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7章:裴刀藏毒暗算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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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尖划地,碎瓦咔嚓裂开。我退到墙角,将陈七的尸身挡在身后,铁剑横在胸前,锈渣顺着剑脊滑落,沾在指尖的血还没干。

裴长烈站着没动,刀锋斜指地面,可那双眼睛一直钉在我身上,像在等一个破绽。

黑衣人单膝跪地,判官笔收于腰后,头低着,但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也在看裴长烈。他没再说话,可刚才那句“少主血脉纯净”还在庙里回荡,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盯着他:“你为何认我?”

他没抬头,声音沉稳:“信物现,血鸣起,三十六骑自有感应。您掌心金纹游走,玉佩龙吟破空,此为南宫正统之兆,无人可伪。”

我冷笑:“可我不是南宫家的人。”

裴长烈忽然开口:“你母亲是南宫老太爷的养女,嫁入沈家才带出玉佩。你流着南宫的血,顶着沈家的命——这身份,你自己都不清楚?”

我喉咙发紧。

母亲临死前攥着我的手,塞进玉佩,只说“他们都在找你”,没提什么南宫血脉,也没说她是养女。她要我活,要我藏,要我别信任何人。

可现在,一块玉佩,一道金纹,一句“少主”,就想让我低头?

我低头看剑。

铁剑锈得厉害,麻布缠着的剑柄湿滑,不知是汗是血。玉佩贴在胸口,热度未退,一跳一跳,像另一个人的心跳。

就在这时,裴长烈动了。

不是攻我,而是抬手一扬。

三道紫光破空而起,快得连影子都来不及拉长,直取我心口。我挥剑横扫,铁剑撞上第一枚钉子,震得整条手臂发麻,第二枚擦着肋骨划过,衣襟撕裂,第三枚已近咽喉。

我拧身避让,颈侧一凉,血线渗出。

透骨钉钉入身后供桌,紫光幽幽不散,钉身刻着细密纹路,像某种蛊虫的触须。

我盯着那钉,腥甜味钻进鼻腔,不是血腥,是腐肉混着药草的臭。

“碰一下,七窍流血而亡。”裴长烈冷笑,“西域蚀骨散,见血封喉。”

我后退半步,脚跟撞上陈七的手臂。

就在这瞬间,他尸身旁突然飞出七枚铜钱,呈北斗状疾射而出,将三枚透骨钉尽数击落。铜钱落地,竟拼成一只扭曲虫形,头朝裴长烈,尾指庙门。

我猛地低头。

陈七的脸色比刚才更灰,可嘴角竟有一丝动意,像是……笑了。

然后,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西域……蚀骨散……三百年前……沈无涯斩断的毒脉……又续上了?”

我浑身一震。

沈无涯?那是三百年前的九霄剑主,我族先祖。他曾率七剑入西域,斩七大毒宗,断三十六脉,其中最凶的,便是蚀骨散脉。

这毒,早已绝迹。

可现在,它回来了,带着紫光,钉在我面前。

我抬头盯住裴长烈:“你从哪得来的?”

他脸色变了,刀锋一转,猛然劈向陈七尸身:“老东西,死都不安生!”

我怒吼一声,横剑挡刀。

长刀撞上铁剑,火星炸开,震力顺着剑身直冲肩胛,我连退三步,脚底踩碎两片瓦砾。裴长烈刀势未停,反手再劈,刀风压面,逼得我仰身避让,后背撞上残墙。

他狞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一块玉佩的容器罢了。南宫家要你当少主,我要你交出信物——可你若死了,玉佩照样能取。”

我咬牙,铁剑回撩,锈层崩裂,一道暗金纹路自剑脊浮现,只闪了一瞬,又隐入铁锈。

裴长烈瞳孔一缩,刀势微滞。

我抓住这空档,猛扑上前,剑走下盘,直削他持刀手腕。他侧身避让,刀锋掠过我肩头,布料撕裂,皮肉火辣。

黑衣人想动,却被两名铁骑从侧门冲入,刀锋逼住,不得上前。

庙内乱作一团,火堆被踢翻,火星溅上梁柱,浓烟升起。我与裴长烈交手五招,每招都拼尽全力,可他刀法老辣,力道沉猛,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忽然收刀后撤,冷笑:“你以为你撑得住?蚀骨散的毒气已入你衣襟,呼吸一次,毒侵一分。你撑不了多久。”

