈渊眼神一冷,抬手抢过近卫手里的配剑,往刘成平颈上斩去。
噗嗤!
剑光森寒,毫不留情地划过刘成平的咽喉,带出一捧鲜艳的血花。
禁军侍卫们心中狂震,全都被吓傻在原地,死活不敢相信陈渊竟然敢当众诛杀一位禁军都统!
“你!去斩下他的脑袋!”
陈渊指着一个禁军士兵,大声喝令。
不久。
陈渊便一左一右提着两个脑袋,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宫。
此时,奉天殿内。
太康帝正眯着眼睛,听着诸位大臣商议政务。
“砰!”
两颗死不瞑目的人头,重重砸在地上。
陈渊大步走进奉天殿,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太康帝,轰然跪下。
“父皇!”
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人头,太康帝吓了一跳。
他猛然起身,一拍龙案,面目涨红,大声呵斥道:
“孽障!”
“你一身是血,擅闯皇宫,这是要干什么?还想造反不成!”
他知道,废了陈渊的王爵,陈渊定会心中不服。
可却万万没想到,陈渊会如此胆大疯狂。
这还是那个懦弱心软、人人可欺的皇子吗?
殿上群臣更是满目惊骇,连忙避让到一边。
陈渊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朝龙椅一拜:“父皇息怒,儿臣特来向父皇请罪!”
“你还知道请罪?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这两个人头是谁?你从实招来,为何要杀他们!”
太康帝震怒无比,要陈渊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否则,他绝不轻饶。
陈渊抬起头,伸手指向地上的两颗脑袋:“此一为宫中太监奴仆,竟敢侮辱主子,自然罪该万死。”
“另一人为宫中禁军都统,却阻拦在皇宫门口,隔绝内外,不许我入宫觐见、自证清白,此其一罪!”
“私自窥探圣旨,宣扬尚未公布昭告的消息,此其二罪!”
“直呼我名,蔑视皇家威严、目无皇室,此其三罪!”
“此等不忠不义、奸诈险恶之辈,儿臣杀之何错?”
太康帝心神一震,满目意外之色。
再看向陈渊时,竟然有几分欣慰与认可。
他之所以要废掉陈渊,并不是真的因为陈渊犯了什么大错,而是陈渊的性格太过软弱,且母族又太过强势。
若将天下交给他,未来恐怕免不了外戚专权,乃至改朝换代之危!
现在陈渊强杀两人、提头上殿,倒是让太康帝有些刮目相看。
“此二人皆是罪有应得,你杀之无错!”
太康帝满意颔首,“来人,取朕的配剑,赐予二皇子!”
御前内侍听命,捧着一柄宝剑,来到陈渊身前。
众位大臣悄悄对视一眼,皆是震惊与沉思,心中升起万千念头,却无人开口阻拦。
“谢父皇,但儿臣不敢受!”陈渊没有接过宝剑,反而大声拒绝。
“先前圣旨所言,句句在理,是儿臣德不配位。请父皇允许,儿臣愿自贬出京,去北原边境,为皇朝戍疆!”
笑话!
你说罚就罚,说赏就赏,把我当什么了?
如此反复无常,狗都会长点记性!
自古伴君如伴虎,陈元才不想在这里整天担惊受怕,生杀荣辱都被操于人手呢。
老子不伺候了!
此话一出,群臣俱都面色大变,连忙站出来阻止:“殿下切不可妄言!”
“还请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千万不要一时糊涂啊!”
太康帝望着一脸决绝的陈渊,也有些头痛起来。
他眼睛有疾,难以长时间处理朝政,如今太康朝很多担子,都还压在陈渊肩上。
一时半会儿,还真就离不开他。
太康帝沉默半晌,目光幽幽地望着陈渊:“渊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朕夺你王爵,非是要害你,而是在告诉你,这皇位,是要靠争,要靠抢的!你不争不抢,怎么坐得稳?”
“若你一意孤行,定要自贬出京,后果可就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了!”
皇位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即使是陈渊一再退让,也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人找上。
面对太康帝的威胁,陈渊微微皱眉,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四皇子陈瑾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啪”的一下跪在地上,一脸悲愤地指着陈渊:“父皇,昨日二皇兄去我府上,竟借着酒劲,欺辱我尚未过门的妻子!”
“此等禽兽行径,岂能容忍?请父皇为我做主!”
听四皇子突然说出如此劲爆的消息,群臣纷纷侧目。
几个忠诚耿直的文臣,更是当场站出来:
“四皇子殿下,此事可当真?!”
“如此违背人伦、道德沦丧之事,绝不可放任!还请陛下迅速查明事实,严惩二皇子!”
太康帝目光一凝,有几分怀疑,又有几分愠怒。
“老二,可有此事?”
陈渊当然不认:“污蔑!纯属污蔑!”
“还敢狡辩!”
“我就知道你不会认,早就准备好了人证物证!”
陈瑾一脸愤怒,迅速挥手,带上来好几个人。
有他府上的管家和下人,还有他未过门的妻子萧芸。
萧芸乃是太康巨富萧家嫡女,姿容绝色,此时却一脸屈辱,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
她不知从哪扯出一根腰带,捧在手上:“这是二皇子昨夜所遗留,铁证如山!”
“求陛下为小女子做主!”
太康帝面无表情,抬眼看向陈渊:“你还有何话说?”
看着这些人一唱一和,陈渊目光冰冷。
这显然是早就设好的局。
想要光凭口头几句话就自证清白,简直是痴人说梦。
索性,他直接豁出去了!
陈渊一个箭步冲到萧芸面前,就去扯她的衣裙。
萧芸衣领处,顿时露出大片白腻。
“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一脸惊恐,奋力挣扎,在陈渊身上胡乱挠了起来。
四皇子陈瑾更是愤怒欲狂,大声吼道:“住手!”
“你这禽兽,在皇宫大殿上,当着父皇和这么多大臣的面,还敢如此猖狂,疯了不成?!”
陈渊几个回合都没能压制住萧芸的反抗,反倒手臂和脸上都被挠出几道红印,才慢慢后退回来,拱手向太康帝一礼:“父皇明鉴。”
“儿臣刚才拼尽全力,也未能欺辱得了萧氏,甚至反被其所伤。”
“那儿臣就不禁要问了,在四皇子的府中,有这么多仆役和护卫看护,还有四皇子本人在场,我又是如何欺辱萧氏的?”
“难道他们全是废物,一点都不知道阻止?”
陈渊说着,忽然转过头,一脸怪笑地望着四皇子陈瑾:“还是说……是你故意看着不管,让你妻子与我通奸的?”
“住口!”
陈瑾像是被踩到痛脚一样,顿时跳了起来,脸色涨红地大声怒吼。
“我怎么会……”
“你再敢胡说八道侮辱我,我定要与你不死不休!”
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接受这样的说法。
陈渊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欺辱你妻子,自然就是假的,是你在诬陷我!”
“不!我没有!”陈瑾苍白地否决道。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你们不要再闹了。”太康帝微微抬手,制止了两人,免得继续丢皇室的脸。
“老四,你还有何话说?”
陈瑾哑口无言,一脸颓废地跪在地上:“儿臣……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太康帝又转过头,看向陈渊:“你说,想如何处置老四?”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关键是不能太过宣扬,毕竟是皇室内部的丑闻。
如何处置,也是对陈渊的一种考验。
陈渊想了想,望向一旁战战兢兢,把脑袋埋在胸口的萧芸,忽然咧嘴一笑:“四弟既然说我侮辱了你妻子,那还不如干脆便宜我算了。”
“儿臣请父皇,将萧氏赐给我,以全四弟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