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宇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发出的蓝光映得他眼尾发红。此刻已是深夜十点,情报分析室的空调呼呼吹着,他额角的汗却顺着鬓角往下流,浸湿了衣领。电脑屏幕上的密码框还在跳动着红色的“错误”提示,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刚才破解到第三层时,他发现密码的排列方式和“幽灵”组织上次抢劫银行时用的加密逻辑高度相似,都是以行动日期为核心,辅以组织代号的字母位移。
“下周月圆之夜……”他默念着,指尖停顿了半秒,突然想起陈默早上说过,下周的月圆是农历十五,对应的公历是10月28号。他迅速把“1028”输入密码框的前四位,接着把“Ghost”(幽灵)这个单词的每个字母往后移三位——G变成J,H变成K,O变成R,S变成V,T变成W,组合起来就是“JKRVW”。当他把这串字符敲进键盘的瞬间,屏幕突然弹出绿色的“密码正确”提示,紧接着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
周洪宇长舒一口气,后背重重靠在椅子上。他伸手抹了把汗,才发现陈默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咖啡。
“不错。”陈默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欣慰,“上次我破解这个级别的密码用了四十分钟,你比我快了十分钟。”
周洪宇赶紧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有点局促地抓了抓后脑勺:“陈组长,我……我就是刚好想到他们喜欢用行动日期做密钥……”
“坐下。”陈默把咖啡放在他桌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对面,“情报分析的核心不是速度,是找规律。你能从过往案例里提炼出他们的加密逻辑,这比速度更重要。”
周洪宇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他看着陈默,眼睛里还带着破解成功的兴奋:“那……我是不是合格了?”
陈默没回答,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推到他面前。那是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上面用铅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爸爸,我去买冰淇淋了,很快回来。”字迹带着孩童的稚嫩,末尾还画了个歪嘴的笑脸。
“这是小棠去年失踪前给我留的。”陈默的手指轻轻抚过便签纸,指腹蹭过那个笑脸时,声音突然哑了,“她那天穿了件白色连衣裙,扎着马尾,手里拿着我刚给她买的粉色发夹……”
周洪宇的呼吸一滞。他看着便签纸上的字,突然想起妈妈临终前的样子——妈妈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却拼尽全力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的肉里:“小宇,不要找‘幽灵’组织……他们太可怕了……”可她的话音刚落,就咳出一口血,染红了枕头。
“陈组长,我……”周洪宇的喉咙发紧,他攥着咖啡杯,指节泛白,“我妈妈也是被‘幽灵’组织害的。他们……他们抓了她做实验,她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
陈默的眼神动了动。他伸手拍了拍周洪宇的肩膀,没有说话。窗外的雾正浓,把远处的路灯裹成一团模糊的光晕,像极了他女儿失踪那天的清晨。
考核结束时已是凌晨一点。陈默带着周洪宇穿过基地的走廊,墙壁上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又慢慢熄灭。周洪宇注意到,陈默的办公室门楣上挂着一个褪色的木质门牌,上面刻着“陈默情报组组长”,右下角还贴着一张小小的贴纸——是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手里举着冰淇淋,笑容灿烂。
“坐。”陈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青瓷茶杯,往里面倒了半杯温水,又加了一勺蜂蜜,“茉莉花茶,我女儿以前最喜欢喝这个。”
周洪宇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瞬间,突然想起妈妈以前每天早上都会给他泡一杯茉莉花茶。那时他们住在西南山区的小村子里,妈妈会在院子里种几株茉莉,每年夏天,她就把晒干的茉莉花瓣装在玻璃罐里,说等他上初中了,带去学校泡水喝。可后来,“幽灵”组织的人来了,他们烧毁了院子里的茉莉,把妈妈抓走了……
“陈组长,我是不是合格了?”他喝了口茶,茉莉花的清香在舌尖散开,让他想起妈妈的味道。
“合格了。”陈默点头,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像是在摸什么珍贵的东西,“而且,你比我想象中做得更好。”
沉默了几秒,他突然拉开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和门牌上的贴纸一模一样,穿白色连衣裙,扎着马尾,站在花园里,手里举着冰淇淋。阳光照在她脸上,连睫毛都泛着金辉。
“这是小棠,去年今天失踪的。”陈默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他用拇指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她那天早上说想吃街角的香草冰淇淋,我让她带个草莓味的给我,结果……结果她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周洪宇的眼睛发酸。他看着照片上的女孩,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妈妈一起去赶庙会的场景。那时他坐在妈妈的肩上,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妈妈笑着说:“小宇,等你长大了,要保护妈妈哦。”可现在,他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当他从学校跑回家时,妈妈已经躺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株茉莉,花瓣都被揉碎了。
