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148章:神秘访客,意图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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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三刻,屋内灯油将尽,火苗忽明忽暗。我仍坐在桌边,断剑横于膝上,掌心贴着剑柄,指节因久握而泛白。方才那一声柜子拉开的轻响过后,再无动静,可我知道,事情没完。

就在我凝神屏息之际,门外传来三短一长的叩击声,极轻,却极准,像是用指节在木板上画出一道旧日印记。

我眼皮一跳。

这节奏,不该存在。那是南宫家密探在乱世中联络的暗号,三十年前随鹰卫覆灭一同埋进黄土,江湖上早没人记得。可它现在就贴在门板上,敲得我耳膜发紧。

我没有应声,只将掌风轻轻一送,震开窗纸一角。月光斜切进来,照在门前青砖上。一个黑影立在那里,披着斗篷,脸上覆着半张青铜残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幽深得像井底寒潭。他未踏门槛,双手藏于袖中,连呼吸都压得无声。

我隔着门缝问:“何人?所为何事?”

他嗓音沙哑,像是被火燎过:“非敌非友,只为送一句你该听的话——‘鹰卫未灭,血脉犹存’。”

我手一紧,剑柄几乎要嵌进掌心。

这句话像一把锈刀,猛地捅进旧伤。鹰卫,是前朝边军最隐秘的斥候营,专司边关谍报与斩首行动。我怀中那块铜牌,正是他们身份的信物。可这支部队早在二十年前被朝廷以“谋逆”之名剿杀殆尽,连尸骨都未收。如今有人提它,还说“未灭”,便是直指我身世之谜。

我盯着那双眼睛,冷声道:“你若真知内情,便该知道,光凭一句话,换不来信任。”

他轻笑一声,不怒不躁:“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早有答案,只是不敢碰。”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物,托在掌心。

是一块玉环碎片。

我瞳孔骤缩。

那纹路我认得——蟠龙缠枝,中间缺了一角,与我贴身佩戴的玉佩完全契合。这玉是我襁褓中就带的,据说是母亲遗物,多年来从未有人能对上。可此刻,它竟出现在一个戴面具的夜行客手中。

“你从哪得来的?”我声音压低。

“你该问的,是我为何不现在就拿走它。”他缓缓收手,“我要见你,不是为了交易,是为了让你看清一条路。你走的每一步,都有人看着。栖云居、茶肆、镇外官道,全是局。你躲不掉,也逃不开。”

我冷笑:“所以你要我随你走?去哪?”

“城西废庙。”他说,“只有你,不能带她。”

我目光一冷:“慕容雪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正因她身份特殊,才更不能同行。”他语气不变,“你若不信我,大可走在前头,我随你身后。你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就把玉留下,继续缩在这客栈里,等别人把刀架到你脖子上。”

我猛地站起,断剑在掌中一转,剑尖抵住门板。

屋内寂静如死。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凭什么让我信你?凭这块玉?还是凭一句谁都能编的旧话?”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左手,将面具掀开一角。

那一瞬,我呼吸微滞。

他左耳缺了一小片,像是被刀削去,边缘不齐,显然是旧伤。这伤痕我见过——在龙渊谷最深处那具披甲尸骨的耳侧,有一模一样的缺口。而那具尸骨,手中握着一面残破军旗,旗上绣的,正是鹰头图腾。

他还未开口,我已明白几分。

“你到底是谁?”我问。

“我不是谁。”他低声道,“我只是个传话的。话送到,我便走。”

“那你要我听什么话?”

“关于你父亲的事。”他盯着我,“关于那晚龙渊谷外,为何会有三十七具鹰卫尸体横陈雪地,而你,是唯一活下来的孩子。”

我心头如遭重击。

那晚的事,我本以为早已模糊。可此刻,风雪、火光、铁甲相撞的声音,竟一丝丝从记忆深处爬出。我曾以为自己是孤儿,被游方道人捡走,可若真如他所言……那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活着。

我死死盯着他,喉咙发干:“你若所言属实,为何早不说?为何等到今日?”

“因为时机未到。”他说,“也因为你,直到现在才真正开始查。你若还在追南宫家的旧账,我就不会出现。可你已摸到了鹰卫的边,那就必须知道真相——哪怕它会撕了你。”

我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慕容雪在床边动了一下,我察觉她已醒来,正悄然握剑,立于门后。她没出声,可我知道她在等我一个决定。

我低声对她道:“别动。”

她没应,但手未离剑。

我重新看向门外那人:“我不去废庙。”

他不意外,只道:“那你准备如何?等他们再放一次流言?等更多人拿着‘归尘’二字来找你?”

“我不去。”我重复,“但你可以留下点东西。”

他静了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一物,轻轻放在门槛前。是一枚青铜铃铛,半旧不新,铃身刻着两个残字——“归尘”。

“七日后,子时。”他说,“城西废庙,铃响即见真言。”

我未动。

他转身,脚步轻得像踩在雾上。巷口风起,斗篷一荡,人已不见。

我仍立在门后,未追,也未开门。

直到那股气息彻底消散,我才缓缓蹲下,将铃铛拾起。入手冰凉,铃舌却有些异样,像是被人动过手脚。我翻过铃身,在底部发现一行极细的刻痕——不是字,而是一个符号:一只展翅的鹰,口中衔着半截断剑。

我盯着那符号,久久未语。

慕容雪终于走出阴影,站在我身侧,声音低而冷:“你不该让他走。”

“我也想拦。”我说,“可拦不住。他若想杀我,刚才就已动手。他若想骗我,也不会留下这铃。”

“那你就信他?”

“我不信。”我摇头,“但我得知道,我是不是从一堆死人里爬出来的孤儿,还是……某个被刻意藏起来的活口。”

她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铃铛拿过去细看:“这铃不对劲。铃舌太重,不像是用来发声的。”

我点头:“我知道。它不是铃,是信物。就像那块玉,就像铜牌,都是拼图的一块。”

她抬眼:“你真打算去?”

“还没定。”我说,“但有人既然敢把这东西送到我手上,就说明他们不怕我知道。真正怕的,反而是我装作不知道。”

她没再说话,只将铃铛递还给我。

我将它放在桌上,与铜牌并列。灯光下,两件东西静静躺着,像是在等第七天的子时。

屋外,晨雾渐起,镇中仍无动静。掌柜老周的房门紧闭,柜台下的暗格再未开启。可我知道,昨夜的事,不会就这么过去。

我坐回桌边,手再次搭上断剑。

天快亮了。

但这一夜,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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