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市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周洪宇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夹着半根烟，烟灰已经落了满满一缸。桌上摊着的是“幽灵”组织的案件卷宗，照片里的受害者面目狰狞，标注着“失踪”“死亡”的红笔在纸上划得刺眼。窗外的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像有人在轻轻敲门。
突然，桌上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
周洪宇瞥了眼屏幕，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皱了皱眉，伸手拿起手机：“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周队，这么晚还在加班啊？”
周洪宇的神经瞬间绷紧。这声音他熟悉——是张建国。
“张副市长，”他故意把“副市长”三个字咬得很重，“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张建国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砂纸擦过玻璃，让人起鸡皮疙瘩：“没什么大事，就是提醒你一句，有些案子，别查得太深入。”
周洪宇的手指慢慢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张副市长指的是哪件案子？”
“你心里清楚。”张建国的声音冷了下来，“‘幽灵’的事，不是你能碰的。”
周洪宇的瞳孔缩了缩。果然，张建国知道他在查“幽灵”。他强压着怒火，反问：“张副市长这么关心‘幽灵’，难道是他们的保护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接着传来张建国阴恻恻的威胁：“周洪宇，你知道得太多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昨天下午，郭西苑去了市医院，陪她妈做化疗，对吧？她穿了件米白色的外套，手里拎着个蓝色的保温桶——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能查到的，比你想象的多。”
周洪宇的血液瞬间涌到头顶。郭西苑是他的妻子，也是市医院的医生，她妈妈的化疗他知道，但张建国居然派人跟踪她……他咬着牙，声音里带着杀意：“张建国，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绝不会放过你。”
“放过我？”张建国笑了，“周队，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上次你查的那个失踪记者，叫李阳的，你知道他最后怎么了吗？”周洪宇的呼吸一滞——李阳是他两个月前查的案子，涉嫌报道“幽灵”组织的非法交易，后来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他跑到郊区的仓库里，想拍点证据，结果被人抓住了。”张建国慢悠悠地说，“那些人用刀割他的喉咙，割了三刀才死。他的尸体被扔到了江里，现在应该已经喂鱼了吧？”
周洪宇的手在发抖。他想起李阳失踪前给她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周队，我找到‘幽灵’的仓库了，地址是……”后面的内容被删掉了，显然是被人拦截了。“张建国，”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张建国嗤笑一声，“周队，你还是太天真了。”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毒蛇吐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早上，把‘幽灵’的案子结了，不然——”他停顿了一下，“你和郭西苑，都得死。”
电话“咔嗒”一声挂了。周洪宇握着手机，半天没动。窗外的雨还在下，砸得玻璃砰砰响，像有人在敲他的心脏。
他抬头看向桌上的照片——那是他和郭西苑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她穿着白色的婚纱，笑得很温柔。他想起昨天晚上，郭西苑坐在沙发上，摸着他的脸说：“洪宇，最近别太累了，你看你都有白头发了。”他当时笑着说：“没事，等这个案子结了，我陪你去度假。”可现在……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就往门外走。走廊里的灯光很暗，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楼下的停车场里，周洪宇发动了车。雨刮器来回摆动，扫去挡风玻璃上的雨水。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脑子里全是张建国的话：“我能查到的，比你想象的多。”“你和郭西苑，都得死。”
他踩下油门，汽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他到了市医院。郭西苑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推开门，看见她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写病历。她的头发披在肩上，发梢有点乱，眼角带着点疲惫。
“西苑。”他轻声喊她。
郭西苑抬头，看见他，眼睛亮了一下：“洪宇，你怎么来了？”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他的脸：“怎么这么凉？是不是淋雨了？”
周洪宇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她的手很暖，像块暖宝宝，让他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没淋雨，”他说，“就是想你了。”
郭西苑笑了，指尖划过他的眉毛：“油嘴滑舌。”她转身去倒茶，“我给你泡了杯蜂蜜水，你最近嗓子不好。”
周洪宇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张建国说的“米白色外套”“蓝色保温桶”。他的喉咙发紧，快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洪宇？”郭西苑愣了一下，手里的茶杯差点掉了。
“西苑，”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有点哑，“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妈。”
郭西苑转过身，抓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你在说什么胡话？”她的眉头皱起来，“是不是案子出问题了？”
周洪宇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全是担心。他突然想起，他们结婚的时候，她穿着婚纱，对他说：“我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他当时答应她，一定会保护她。可现在，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没什么，”他勉强笑了笑，“就是最近案子太多，有点累。”
郭西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显然不相信，但还是没追问。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周洪宇的鼻子发酸。他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消毒水味，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腰，说：“我陪你。”
那天晚上，周洪宇没有回办公室。他留在了郭西苑的宿舍里，抱着她睡了一夜。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呼吸很轻，像个孩子。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周洪宇很早就起来了。他给郭西苑买了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后悄悄走了出去。
他开车去了市局，直接进了档案室。他翻出李阳的案子卷宗，里面有一张照片，是李阳失踪前拍的，背景是郊区的一个仓库。他盯着那张照片，突然想起，张建国的侄子张磊，就是那个仓库的owner。
他拿出手机，给手下的民警小王打电话：“小王，你去查一下，张磊的仓库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有没有陌生车辆进出，或者有没有人搬运东西。”
小王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周洪宇坐在档案室里，看着窗外的阳光。他知道，张建国的威胁不是空话，他和郭西苑都处于危险之中。但他不能放弃——“幽灵”组织害了太多人，李阳、失踪的大学生、被拐卖的妇女……他必须查下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那是他和郭西苑的结婚照。他想起昨天晚上，她抱着他的腰，说：“我陪你。”他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眼里全是坚定。
张建国，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多大的势力，我都会查到底。
因为，我是警察。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