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199章:石头砸落,雪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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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着她手中那块石头,边缘已被血浸透,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她指节绷得发白,像是要把整条命压进这块碎岩里。

南宫烨的手还掐在她喉咙上,五指收得更紧。慕容雪的脸色由青转紫,呼吸断断续续,可右手始终没松。她眼睛半睁,视线已经模糊,却还在努力对准他的天灵盖。

我知道她撑不了多久。

《无相功》自丹田逆行而上,经脉像被烧红的铁丝穿刺,每动一分都是剧痛。但我不能等。我闭眼,将残存真气尽数压向眉心剑印,以痛唤力,以血催功。

锈剑嗡鸣一声,猛然炸开一道无形剑气,直扑南宫烨面门。

他偏头闪避,手劲一松。慕容雪立刻猛咳出一口血,右手趁机高举石块,狠狠砸下!

那一瞬,我看见她眼中闪过一片火光——不是战场上的余烬,而是幼年记忆深处的东西。商队覆灭那夜,母亲倒在血泊中,把一块刻着“断”字的石符塞进她怀里,说:“若你活着回来,便将它交给持‘舟’字酒葫芦的人。”

此刻她掌中之石,纹路竟与那枚信物严丝合缝。

石头飞出,速度不快,轨迹歪斜。南宫烨冷笑,只待侧首避开,再一掌拍碎她的头颅。

我怒吼一声,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灌入铁剑,剑尖划地迸出火星,借反冲之力腾身跃起,在空中横斩一记虚招,逼他抬臂格挡。

就在这一瞬,石块正巧砸中其折扇顶端。

“啪!”

碎屑纷飞,金属片脱落,跌落在焦土之上。南宫烨低头看去,脸色骤变。那是一枚西域商队族徽,断裂处呈锯齿状,而他袖中常年藏着的另一半,此刻正与之完全契合。

他瞳孔剧震,声音发颤:“你……竟是她女儿?!”

话音未落,南宫玥抽出软鞭,银铃急响,鞭梢如蛇缠上他右腿踝骨,用力一拽!

南宫烨立足不稳,单膝跪地。

她步步逼近,簪子抵住他咽喉,声音冷得像冰:“哥哥,你屠我商队,只为寻这枚信物?那你可知,娘临死前说——‘复辟不如守心’?”

南宫烨仰头大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守心?谁来守我的家国?谁来还我的父亲?!你们懂什么——我不过是个替身,替那个早该死去的皇嗣活着!”

笑声嘶哑,像是从撕裂的肺腑中挤出来的。

乌恩其强忍右肩剧痛,弯刀斜劈而下,刀风割裂空气。南宫烨缩颈避让,刀锋擦着他头顶掠过,削断几缕发丝。

他尚未站稳,左手已摸向袖中机关刃,指尖刚触到机括,南宫玥手腕一抖,软鞭收紧,将他右腿狠狠往下一扯。他再度跪倒,额头磕在碎石上,发出闷响。

“你还记得吗?”南宫玥声音微颤,“七岁那年,你说要带我去西山看桃花。那天风很大,你把我抱在马上,披风裹着我,说我以后要做最尊贵的小姐。可第二天,你就开始练剑,不再提桃花,也不再笑。”

南宫烨闭眼,脸上肌肉抽动。

“后来我才明白,你早就不是我哥哥了。你在等一个身份,一个不属于你的位置。”

他猛地睁眼,眼中疯火未熄:“那又如何?我不做那个位置,谁来为父亲报仇?谁来让前朝血脉重见天日?!”

“所以你就拿别人的孩子祭旗?”我拄剑站稳,嗓音沙哑,“拿雪的母亲当踏脚石?拿整个江湖当棋盘?”

