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指挥大院,坐落在河口镇的心脏位置。
南门方向传来的枪声已经变得稀疏,但那股浓烈的硝烟味,却乘着夜风,顽固地钻进大院每一个角落,撩拨着所有人的神经。
往日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森严景象早已荡然无存。
此刻,院内空旷得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仅有的一个班卫兵,也早已失了魂,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一群呆头鹅,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南边那场“大戏”给勾走了。
谁也未曾察觉,真正的死神,已经潜入了这片权力中枢。
几道黑影,贴着墙根的阴影无声滑过,动作比夜猫还要轻盈。
陈锋打在最前,他的眼神冷静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迅速规划出了一条最安全的潜行路线。
院子里的假山、花圃、老槐树,都成了他们绝佳的掩护。
一名伪军哨兵打了个哈欠,正觉得眼皮发沉,脖颈忽然一凉。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整个身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拖拽,消失在黑暗的角落里。
鲜血,无声地浸润了干燥的泥土。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溅起半点波澜。
陈锋身后的老兵们,配合默契到了极致。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便能心领神会。他们是狼群,而陈锋,就是那头最冷静、最致命的头狼。
外围的岗哨被逐一拔除,整个大院的核心区域,彻底向他们敞开了怀抱。
很快,一行人便摸到了一间偏僻的柴房外。
根据情报,刘师傅的家人就被关押于此。
陈锋停下脚步,对着两名经验最丰富的老兵比划了一个战术手势。
两人立刻会意,一人抽出匕首,另一人则将一支上了膛的驳壳枪握在手中,身体如同壁虎般,一左一右紧紧贴在了门板两侧。
他们的呼吸,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吱呀——”
陈锋的手指,用一种极其缓慢而稳定的力道,将那扇破旧的木门推开一道缝隙。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内,一股混杂着霉味与恐惧的气息扑面而来。
借着从门缝透进的微弱月光,陈锋看到了柴房角落里的情景。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用自己干瘦的身体,死死地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护在怀里。祖孙二人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那双望向门口的眼睛里,盛满了最原始的惊恐与绝望。
孩子的嘴被死死捂住,只能发出一阵阵压抑的呜咽。
“别怕,老人家。”
陈锋的声音压得极低,他收起了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和无害。
“我们是八路军,是来救你们的。”
他没有再多言,只是对身后两名战士点了点头。两人留下,一内一外,将这间小小的柴房护得固若金汤。
而陈锋,则带着剩下的人,目光如电,直刺大院正中央那栋唯一灯火通明的二层小楼。
那里,是伪军营长常三宝的指挥室。
此刻的指挥室里,暖黄色的灯光下,常三宝肥硕的身体正兴奋地来回踱步,脚下的木质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
他一手叉着腰,一手紧紧攥着电话听筒,满面红光,唾沫横飞。
“喂?是张队长吗?对对对,是我,常三宝!”
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得意。
“你现在就去告诉你们团座!我常三宝,今天晚上,给皇军、给团座立下了一桩天大的功劳!”
他走到地图前,肥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河口镇”的位置上。
“盘踞在咱们地界上那伙不知死活的土匪‘忠义堂’,马上!马上就要被我常三宝全歼了!”
“请团座准备好庆功的美酒!等我凯旋归来!”
他得意忘形地大笑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几道冰冷的视线,已经透过窗户的缝隙,将他牢牢锁定。
死神,已立于身后。
陈锋对着身边的战士,做了一个“突击”的手势。
下一秒,几人如猛虎下山,一拥而入!
守在门口的两名卫兵,甚至连惊愕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咽喉便被坚实的手掌死死扼住,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咯咯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砰!”
指挥室的房门,被陈锋一脚暴力踹开!
木屑纷飞中,常三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惊愕地转过身,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后脑便传来一阵钻心的冰冷。
一支上了膛的驳壳枪,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死死地顶在了他那肥硕油腻的后脑勺上。
“常营长,打了这么半天,辛苦了。”
一个年轻而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贴着他的耳廓响起。
这个声音,让常三宝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卫兵在跟他开这种掉脑袋的玩笑,嘴巴一张,刚想破口大骂,后脑勺上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以及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把所有骂人的话都咽了回去。
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你……你们……是什么人?”
常三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落,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八路军,773团。”
陈锋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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