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龙血战神我与天骄称兄道弟 > 第47章 酒泼的不是火,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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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如刀,割裂夜幕。

荒庙外,三具铁骸亡将踏雪而来,骨节摩擦发出刺耳鸣响,断枪横空,撕开风雪,直指秦烈咽喉。

它们的魂火已成血红,仿佛熔化的铁水在眼窝中沸腾。

“旧主之兵,岂容伪誓者执掌!”为首的亡将咆哮,声如千军嘶吼,震得庙檐积雪簌簌崩落。

秦烈眸光一沉,赤龙战戟横于胸前,龙血在经脉中奔涌如江河倒灌。

金瞳微闪,眉心龙纹若隐若现,战意将燃。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皓猛然跨步上前,焚天勺顿地一声闷响,幽蓝火焰自地底喷涌而出,化作一道火环将三人护在中央。

他一把按住秦烈持戟的手臂,声音低却如雷贯耳:“他们不是冲你——是冲‘那道背影’!”

话音未落,楚潇怀中玉箫忽地一声清鸣,裂开一道细缝,青光迸射!

一道身影自箫中掠出,踏风而立,白衣胜雪,剑意如霜,身形轮廓竟与秦烈记忆中那万年前持戟而立的战神背影……一般无二!

秦烈瞳孔骤缩。

那一瞬,他仿佛被万载寒冰贯穿心脏。

那不是幻象,不是投影,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共鸣——仿佛时间在此刻错位,过去与现在重叠,宿命的锁链咔咔作响。

“啪!”

他手中酒壶应声捏碎,烈酒泼洒而出,落在篝火余烬之上,轰然燃起丈高赤焰。

火光跳跃,映照四人倒影于雪地——秦烈、石皓、李清,影子清晰如刻;唯独楚潇那一面,火影扭曲拉长,竟如鬼魅摇曳,似有无数残魂缠绕其身。

“你箫里藏的是什么?”石皓怒吼,焚天勺猛击地面,灶心火域全面展开,蓝焰翻腾如怒海,逼得三具亡将连连后退。

楚潇却未答,只是死死攥着玉箫,指节发白。

他双目通红,声音颤抖如风中残叶:“是答案!我楚家三百口,一夜之间尽数焚于青冥火下——而最后站着的,就是他!”他猛然指向秦烈,眼中竟有泪光闪动,“你说你是战神传人?可那一夜,为何那道背影……认得我?为何避我?为何……不杀我?!”

风雪骤停,天地死寂。

青冥的声音再度响起,幽邃如渊,在楚潇识海深处低语:“杀了他,剑灵即醒,真相即现。你才是真正的继承者,而非这窃据龙血的伪誓者。”

秦烈站在火光边缘,沉默如山。

他望着楚潇,望着那个曾与他雪中对饮、并肩闯阵的兄弟,望着那双被仇恨与困惑撕裂的眼睛。

他没有动怒,没有反驳,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指尖划过腕脉。

鲜血涌出,金色的龙血滴落锅中。

“石皓。”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钉,“煮一锅兄弟汤。”

石皓一怔,随即明白。

他双勺猛击锅底,灶火轰然升腾,龙血与火焰交融,竟化作赤金色浓汤,香气弥漫,带着古老战场的气息,仿佛熬煮的是千军万马的魂魄。

汤成,秦烈亲自端起粗陶碗,一饮而尽。

滚烫的液体滑入喉中,龙血与心火交织,他身躯微震,却始终挺直如枪。

空碗掷地,碎成数片。

“我的血,是真是假,你喝得出来。”他盯着楚潇,目光如炬,“我的命,是敌是友,你挡得住。”

风雪再度卷起,吹动他残破战袍,猎猎作响。

“你要答案,我不拦你。”他缓缓后退一步,战戟插地,金焰渐熄,“但别拿兄弟的命去试。”

