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神神叨叨的……行行行，我认识几个搞土特产批发的，给你问问。保证年份够老！”孟远放下电话就去忙活了。
挂掉电话，梁振宇立刻出门打车直奔海都市最大的药材市场——济民堂大药房总店。
市场人声鼎沸，浓郁的药香混杂着一些鱼腥、尘土的味道。梁振宇如同猎手，穿梭在鳞次栉比的店铺间。他调动起《玄微行气篇》修炼后增强的五感感知力，尤其是那一丝微弱得可怜却极其敏锐的灵性触觉。这并非灵力扫描（他这点灵力也经不起外放了），更像是一种基于身体本能和潜意识中对能量气息的微弱共鸣。
在一家不起眼的老店“永记参茸行”角落的玻璃柜里，一捆看起来其貌不扬、根须虬结的深黄色根茎吸引了他。他走近柜台，指着问道：“老板，这个黄芪怎么卖？”
精瘦的老板推了推老花镜，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梁振宇，慢悠悠开口：“小哥识货啊？这是八十年代的关东野生老黄精，压箱底的好货，一般人我都不拿出来。三两一块，一口价五千。”
五千？！梁振宇眼皮跳了跳。贵得离谱，但当他的手隔着玻璃柜微微靠近那捆黄精时，丹田处残余的灵力竟产生了一丝极微弱的、被温和土性精元滋养的感觉！像是沙漠里干裂的大地遇上一滴露珠！玄妙而又真实！
“就要这个！”梁振宇毫不犹豫。地灵根的替代品，就是它了！钱可以再赚，时间不等人！
老板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年轻人这么爽快，但也爽快地打包收钱。
在另一家专卖名贵药材的大店，梁振宇以同样高昂的价格购入了小半支标注产地为长白山脉的、据说有三十年以上的野山参须。人参虽非“朱果”，但补气之王的效用和蕴含的精气或许能模拟一二。
“灵雾草”？梁振宇在几家花草药材店寻摸许久无果，那些植物要么气息驳杂毫无灵性，要么就是纯粹的观赏花卉。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一种名叫“石仙桃”的兰科植物干品上。据典籍记载此药有安神润肺之功，叶面覆有微细绒毛，其形态与他模糊感应中需要的“承载微灵”特性隐隐有一丝契合，聊胜于无。
“玉髓芝”更难找，丹方要求玉质化载体。梁振宇最终在药材市场旁边的古玩街，咬牙买下了一块被称为“羊脂冻”的小块和田白玉边角料，以及一小瓶人造高纯度水晶粉末（实验室材料店订购下午送达）。玉非玉芝，但蕴含微弱地脉精华，只能尝试用灵气“淬炼”，取其微茫的凝聚之力了。
回到公司时，天色已黑。孟远刚好也回来了，抱着一个古朴的木盒子，里面装着三根比他手臂还粗、形态狰狞乌沉沉的何首乌。他得意道：“振宇！看我搞到了啥！深山老农手里收的，据说长了怕是有七八十年！绝对够老！提神效果杠杠的！”
梁振宇看着孟远风尘仆仆、一脸“兄弟我办事靠谱吧”的神情，内心涌起一股暖流。这是何首乌，虽然不太对地灵根的路子（黄精已买到），但老何首乌同样是滋补气血精元的宝贝，尤其年份久远，蕴含的生命精华或许在提炼中另有奇效。他用力拍拍孟远的肩膀：“胖子，谢了！太关键了！费用月底工资给你补上！”
孟远无所谓地挥挥手：“小事！能帮上忙就好！不过这玩意儿黑了吧唧像树根，真的能泡酒提神？你快点搞完模型，我看你快成仙了！”
打发走孟远，梁振宇将自己反锁在小隔间内。桌面上摊开的不仅是几味昂贵的药材，还有一块巴掌大的白色温控电磁炉（带精准温度显示）、一个实验室级的不锈钢恒温反应杯（油浴锅替代）、一台小型破壁粉碎机、一套研磨工具、最后那小半块灵石碎片，以及他从办公柜里翻出来的、给服务器降温用的超高纯度惰性液体冷却剂（硅油）和一桶纯净水——炼丹实验正式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记忆碎片和丹方推演的步骤，开始了这场充满未知的“科学炼丹”。
第一步：初步处理。
将野山参须、黄精、何首乌根块，以及那份替代“灵雾草”的石仙桃，用超高纯度水反复淘洗，再用少量灵气小心翼翼地渗透洗涤，驱除表面杂质和泥土气息（实际用掉了半天恢复出来的那点可怜灵气）。
