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淬骨登天我以凡躯撼天道 > 第30章:禁地玄铁,柴刀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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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从崖顶吹下来的时候,我的手还在抖。

不是怕,是火毒没散。那股热顺着左臂往上爬,像铁水灌进骨头缝里,压都压不住。我一步步走下石阶,脚底踩得实,可每一步都像踏在烧红的铁板上。柴刀背在身后,刀柄硌着肩胛骨,一下一下地颤,像是在催我。

回到柴房,天已经暗了。

我没点灯,反手关上门,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泼在脸上。冰凉的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激得我一颤,脑子总算清醒了些。我坐在角落的矮凳上,把柴刀放在膝头,手指搭在刀脊上,慢慢用粗布擦。

刀身很旧,刃口崩了几处,刀背上的刻痕深浅不一。我每擦一下,手指就顿一下。不是犹豫,是感觉到了——这刀在回应我。

擦到第三遍时,刀面忽然一热。

金光从刀脊裂纹里渗出来,像熔化的铜汁顺着纹路流淌。我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画面就冲进了脑子里。

陈无涯站在一片废墟前,背后是裂开的石门,门缝里透出暗红的光。他手里握着这把柴刀,刀尖朝地,一缕金色的魂魄从地底升上来,缠着刀刃转了一圈,然后钻进了刀身。那一刻,刀背上浮现出两个字——玄黄。

画面一闪就没了。

我猛地抽手,布掉在地上。柴刀静静躺着,温度却高得吓人,像是刚从炉子里捞出来。我盯着它,喉咙发干。那不是我的记忆,也不是幻觉。是这把刀……自己告诉我的。

它吸过一道魂。

而且那魂,和禁地有关。

我刚要把刀收进布套,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巡夜弟子那种轻快的步子,是慢的、稳的,像是每一步都算好了距离。门被推开时,我没抬头,手却已经把柴刀塞进了柴堆的暗格里。

来的人是炼器房的长老。

他站在门口,半边身子在门外的夜色里,半边在屋内。左袖空荡荡地垂着,右手拄着一根铁杖,杖头磨得发亮。我从没见过他进柴房,更没想过他会来找我。

“刀,还在?”他开口,声音像砂石碾过铁砧。

我站起身,点头:“在。”

他没动,目光扫过柴堆,最后停在我刚才放刀的位置。那一眼不重,可我后背绷紧了。

“你用的那块玄铁,”他顿了顿,“是从西库第三架底层取的?”

“是。”

“那不是普通玄铁。”他说,“是禁地外壁剥落的残片,带火性,炼器时炸过三炉。没人敢用,你拿去重铸了刀?”

我沉默。

他不等我答,又道:“你知不知道,这刀的形制,和二十年前那把一样?”

我心里一沉。

“长老,”我低头,“不过是一把劈柴的刀,坏了就重打,没什么讲究。”

他忽然走近一步,铁杖顿地,声音沉下去:“它劈得开禁地石门吗?”

我猛地抬头。

他盯着我,眼神不像在试探,倒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我没去过禁地。”

“但你知道陈无涯。”他声音更低,“你见过他用这把刀,劈开石门,取走残鼎。”

我指尖发冷。

他怎么知道这些?那画面是刀自己显的,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可他现在说的,和我刚才看到的,一字不差。

“你到底是谁?”我问。

他没答,只从怀里取出一块青铜令牌,放在桌上。正面刻着一个“禁”字,笔画刚硬,像是用刀刻出来的。背面有双龙缠着一尊鼎,龙眼是两点凸起的铜钉,在昏暗里泛着幽光。

“明日辰时,”他说,“随我去禁地取材。”

我盯着令牌,没动。

他看了我一眼,又道:“带上它。”

——指的是柴刀。

我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把刀,不是普通的兵器。它劈过禁地,沾过鼎魂,吸过金魄。它是一把钥匙。

而他,知道。

“为什么是我?”我终于开口。

“因为你拿得起它。”他说,“二十年前,陈无涯把它留在这里,不是为了传人,是为了等它自己选人。”

我心头一震。

“它选了你。”他转身,手搭上门框,“明日若不来,令牌作废。若来了,就别想再当个杂役。”

门关上,脚步声远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

过了很久,我才弯腰捡起布套,从柴堆里把刀拿出来。刀身已经凉了,可那股热还在,藏在纹路里,像埋着火种。我用布一层层裹好,放在桌上,然后拿起那块令牌。

青铜很冷,握在手里像块冰。

我盯着它,忽然想起思过崖上赵罡问我:“你到底是谁?”

我不是他。

我是他的刀。

但现在,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从来就不是“我”?

这把刀在找什么?

它要我去禁地做什么?

二十年前的事,到底是谁在背后推着?

我想不明白。

可我知道,明天辰时,我必须去。

我不能不去。

窗外夜色浓得像墨,风停了,柴房里静得能听见刀布缝隙里传出的轻微震颤。我坐在桌边,左手搭在刀上,右手握着令牌,一动不动。

天快亮了。

我起身,把令牌塞进怀里,柴刀绑在背后。走到门边,手搭上门栓,停了一下。

然后拉开门。

晨光刺进来,照在门槛上。我跨出去,脚步没停。

走到外院拐角,我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炼器房的方向,一道人影站在高处的廊下,空袖随风轻晃。

我没停下,继续往前走。

日头刚出山,雾还没散。我沿着青石路往炼器房走,背后柴刀贴着脊背,温温地烫。像在提醒我——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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