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依旧笑着解释：“杨婶，我觉得我的馄饨真不算贵。这里面用的全是实实在在的好食材，馅料饱满，皮子又薄，汤底还是用鸡汤慢慢熬出来的。就凭这样的品质，要是放在丰德楼那样的大饭店里，起码得卖八毛钱一碗。”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杨婶，好东西看重的是品质而不是价格，说不定价格定得高一些，反而更能吸引顾客呢？”
杨婶听完这话，缓缓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琢磨起来：就像后来市面上的手机，有些国产手机质量并不差，可就是有人宁愿花更多钱买外国品牌的手机。等国产手机把价格提上去之后，销量反而比以前更好了，其实这都是一些人的心理在起作用——他们买的不是手机本身，而是面子，拿着几千块的手机出门，说起价格的时候都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方毅正是抓住了人们的这种心理，才把馄饨定价五毛钱，况且以他所用食材的成本来说，这个价格也确实划算。
说不定还会有人吃了之后，特意跟别人炫耀：“今天吃什么了呀？”“吃了豆汁儿油条，你呢？”“嘿，我吃的是五毛钱一碗的馄饨，吃的可不是馄饨，是这份体面！”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天刚微微亮，方毅就和杨婶一起起身，开始准备出摊——今天是他第一次摆摊卖馄饨。
杨婶还特意找人写了一块牌匾，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大馅馄饨，皮薄肉多”几个字，方毅看了之后，心里十分满意。
随后，他推着板车往前院走去，刚走进中院，就遇上了刚起床的贾张氏。
杨婶和贾张氏的目光对上，贾张氏却不屑地撇了撇嘴，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就回了自己家。
方毅忍不住吐槽道：“这是什么人啊，一点礼貌都没有！”
杨婶赶紧笑着打圆场：“算了算了，她就是这种性格，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他们贾家在院子里算是贫困户，她男人走得早，以前也是轧钢厂的工人，后来出了意外没了。她儿子顶替了他的名额进了厂上班，母子俩相互依靠着过日子。自从她男人不在了之后，她的性格就变了，变得又蛮横又霸道，唉，也是受了太大的刺激。”
方毅听完这话，朝着贾家的方向啐了一口，不屑地说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把自己的不幸转嫁到院子里所有人身上吧？她男人没了，凭什么就摆着那副臭脸，搞得好像全院人都欠她似的？”
杨婶笑了笑，没有说话，跟着方毅一起走出了院子。
二十分钟悄然流逝，东直门菜市场里已是人声鼎沸。
方毅先是帮杨婶搭好了摊位，又把一屉屉包子有条不紊地摆放整齐。
忙完这些活儿，他才穿过街道走到对面，寻了块闲置的空地，把自己的馄饨摊搭建起来。
招牌刚立稳没一会儿，就有个人朝着摊位的方向走来。
来人是位年长的大爷，直接走到方毅的馄饨摊前，笑着打量了一圈，开口问道：“小伙子，这馄饨摊是今天才开的吧？”
“没错，大爷，今天是开张第一天，要不要来碗馄饨试试味道？”方毅热情地回应道。
“你的馄饨怎么卖呀？”大爷笑着继续询问价格。
方毅立刻笑着解释：“我这馄饨价格会稍贵一点，一碗要五毛钱。不过常言说‘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我这馄饨全是实打实的真材实料，汤底都是用鸡汤熬制的，保证您吃了觉得这个价钱花得值！”
“哟，一碗要五毛钱？这价格确实不算低啊。”大爷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但你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行，给我来一碗。”
“好嘞！”方毅笑着应了一声。
他当即动手包起馄饨，包好后就放进锅里煮。
馄饨煮好出锅，他往碗里撒了些香菜，端到大爷面前，笑着说：“大爷，您尝尝这馄饨味道怎么样。”
大爷笑着点了点头，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
汤刚入口，大爷立刻眼前一亮，连连点头称赞：“嗯？不错，你这还真的是用鸡汤做汤底啊？小伙子，你知道馄饨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我觉得馄饨关键的地方有三样：馅料、馄饨皮还有汤底。”方毅回答道。
“说得对！不过这三样里面，汤底才是最核心的！”大爷接过话茬，“一碗馄饨好不好吃，全看这汤。要是用清水煮，就算馅料和皮再好吃，这馄饨也没办法出彩。但用你这鸡汤做底，再稍微撒点盐，味道立刻就不一样了！”
听完大爷的话，方毅连忙笑着说：“哟，大爷，您可真是懂行的人！”
有了大爷光顾，不少来买早餐的人留意到了这个新开的馄饨摊，纷纷围过来询问价格。
可一听要五毛钱一碗，大家都摇着头走开了。
不过，有几个人见大爷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大爷，这馄饨好吃吗？”
大爷抬起头看了看他们，笑着回答：“我只能说，这钱花得值当！”
这话一出口，那几个本就有些动心的人立刻来了兴趣。
“行，今天我就信老爷子一回，也给我来一碗！”
“我也来一碗！”
“小伙子，给我煮碗馄饨！”
眨眼间，围观的几个人都纷纷点起了馄饨。
方毅笑着答应下来，挨个现场包、现场煮，煮好后盛到碗里，还问他们要不要加香菜。
那时候很少有人挑食不吃香菜，方毅便给每个人的碗里都撒了一些。
刹那间，一碗碗香气扑鼻的鸡汤馄饨散发出诱人的味道，引得大家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一口汤喝下去，所有人都竖起大拇指，夸赞方毅的手艺好。
“小伙子，你这馄饨可不一般啊，特别是这汤底，是不是加了什么特别的配料？”有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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