我喘着气,抬手抹去颈侧血线。

确实,从透骨钉落地那一刻起,呼吸就变得滞重,肺里像塞了湿棉,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腥甜。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不是伤,是毒在爬。

可我不能倒。

陈七用最后力气告诉我“别信”,不是信南宫,不是信裴家,是别信别人给的身份,别信命定的路。

我低头看陈七。

他眼睛闭着,手还抠着地面,指尖下压着一枚铜钱,纹路朝上,像是临死前刻意摆放。

我忽然明白。

他不是南宫家仆,也不是裴家旧部。他是三百年前那场毒战的见证者,是沈无涯的残部,是埋在南宫家二十年的暗棋。

他认的不是南宫血脉,是沈家后人。

我握紧铁剑,剑柄上的粗麻布已被血浸透,滑得几乎握不住。

裴长烈抬刀,一步步逼近:“交出玉佩,我让你死得痛快。”

我没答话,而是低头,用牙咬破舌尖。

血涌入口腔,滚烫。

我将血喷在玉佩上。

玉佩一震,暗红光晕骤亮,贴着皮肉发烫,那道金色纹路从掌心窜上手臂,直冲肩井。体内仿佛有东西被点燃,经脉胀痛,像有铁流冲撞。

《无相功》在动。

不是我练的,是我十五年流浪吃的苦、受的伤、流的血,喂出来的。

铁剑嗡鸣,锈层大片剥落,剑身露出一线寒光,暗金纹路如龙游走。

裴长烈脸色一变,刀势急进,直劈我头颅。

我举剑硬挡。

刀剑相撞,震得我双臂发麻,可这一次,我没退。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你要的不是玉佩。”

“你要的,是我这身血。”

他冷笑:“那你今天就流干。”

刀光再起,直取咽喉。

我横剑格挡,脚下发力,借力前冲,剑锋贴着他刀背滑上,直逼手腕。他变招极快,抽刀后撤,反手一记肘击撞在我胸口。

我闷哼一声,后退两步,脚下一滑,踩到陈七手边的铜钱阵。

铜钱微动。

我猛然醒悟——北斗七钱,不是护我,是镇毒。

我弯腰抓起一枚铜钱,反手甩向落地的透骨钉。

铜钱击中钉身,紫光骤灭,钉子瞬间发黑,像烧焦的骨头。

裴长烈眼神一凛:“你懂西域秘术?”

我不答,接连抓起铜钱,一枚枚甩向毒钉。每击中一次,紫光就弱一分,第三枚落下时,最后一枚透骨钉“啪”地碎裂,黑灰洒地。

我抬头,盯着他:“你用沈家血续毒脉,就不怕遭天谴?”

他狞笑:“天谴?三百年前沈无涯斩我先祖,断我族脉,今日我以沈家血脉重续蚀骨散,是报仇,是复兴!你父母死,你流浪,你挣扎求生——这一切,都是报应!”

我脑中轰然。

父母之死,不是偶然,不是刀门余孽追杀,是裴家为续毒脉,刻意斩草除根?

那夜风雪,七人围杀,父亲拼死护住地窖,母亲断后赴死……他们要的,从来不是玉佩。

是要我的血。

我低头看剑。

铁剑已露半尺寒光,暗金纹路游走不息。玉佩贴在胸口,烫得像块烙铁。体内真气乱窜,可这一次,我不再压制。

我抬头,盯着裴长烈:“你说这是报应。”

“可我告诉你——”

我踏前一步,剑尖直指他咽喉。

“我沈怀舟活到今天,不是为了还什么债。”

“是为了——”

剑锋一抖,锈铁崩裂,寒光暴涨。

“——亲手斩了你这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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