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219章:漠北传闻,前朝遗族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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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像细针扎进皮肉。我背着南宫玥,脚步没停,脚底踩过干裂的土块,发出碎裂声。慕容雪走在侧后,银铃无声,她每一步都挑着硬地落脚,避开松沙。

我们刚穿过那道刻着“界”字的石碑,身后是中原最后一片荒坡,眼前已是漠北边境的河谷裂口。天色灰黄,风势渐紧,远处沙丘起伏如兽脊。

“歇一下。”我说。

慕容雪点头,伸手扶住南宫玥。我把人轻轻放下,靠在断崖凹处。她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嘴唇发青,手指还死死攥着那块玉牌。

我拧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味混着铁锈在嘴里散开。这葫芦跟了我八年,从青阳镇破庙捡来的,如今壶身磕出好几道凹痕,塞子也松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把葫芦递过去。

慕容雪接过去,小心喂了南宫玥几滴。她喉头动了动,咽下去一点,眉头皱了一下,像是疼醒了。

“我们在哪?”她声音轻得像风吹纸片。

“过了界碑。”我说,“进了漠北。”

她睁眼看了看四周,眼神有些涣散,但很快聚焦起来。“他……来了吗?”

我没答。现在说不准。

慕容雪站起身,朝不远处一片低矮土屋走去。那是座废弃驿站,墙塌了一半,门框歪斜地挂着。她绕到背风面,蹲下身翻看地面痕迹。

我守着南宫玥,手按在剑柄上。这把铁剑多年未磨,刃口卷了,布条缠得密实,血渍渗进麻线里,洗不掉了。

一刻钟后,慕容雪回来,脸色沉了些。

“有人来过。”她说,“不止一拨。脚印杂乱,但有两组新痕——是赶驼的商旅,昨夜在此歇过。”

“他们说了什么?”

“不是直接听见的。”她靠着岩壁坐下,“我在东边百步外碰到两个汉子牵骆驼走,躲在沟里听了几句。他们说,萧太后要选驸马。”

我抬眼看她。

“各派都派人去了王庭。”她继续说,“说是为前朝血脉续统。”

南宫玥突然咳嗽起来,身子一颤,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沫。她抬手抹了把嘴,指尖沾着血,却笑了下:“续统……说得真好听。”

“你知道这事?”我问。

她喘了几口气,才慢慢开口:“我哥……不会真娶她。他是要借她的血……启动王庭地宫……只有前朝遗族的血……加上沈家剑气……才能开……”

话没说完,她头一偏,又昏了过去。

我盯着她苍白的脸,没动。耳边风声呼啸,可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慕容雪伸手探她脉搏,片刻后收回手。“她撑不了太久。”她说,“但这话没说完。地宫之后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些年,我只知道逃、躲、藏。为了活命,偷过米袋,抢过刀客的钱囊,甚至装死骗过追兵。可从没人告诉我,我的血能开门,我的剑能改命。

现在有人要拿它当钥匙。

“萧太后是谁?”我问。

“漠北王庭最后一位公主。”慕容雪声音冷了些,“父系出自御龙卫,母系是前朝皇族。她活着,就是正统的象征。若她嫁人,等于承认新君继位资格——哪怕那人不是前朝子孙。”

我明白了。

南宫烨不是去谈合作。他是去借名分、借血统、借地盘。

只要他成了“驸马”,就能以正统之名调动漠北铁骑,打开地宫,拿到兵符。而我,是他必须引出来的最后一环。

“他在等我出现。”我说。

“所以他才放消息。”慕容雪看着北方,“选婿只是幌子,真正目的,是让所有势力盯着王庭,无暇顾及其他。meanwhile——”

她顿了一下,察觉自己用了陌生词,改口道:“——他早已派人潜入边境,布控路线。”

我站起身,望向远方。风沙遮眼,天地混沌一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不是大队行军,也不是游骑巡哨。节奏很稳,三步一顿,像是某种仪仗步伐。我小时候在漠北见过,贵族出巡才用这种步调。

我和慕容雪对视一眼,她立刻俯身,将南宫玥往岩缝深处挪了挪,脱下外袍盖住她大半身子。

我猫腰贴着地面,顺着河谷边缘爬到一处高坡草丛后。慕容雪随后赶到,伏在我身边。

蹄声越来越近。

一队骑兵疾驰而来,约莫十骑,披黑甲,马蹄包软皮,行动极静。但他们腰间佩刀样式古怪,刀鞘呈弧形,不像中原制式。

最前面一人举旗,风一掀,旗帜展开——

南宫家徽。

我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先遣。”慕容雪低声说,“清道的。”

我盯着那面旗,牙关咬死。他们比我们快,而且已经入境。这意味着南宫烨的人马可能已逼近王庭,甚至……见到了萧太后。

“不能让他们再往前。”我说。

“你打算杀光他们?”她问。

“不必。”我盯着队伍末尾一名骑士,“他们带了信筒。我要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没反对。

等队伍走过坡下拐角,我们迅速绕路包抄。我从左侧沙沟摸近,慕容雪绕右翼,借风沙掩护接近最后一骑。

那骑士背着竹筒,用油布裹着,绑在背后。我等他经过一棵枯树时,猛然扑出,一记手刀劈在颈侧。他闷哼一声,栽下马。

其他人尚未察觉,慕容雪已跃上马背,抽出短匕抵住前一名骑士后腰。

“别喊。”她声音不高,却冷得像冰,“否则下一刀就刺穿你脊骨。”

队伍停下。领头者缓缓转身,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他问。

我不答,一把扯下竹筒,撕开油布。里面是封火漆信笺,印着南宫家暗纹。

我捏着信纸,正要拆开——

远处忽有一声鹰啸划破长空。

领头骑士嘴角一扬,竟笑了一声。

“来不及了。”他说,“他已经进王庭了。”

我瞳孔一缩。

“三天前。”他盯着我,“三公子以议亲使身份入城,手持太后亲信签押文书。现在,他已经在宴会上露面了。”

我脑中轰然作响。

南宫烨早就安排好了。伪造文书、买通内应、假传旨意……他根本没打算偷偷摸摸。他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的。

而我,还在荒野里爬沙沟。

“你说他是议亲使?”慕容雪冷声问。

“没错。”那人冷笑,“太后设宴款待七派代表,宣布择婿大典将在七日后举行。三公子献上西域明珠与龙纹金册,礼重意诚,已被列为首选。”

我低头看着手中未拆的信,忽然明白了。

这封信不是命令,是通报。

通报前方一切顺利,后续人马可按计划推进。

我把信塞进怀里,抬脚踢翻俘虏坐骑。他摔在地上,还想爬起,被慕容雪一脚踹中胸口,倒地不起。

“留口气。”我说,“让他们回去报信。”

她点头,挥剑削断所有马鞍缰绳,又在每匹马臀上划了一道浅伤。马群受惊,嘶鸣着四散奔逃。

我回到藏身点,把南宫玥重新背上,用腰带捆牢。她依旧昏迷,但体温略升了些。

“接下来怎么办?”慕容雪问。

“去王庭。”我说,“他想当驸马,我就让他当不成。”

“你准备硬闯?”

“不。”我摸了摸剑柄,“我要让他知道,钥匙不在他手里——在我身上。而我,从来不想开门。”

风更大了,吹得衣襟猎猎作响。我们沿着河谷往北走,身影渐渐没入黄沙之中。

天边乌云压境,一道闪电劈开昏暗,照亮前方蜿蜒的古道。

那条路通往一座孤城,城头隐约可见残破旌旗,在风中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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