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龙血战神我与天骄称兄道弟 > 第48章 这口锅,差点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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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冷得像是从九幽地底爬出来的蛇,贴着荒庙的残垣游走。

雪粒打在断魂岭的黑石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亡魂在低语。

阿火蜷在锅底,双手死死捧着那盏心火灯,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片枯叶。

火焰在他掌心摇曳,几乎要熄,映得他瞳孔里一片灰暗。

“主人……心火域……快撑不住了。”他声音细若游丝,却像一记重锤砸在石皓心头。

石皓脸色一沉,焚天勺“嗡”地一声悬空而起,勺心火种剧烈跳动,蓝焰自锅底升腾,勉强撑开一片温暖领域。

可那火光,已不如往日纯净,边缘泛着不祥的灰黑——地脉阴煞正在渗透,侵蚀着这由兄弟情义维系的最后屏障。

他咬牙,一滴精血自指尖逼出,落入灶心。

火焰猛地一颤,重新燃起,可裂痕却更深了。

秦烈站在庙口,战戟拄地,目光如鹰扫视四方。

他的龙血在脉中奔涌,躁动不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古老而危险的存在。

他下意识摸了摸袖中那片镜片,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

然后,他注意到楚潇。

楚潇走在最后,步伐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玉箫在他腰间无风自动,箫孔中逸出一丝极淡的青光,如雾如丝,缠绕在他指尖。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嘴唇微动,似在与谁对话。

秦烈皱眉,正要开口,却听楚潇忽然低语,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

“那一夜……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秦烈一怔,下意识反问:“什么?”

话音未落,楚潇猛然抬头!

双目空洞,瞳孔深处竟泛起幽幽青光,仿佛有另一双眼睛在借他的躯壳窥视人间。

他死死盯着秦烈,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与恨意:

“你说你不记得……可你的戟记得!”

轰——!

玉箫自行飞出,悬于半空,青光暴涨,凝聚成一道虚影。

那是一个背影。

金甲残破,战袍染血,手持一柄与秦烈一模一样的赤龙战戟,立于万军之前,面对滔天黑雾。

轮廓、姿态、气息……与秦烈记忆中无数次闪现的“战神背影”,分毫不差!

秦烈浑身一震,龙血轰然沸腾!

战戟在手,竟自行震颤,戟尖指向那虚影,仿佛要撕裂时空,斩断宿命。

“青冥……”他低吼,“你到底是谁?!”

虚影不语,只缓缓抬起手,似要触碰秦烈肩头——一如镜片中那般。

就在这时,楚潇眼神彻底赤红,身形暴起,一掌狠狠拍向焚天勺!

“既然真相藏在火里——那就烧出来!”

轰隆——!

灶心火域剧烈震荡,石皓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踉跄后退。

那口陪伴他们穿越生死的粗陶锅,锅底赫然裂开一道细纹,蓝焰从缝隙中溢出,扭曲成痛苦的形状。

“住手!”秦烈怒吼,战戟横扫,赤芒撕裂空气,将青冥虚影逼退数丈。

可余光所及,楚潇已持玉箫化剑,剑锋直指石皓心口!

“你挡我,就是共犯!”楚潇嘶吼,声音已不似人声,更像是两道意志在撕咬争夺。

石皓抬手欲挡,却已无力。

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猛地将焚天勺插入自己左肩!

“呃啊——!”

鲜血顺着勺柄狂涌,却未滴落,而是被勺心火种疯狂吞噬。

刹那间,灶心火逆冲而起,化作一道赤金色火柱,轰然炸开!

炽热气浪席卷四方,楚潇被硬生生震飞,撞在庙柱上,玉箫脱手,青光溃散。

石皓跪倒在地,左手死死握着插在肩头的焚天勺,右手仍紧抱着锅柄,指节发白。

他咳着血,嘴角却咧开一丝笑,声音嘶哑却坚定:

“老子的锅……还没炖完……谁也不准掀!”风雪在荒庙外咆哮,如同远古凶兽啃噬着天地最后的温度。

庙内,火堆噼啪作响,蓝焰与赤金交织,映得秦烈半边脸明、半边脸暗。

他双膝跪地,将石皓的头轻轻搁在自己腿上。

那口粗陶锅静静卧在一旁,锅底裂纹尚未弥合,可火焰却已重新燃起——一滴龙血坠入灶心,如星落深潭,荡开一圈炽烈光晕。

火焰猛地一颤,继而稳稳升腾,仿佛回应着某种古老的契约。

石皓脸色惨白如纸,左肩插着焚天勺,血已凝成黑紫,可嘴角仍挂着那抹憨傻又执拗的笑。

秦烈盯着他,喉头滚动,想骂一句“蠢货”,却只化作一声低哑的叹息。

他抬头,目光如刀,钉在庙角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楚潇跪着,手中断箫横陈于雪地,两截碎片间还残留着丝丝青光,正缓缓渗入掌心。

他的眼神终于清明,可那清明里,是深不见底的恐惧与悔恨。

“我……不是……”他声音发抖,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的,“我不知道……它在跟我说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记得了……”

秦烈没动,只是缓缓将石皓抱起,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场梦。

他走向角落那顶破旧营帐,把人放好,盖上仅有的毛皮,又回头看了眼那口锅——火未熄,汤未凉。

然后他走回火堆旁,战戟横膝,寒光映着火色,冷得刺骨。

“你忘了?”秦烈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了风雪,“你忘了他是谁?是你中毒时替你试药的那个傻胖子!是你被围攻时冲出来抡勺子的那个憨货!是你逃婚路上饿得走不动,背着你走了一夜的那个兄弟!”

楚潇猛地一震,头垂得更低。

“你说你不记得……”秦烈冷笑,手指摩挲戟身,龙血在经脉中奔涌,却压不住心头的寒,“可你的手记得。你那一掌,是冲着焚天勺去的——你不是失控,你是想毁掉这口锅。”

楚潇瞳孔骤缩。

“它知道。”秦烈低声道,“那个‘青冥’,它知道这锅里藏着什么。”

话音落下,四野寂静。

就在这时,李清掀帘而出,披着素白斗篷,身形摇晃,额间朱砂黯淡无光。

她走到秦烈身边,望了眼昏迷的石皓,轻声道:“三兄弟之誓……快断了。卦象已显,血契将裂。”

秦烈闭眼,再睁时,眸中已有风暴。

她继续道:“那一夜,他们为守护人火而死……而你……是最后一个活下来的‘容器’。”

“容器?”秦烈冷笑,握紧战戟,“所以我这一世,就该乖乖等着谁来取走我的命、我的火、我的记忆?”

李清不语。

秦烈站起身,走向那口锅,俯身凝视火焰深处。

火光中,似有三道影子并肩而立,一持戟,一执箫,一掌勺。

万年前的画面如潮水涌来——金甲残破的背影,玉箫断裂的瞬间,还有那团在灰烬中不肯熄灭的心火……

他缓缓单膝跪地,将手掌覆在锅沿。

“那这一世……”他声音低沉,却如雷滚过荒原,“我不当容器。”

“我当灶。”

风雪骤停一瞬。

而在百里之外的山巅,楚潇独立崖边,手中断箫碎片正悄然聚合,青光如丝,缠绕指缝。

远处,地脉深处传来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万载寒冰之下,缓缓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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