那一刻,他不再是那个狂傲悍勇的龙血战神,而是一个背负万古谜题的孤独之人。

他的眼神里有痛,有忍,更有不容触碰的底线。

楚潇怔住。

玉箫在他手中微颤,青冥的低语越来越急,几乎化作嘶吼。

他闭上眼,指尖轻轻抚过箫管,仿佛触到了那一夜的火光——楚家大宅在烈焰中崩塌,亲人哀嚎,血流成河,而那道背影,孤身立于灰烬中央,缓缓回头……却又在看清他面容的瞬间,收回了剑。

风雪渐歇,荒庙前的雪地被火光与血色浸染,如同一幅未干的战图。

楚潇跪在雪中,双手撑着地面,剧烈喘息,仿佛刚从一场千军万马的厮杀中挣脱。

玉箫斜插于雪,裂纹如蛛网蔓延,那道青光虽隐,却似蛰伏于深渊,伺机再起。

秦烈站在原地,指尖的血已凝,龙血在寒风中蒸腾出淡淡金雾。

他望着楚潇,眼中没有怒意,只有一片沉沉的痛楚。

那不是对背叛的痛,而是眼睁睁看着兄弟坠入执念深渊的无力。

他记得雪夜初遇时,楚潇一曲《破阵乐》吹得漫天飞雪乱舞,笑言“此曲只应天上有,不入俗人耳”;也记得秘境绝境中,三人背靠背,楚潇以音律破阵,石皓以灶火续命,自己持戟断后——那时的风雪,是暖的。

可如今,火将熄,风更冷。

“你记得的,是全部?”秦烈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像从千载黄沙中掘出的锈铁,“那你告诉我,那一夜,战神三人……为何只剩其一?”

没有人回答。

石皓默默将第二碗汤递到楚潇面前,粗陶碗沿还沾着龙血的余温。

灶心火域早已收敛,蓝焰微弱地舔舐锅底,仿佛随时会熄。

他没说话,只是把勺子轻轻搭在锅边——那是他们三人结义那日定下的暗号:火不灭,兄弟不散。

楚潇颤抖着伸手,却没有去接碗,而是猛然抓住自己的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识海之中,青冥的残音仍在回荡:“他是伪誓者……他是刽子手……杀了他,你就是唯一的继承者……”那些话像毒藤缠绕神魂,越挣扎,越深入。

可就在这时,他指尖触到玉箫上那道裂纹,忽然一顿。

那一瞬,记忆翻涌——不是楚家焚毁的烈焰,不是亲人哀嚎的惨叫,而是一段被尘封的画面:万年前的战场上,三道身影并肩而立。

一人持赤龙战戟,金甲染血,背影如山;一人执玉箫,指间流光,音律化剑;第三人掌焚天勺,灶火映天,笑骂“你们两个疯子,又要搞什么大阵仗”!

然后,天地崩裂,黑雾涌来,三人同时转身,面对那吞噬一切的深渊——

可最后,只有一人走出灰烬。

楚潇猛地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

“我……不是唯一的目击者。”他喃喃,“我……是幸存者?还是……被选中者?”

李清倚在庙门边,星纹白纱裙在风中轻扬,额间朱砂如血。

她望着秦烈战戟上那枚古老的镜片,轻声道:“战神的记忆,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她顿了顿,声音几不可闻,“而是三把钥匙,分别藏在……血、音、火之中。”

秦烈低头,看向戟上镜片——那道背影正缓缓抬手,似欲触碰他肩。

而就在这刹那,他袖中龙血忽地一震,仿佛与某种遥远的存在产生了共鸣。

远处,风又起。

庙外雪地上,三具亡将的足迹悄然消融,仿佛从未出现。

可那股阴寒之气并未散去,反而沉入地底,如暗流潜行。

石皓忽然皱眉,焚天勺微微震颤,勺心火种忽明忽暗。

他抬头望向荒庙外那条蜿蜒小径,低声喃喃:“这风……不对劲。”

阿火蜷缩在锅底,捧着微弱的心火灯,小小的身体止不住发抖:“主人,心火域……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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