我一步步走近,铁剑拖在地上,刮出长长一道痕迹。

“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棋子,可你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我盯着他,“三百年前沈无涯封印机关城,不是为了权力,是为了止杀。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把死局再走一遍。”

“闭嘴!”他嘶吼,甩手掷出机关刃,直取我面门。

我侧头避开,刃钉入身后枯树,尾端嗡嗡震颤。

他挣扎欲起,却被南宫玥一鞭抽在背上,重新跪倒。她喘着气,簪子抵得更深,几乎破皮。

“别动。”她说,“这一次,我不再帮你掩护。”

乌恩其握紧弯刀,右肩伤口再次撕裂,血顺着臂膀流下。他盯着南宫烨,忽然道:“你知不知道,当年救下雪的那个老驼夫,是我派去的。”

南宫烨一怔。

“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南宫家。”乌恩其声音低沉,“我是为了她母亲。她临死前托人带话给我——‘孩子活着,火种就不灭’。”

南宫烨眼神晃了一下。

“所以你以为你是赢家?”乌恩其冷笑,“你找遍天下,就为了拼齐一块信物?可你知道这块族徽真正的意义吗?它不是开启机关城的钥匙,它是……封印的锁芯。”

“胡说!”南宫烨怒吼,“我查了三十年,所有线索都指向血脉献祭才能重启机关城!”

“那是假的。”我接话,“是有人故意留下的误导。真正的封印方式,是双亲血脉自愿舍弃力量,而非强迫献祭。”

“谁告诉你的?”

“母亲。”我说,“她死前最后一句话,不是让我逃,是让我记住——‘门不开,局才破’。”

南宫烨怔住。

风卷着灰叶贴地打旋,吹动他破碎的锦袍。他低头看着那枚脱落的族徽,手指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乌恩其挥刀再上,弯刀劈风而下,直取其脖颈!

刀锋将至,忽听得三道破空之声自斜后方袭来——慕容垂站在崩塌的岩堆上,甩出三枚透骨钉,直取乌恩其后心!

钉未及背,一道灰影疾掠而至。

掌风扫过,三钉齐断!

裴长烈立于坡顶,左袖空荡随风摆动,脸上毫无表情。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我身上。

“我不是来杀你的。”

我抬头看他。这个曾在破庙中递给我半卷《无相功》的老乞丐,这个从未说过姓名、来历、师承的男人,此刻站在血战之后的焦土之上,像一尊从旧梦中走出的神祇。

他缓缓走下坡道,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节点上。

南宫烨抬头望着他,忽然笑了:“原来是你……当年那个断臂的传令使,竟然还活着。”

裴长烈不答,只是走到我面前,伸手按住我肩头。

一股暖流顺着他掌心传来,虽未能恢复真气,却压下了经脉中的灼痛。我未躲,也未退。

“你师父……”他开口,声音低哑,“不是我。”

我皱眉。

“我是你父亲的旧部。”他说,“三百年前那一夜,沈无涯亲手将你母亲送出中原,交给我照顾。后来漠北兵乱,我失手让你流落街头。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你能扛起这把剑。”

我握紧铁剑,指节发白。

“那你为何现在才出现?”

“因为时机未到。”他看向慕容雪,“而现在,她手中的石块已经共鸣,说明血脉封印开始松动。若再不出面,你们都会死在错误的答案里。”

南宫烨挣扎着抬头:“你们……全都串通好了?”

“没有串通。”裴长烈淡淡道,“我们只是知道真相的人,恰好活到了同一天。”

南宫玥看着地上那枚族徽,忽然问:“如果这不是开启机关城的钥匙,那它到底是什么?”

裴长烈弯腰拾起金属片,翻转过来。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迹:

“血为引,魂为锁,双脉归一时,门自闭。”

他抬头,目光如铁:“它不是用来开门的,是用来彻底封死它的。”

南宫烨猛地抬头,眼中疯狂尽散,只剩一片空茫。

“所以……我这些年做的,全错了?”

没人回答。

风停了片刻。

慕容雪躺在地上,右手仍紧紧攥着那块石头,指尖渗出的血沿着石缝蜿蜒而下,像一条细小的河。

我蹲下身,轻轻拨开她额前沾血的银发。她眼皮微动,似乎还想说话,却终究昏了过去。

乌恩其拄刀站立,右肩血染透衣,却仍不肯倒下。

南宫玥握着软鞭,簪子抵在南宫烨喉间,手在抖,却不肯松。

裴长烈站在我身后,灰袍猎猎,目光沉静。

南宫烨跪在焦土中央,手中空握着折扇残柄,抬头望向天空。

远处号角声再次响起,低沉悠长,像是从地底钻出。

他忽然笑了,笑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原来我一直想推开的门……根本不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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