“陈组长,我会帮你找到小棠的。”周洪宇突然站起来,他的声音有点抖,却异常坚定,“我会帮你找到‘幽灵’组织,替所有受害者讨回公道。”
陈默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泛着水光。他伸手摸了摸周洪宇的头,像摸自己的女儿一样:“谢谢你,周洪宇。”
周洪宇敬了个礼,可他的手举得有点歪,肘部还贴着昨天训练时擦伤的创可贴。陈默笑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创可贴,递给他:“明天早上六点出发,穿战术靴,带好装备。我们去蹲点——‘幽灵’组织下周要抢劫的珠宝店,就在小棠失踪的那条街。”
周洪宇接过创可贴,贴在肘部的伤口上。他转身走出办公室,外面的雾已经散了,月亮挂在天上,照得地上的霜末子闪闪发光。他抬头看着月亮,想起妈妈以前说过,月亮是天上的镜子,能照见地上的冤魂。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妈妈,我会替你报仇的。”
训练间隙是中午十二点。周洪宇借口去厕所,偷偷溜到了基地的资料室。资料室的门没锁,他推开门时,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灰尘在光束里跳舞。他的心跳得很快,像揣了只兔子——昨天晚上,他听到两个值班的士兵说,资料室里有一份关于“幽灵”组织的绝密文件,标注着“2018年基因强化实验”。
他走到最里面的文件柜前,伸手拉开抽屉。里面的文件都用红色的“绝密”印章封着,他翻了几页,突然停住——一份文件的封皮上写着“2018年西南山区基因强化实验报告”,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受试者均为10-15岁儿童,注射基因强化药剂后,均出现头痛、呕吐、昏迷症状,后全部失踪。”
周洪宇的手开始发抖。他翻开文件,里面夹着几张照片:照片里的孩子都穿着病号服,躺在实验台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妈妈!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被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按在实验台上,眼睛里满是恐惧。
“妈妈……”他轻声说,手指抚过照片上的妈妈,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他躲在实验室的通风管里,看着妈妈被注射了一种蓝色的药剂。她尖叫着,身体开始抽搐,然后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那些穿白大褂的人说:“编号007的受试者反应异常,赶紧处理掉。”可后来,实验室发生了爆炸,他抱着妈妈的尸体,从通风管里爬了出来……
“编号007……”他默念着,突然摸到自己脖子后面的疤痕。那是一个小小的“7”字,妈妈以前说过,是他小时候摔的,可他现在知道,那是实验编号。
外面传来脚步声,周洪宇赶紧把文件放回去,关上抽屉。他走出资料室,阳光照在他脸上,他摸了摸脖子后面的疤痕,笑了笑。风里带着茉莉花的清香,他想起妈妈以前种的茉莉,想起她泡的茶,想起她最后的话:“小宇,快跑……”
“妈妈,我不跑了。”他对着天空说,“我要找到他们,问他们为什么要伤害你。”
傍晚时分,周洪宇坐在基地的操场边,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血红色。他手里拿着陈默给他的照片,照片上的小棠笑得像阳光一样。他想起早上陈默说的话:“小棠失踪那天,手里还拿着冰淇淋,融化的冰淇淋滴在她的裙子上,像血一样。”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文件——那是他从资料室里偷出来的,上面写着“编号007:男性,12岁,注射后出现异常反应,实验室爆炸后失踪”。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编号007的受试者,是妈妈用生命救了他。
“陈组长,我会帮你找到小棠的。”他对着夕阳说,“我会帮所有的受害者讨回公道。”
风里传来训练的口号声,周洪宇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看着远处的训练器材,眼睛里充满了坚定。明天早上六点,他就要和陈默出发了,去调查“幽灵”组织的线索。他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他不怕——因为他的身后,有妈妈的影子,有小棠的笑容,有所有受害者的眼睛,在看着他。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周洪宇躺在宿舍的床上,摸着脖子后面的疤痕。他想起妈妈以前给他唱的儿歌:“月亮婆婆,照呀照,照得宝宝睡觉觉……”可现在,月亮婆婆照不到妈妈了,照不到小棠了,照不到那些被“幽灵”组织伤害的人了。
“妈妈,我会替你报仇的。”他对着月亮说,“我会让‘幽灵’组织付出代价的。”
窗外的风呼呼吹着,吹得窗帘猎猎作响。周洪宇翻了个身,把文件放在枕头底下。他知道,明天早上,他就要开始新的征程了——为了妈妈,为了小棠,为了所有的受害者,他要找到“幽灵”组织,揭开他们的秘密,让阳光照进那些黑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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