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出版社前台打电话到林暮晚办公室：“林主任，有位林先生找您，说是您弟弟。”
林暮晚有些意外地来到接待区，果然看到林朝旭穿着摄影背心，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正悠闲地打量着出版社的环境。
“你怎么来了？”林暮晚惊讶地问，“也不提前说一声。”
林朝旭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刚好在附近拍完外景，妈让我给你带点家里做的酱牛肉。”他晃了晃手中的保鲜盒，“顺便视察一下我姐的工作环境。”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江辰和助理走了出来。他们刚结束与出版社高层的会议，正准备离开。
“江总监。”林暮晚自然地打招呼，“会议还顺利吗？”
江辰停下脚步，目光在林朝旭身上短暂停留：“很顺利。这位是？”
“这是我弟弟林朝旭，摄影师。”林暮晚介绍道，“朝旭，这位是江辰总监，我们合作项目的设计方负责人。”
两个男人握手时，林朝旭敏锐的目光在江辰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转向姐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原来您就是江总监。”林朝旭笑着说，“我姐经常提起项目合作的事，说您对设计非常专业严谨。”
江辰略显惊讶地看了林暮晚一眼：“林主任过奖了。只是本职工作而已。”
林暮晚微微脸红，她可不记得自己在弟弟面前如此具体地称赞过江辰。
“既然这么巧遇到了，”林朝旭突然提议，“不如一起吃个晚饭？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的本帮菜馆。江总监有空吗？”
江辰看了看手表，稍作犹豫后点头：“好的。让我先让助理把材料带回公司。”
去餐厅的路上，林朝旭故意落后几步，低声对姐姐说：“姐，这位江总监挺帅啊，比陈浩强多了。”
林暮晚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只是工作伙伴。”
餐厅里，林朝旭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然后开始了他看似随意的“审讯”。
“江总监从事建筑设计多久了？”他一边倒茶一边问。
“十年。”江辰简洁回答，“毕业后在海外工作了几年，然后回国创办了事务所。”
“听说您最近获了几个国际大奖？真厉害。”林朝旭赞叹道，然后突然转向林暮晚，“姐，记得陈浩当年那个小设计奖都吹了半年吧？”
林暮晚在桌下轻轻踢了弟弟一脚，尴尬地看了江辰一眼：“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江辰面色如常，但耳根微微泛红：“奖项只是行业的认可，重要的是做出真正改善人们生活的设计。”
上菜后，林朝旭继续他的试探：“江总监平时有什么爱好？我姐就喜欢窝在家里看书，特别宅。”
“看看书，听听音乐。”江辰回答，“偶尔会去看建筑展或者听讲座。”他顿了顿，补充道，“最近发现了几家不错的书店和咖啡馆，林主任...你姐姐推荐了一些值得一去的地方。”
林朝旭挑眉：“哦？我姐还会推荐咖啡馆？她平时只去出版社楼下那家‘转角’，说是唯一能忍受的咖啡浓度。”
江辰唇角微扬：“是的，就是那家。拿铁不加糖，对吗？”
这话一出，林朝旭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向姐姐投去一个“被我抓到了”的眼神。林暮晚低头喝汤，假装没看见。
“江总监记得真清楚。”林朝旭意味深长地说，“我姐的咖啡口味可是很挑剔的，连爸妈都记不住。”
江辰从容地回应：“做设计需要注重细节。记住合作伙伴的偏好是基本职业素养。”
但林朝旭注意到，说这话时，江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这是一个细微的紧张信号。
晚餐结束时，林朝旭抢着买单，但被江辰制止：“让我来。感谢你们推荐这么美味的餐厅。”
走出餐厅，林朝旭突然说：“姐，我忘了今天约了模特拍夜景，得先走了。江总监，能麻烦您送我姐回家吗？”
不等两人回应，他已经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离开。
车上，林暮晚无奈地道歉：“抱歉，我弟弟有时候太活泼了。”
江辰却微微一笑：“他很关心你。这是好事。”
送林暮晚到公寓楼下时，江辰从车里取出一个文件夹：“这是今天会议讨论的修改方案，你有空可以先看看。”
林暮晚接过文件夹，发现里面还夹着一本薄薄的小书——《上海老建筑摄影集》。她惊讶地抬头。
“偶然看到的，想起你说过喜欢建筑摄影。”江辰语气自然，“觉得可能会给你弟弟一些灵感。”
刚进家门，林暮晚就收到了林朝旭的短信：
“姐，坦白吧！这位江总监绝对对你有意思！全程偷看你七次，记得你喝咖啡不加糖，还知道你喜欢建筑摄影！最关键的是——他提到你时耳根会红！这个比陈浩强多了，抓紧机会啊！”
林暮晚看着短信，哭笑不得。她回复道：“别胡说，只是工作关系。你今天太失礼了。”
很快，林朝旭回复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信你才怪。他看你那个眼神，跟我拍的那些热恋中的情侣一模一样。相信我专业的摄影师之眼！”
林暮晚放下手机，拿起那本摄影集翻阅。书中夹着一张便签，上面是江辰工整的字迹：“P.S.第38页的外滩老银行大楼，是我回国后参与修复的第一个项目。”
她翻到那一页，看着照片中恢弘的建筑，指尖轻轻拂过便签上的字迹。
三十岁的人生，果然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插曲。而最令人心动的，或许是那些被他人一眼看穿，自己却仍在小心翼翼确认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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