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无相玉佩:九霄剑主 > 第8章:残庙地穴藏惊天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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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尖还抵着地面,我脚底的铜钱微微发烫。七枚钉子碎成黑灰,可肺里的腥甜越压越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烧红的铁砂。裴长烈站在火堆前,刀锋垂地,眼神却钉在我胸口——那里玉佩还在跳,烫得皮肉生疼。

我没动。

他也没动。

可我知道,撑不住了。

陈七的尸身靠在墙角,手指抠进砖缝,指尖朝上,压着一枚铜钱。刚才那一阵铜钱飞出,击落毒钉,我本以为是临死反扑,现在才明白——他在指路。

我猛地抬头,看向供桌。

桌脚下的地砖颜色不对,边缘有裂痕,像是被人撬过又重新盖上。我拖着铁剑,一步一晃地扑过去,剑尖插进缝隙,用力一撬。

砖动了。

底下是空的。

我回头看了眼陈七,咬牙拽起他肩膀,将他往洞口拖。尸身僵冷,可我还记得他最后那句话:“西域蚀骨散……三百年前沈无涯斩断的毒脉……又续上了?”

沈无涯。

我祖上那人。

我来不及想更多,裴长烈已抬脚踩过火堆,朝我走来。

我翻身跃入。

黑。

冷。

一股陈年土腥味扑面而来,我抱着陈七摔在硬地上,铁剑脱手滑出几步远。头顶轰隆一声,砖石砸落,封住了洞口。最后一缕火光熄灭前,我看见这是一条斜向下的石阶,两壁刻满剑痕,深浅不一,像是有人在这里练了一辈子剑,又被人硬生生打断。

我喘着气,摸出玉佩。

它还在发烫,微光映出石壁上的刻痕——一式剑招,起手如拨云见月,收势却戛然而止,最后一笔只划了一半,像是书写之人突然被人拖走。

我扶着陈七靠墙坐下,想替他合上眼。

可他的手还攥着,指节发白。

我掰开。

掌心躺着一枚铜牌,巴掌大,青铜色,正面刻着一个“沈”字,笔锋凌厉,背面纹路斑驳,像是被火烧过。我心头一震——这形制,和裴长烈腰间那块“裴”字令牌太像了,只是更旧,更沉。

难道……他也曾是七极之一?

我盯着铜牌,忽然想起裴长烈的话:“三百年前沈无涯斩我先祖,断我族脉。”

他恨的不是南宫家。

是他以为的——沈家。

我低头看玉佩,它正对着石壁,微光越来越亮。我把它贴上去,指尖触到刻痕的瞬间,石面竟泛起一层暗红波纹,浮出半行字:

“无相非相,因情而生,因痴而灭。”

字迹一现即散,可我脑子嗡地炸开。

无相功。

我练了十五年,靠挨打、饿饭、流血活下来的那点真气,原来不是我偷学的野路子,是有人在这儿,一招一式刻下来的。

我顺着石壁往前走,脚步踩在尘土上,发出轻微的响。越往里,剑招越狂,有的劈向头顶,有的刺向心口,根本不像是给人练的,倒像是在发疯。最后一幅图谱前,地面有大片黑渍,像是干透的血,一直拖到墙角。

我蹲下,伸手摸了摸。

指尖传来灼烫。

这不是血。

是真气干涸后留下的烙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我猛地回头。

陈七睁着眼。

他不该还能说话。他早该死了。可现在,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像从地底挤出来:“你……终于来了。”

我冲过去扶他:“你没死?”

他摇头,嘴角溢出黑血:“牵机引……压不住了。我撑了二十年,就为等玉佩现世,等你踏进这地穴。”

我喉咙发紧:“你知道我会来?”

“这庙,本就是你祖上建的。”他喘了口气,眼珠缓缓转向石壁,“三百年前,沈无涯在此闭关三年,悟出‘无相功’。可这功法……不讲规矩,不守门派,谁都能练,谁都能强。七大世家怕了,怕天下武人皆以此破境,便联手围杀,将他困死于此。”

我盯着他:“所以这地穴,是坟?”

“是牢。”他咳出一口黑血,“也是碑。他临死前,把功法刻在这儿,把玉佩劈成两半,一半藏于血脉,一半交由亲信……我就是那亲信的后人。”

我浑身发冷。

“那你……不是南宫家的?”

他冷笑:“南宫老太爷当年亲手签下封印令,立誓永埋此地。我入南宫,只为守秘。你母亲带着玉佩逃走,他们追杀了十年,终于在你七岁那年……得手。”

我牙关咬紧。

“可他们没拿到你要的。”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玉佩。”他盯着我,“是‘活体’。无相功需以血脉为引,真气为媒,唯有沈家后人亲身走过这地穴,触碰石壁,才能唤醒完整图谱。你是钥匙,也是祭品。”

我猛地抬头看向石壁。

那些残缺的剑招,正在缓缓发亮。

一式接一式,像是活了过来。

我伸手去碰。

指尖刚触到第一招,整面石壁轰然震动,玉佩猛然发烫,贴着我胸口烧了起来。一股热流从掌心窜上经脉,直冲天灵,我眼前一黑,差点跪下。

陈七抓住我手腕:“别退!功法在认你!它是活的!”

“它要什么?”

“血。”

“我的?”

“你的命。”

我咬牙撑住,冷汗顺着鬓角滑下。石壁上的剑招越来越快,像是有人在演示,又像是在逼我学。我体内真气乱窜,蚀骨散的毒气被逼到四肢,手臂开始发黑。

“撑住……”陈七声音越来越弱,“你若退,这功法永沉地底;你若死,它陪你埋葬。可你若成——”

他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瘫软下去。

“你就成了……新的疯子。”

我扶着他,感觉他心跳越来越慢。

“为什么是我?”

他抬手,指向石壁尽头。

那里,最后一幅图谱旁,刻着一行小字:

“吾之后人,若见此壁,当知——无相非相,唯血不欺。”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明白。

这不是传承。

是诅咒。

沈无涯知道后人会来,知道他们会中毒、受伤、被追杀,所以他把功法留在这里,等着血脉相连的人用自己的命去试,去撞,去活出来。

不是教,是逼。

不是传,是赌。

我低头看陈七。

他已经不动了。

手还抓着那枚“沈”字铜牌,眼睛望着石壁,像是在看三百年前那个雪夜,看沈无涯如何被七道剑光钉死在这儿。

我将铜牌塞进怀里,伸手合上他的眼。

然后,我站起身,走向石壁尽头。

每走一步,蚀骨散的毒就往心口爬一分。我快撑不住了。

可我知道,不能停。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轰然巨响。

砖石崩裂,火光从缝隙灌入,照亮地穴入口。烟尘滚滚落下,一个声音穿透废墟,轻飘飘地落下来:

“沈公子,烧庙可好玩?”

是裴长烈。

他站在塌了一半的庙顶,火把在手,目光如刀,盯着地穴深处。

我站在石壁前,怀里贴着玉佩,手中握着铁剑。

剑身还沾着血,锈层裂开,露出一线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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