第二步：粉碎融合。
将洗涤后的药草（除了人参须）和那块和田白玉边角料一同放入破壁粉碎机，打成极细的药泥。人参须价值最高单独处理。将人造水晶粉末小心翼翼与微量磨成齑粉的灵石碎屑混合均匀（这一步感觉灵石粉末里的能量在微微波动）。
第三步：制备“灵液”。
将药泥、水晶灵石混合粉末放入恒温反应杯，加入超高纯硅油和少量纯净水作为传热介质（模拟玄微子记忆中的“添入灵泉”）。启动恒温电磁炉！梁振宇屏住呼吸，按照自己推演的“三转”设定程序：
一转（融）：快速升温至130℃，模拟真火的灼热爆发力让药物在高温下融化、气化，各种成分初步融合碰撞（实际是大量水分在高温下变成蒸汽逸散，带着植物精华物质悬浮）。恒温5分钟。
二转（聚）：停止加热，启动循环冷凝程序！温度骤降至80℃。这一步是关键！高温融合的能量和物质在骤冷下需要重新聚合、沉淀！梁振宇目光如炬，几乎能“感知”到无形的能量在冰冷的压力下艰难地试图结合。恒温保持15分钟。
三转（凝）：缓慢升温至105℃！温度稳定柔和，如同微火慢炖。这一步，凝聚的能量需要温养固定形态。此时，梁振宇依照推演，将珍贵的人参须粉末和那包“石仙桃”粉末（没有融进药泥的那部分，作为最后的“引子”）缓缓加入，并调动起丹田残余的最后一丝丝灵力，小心翼翼地尝试将这点微薄的意念融入药液漩涡中，引导能量聚集（玄微子说“灵石粉末助溶凝神”）。恒温保沸30分钟！
随着时间推移，一股浓郁、苦涩却又奇异地带点草木清香的药味弥散开来，还夹杂着玉石水晶粉末受热后特殊的矿物质气息。恒温杯底部开始沉淀出一种粘稠的、红褐色的胶状物质，而表面漂浮着一层透明的、带着微弱金色光点的油膜——那是人参须、灵石粉末精华凝聚的表征！
就是现在！梁振宇迅速关火。他没有玄微子的精妙控物术来“取丹凝液”，只能用消毒后的金属镊子小心翼翼地将浮起的油膜刮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小玉瓶中（这块玉也是为了模仿玉髓芝特性临时买的）。然后，倒出冷却液，小心翼翼地将杯底沉淀的胶装凝露也全部刮到另一个容器里。
望着瓶中浅浅一层金红与褐色交织的粘稠液体（更像混合膏体而非纯粹药液），以及旁边半凝的胶状沉淀物，梁振宇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整个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精神更是几近虚脱。他不知道这锅用现代设备、残缺配方和一堆替代材料勉强弄出来的东西，算不算是“药”，更不知道它到底是“聚气散”还是什么别的东西，甚至可能是毒药！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没有立刻尝试服用，而是盘膝坐下，拿出身上仅存的一点点能量（连灵气都称不上），开始最基础的静功调息，恢复心神，同时尝试感应那两瓶“药”的能量属性。
小玉瓶里的“油膜”散发着一种锐利但飘忽不定的热意，有点像劣质高度酒的火气，但又夹着一丝精纯的生命气息。
沉淀的胶状物则显得温和厚重，药味更纯，蕴含的“地脉”“草木”之气更浓郁。
“分成了两种东西…”梁振宇若有所思。或许是替代品不足，或许是工艺不达标，一锅搞出了两种层次？
休息了约莫两个时辰，精神稍稍恢复了一些。外面的城市灯火通明，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巨大的诱惑和迫切的需求战胜了微弱的恐惧。梁振宇决定冒险一试。为了最大限度控制风险，他首先取用了大约半粒花生米大小的一点沉淀胶泥，用纯净水送服。
初时，一股浓烈的苦涩和微涩感弥漫口腔，随即化为纯粹的草木清香滑入喉咙。几秒钟后，一股温和纯厚的暖流自胃部升起，缓缓扩散至四肢百骸！这股暖流带着磅礴的生命精元气息，虽非纯粹的天地灵气，却对他此刻干涸的身体如同久旱的河床迎来了甘霖！它温和、厚重，缓慢地被疲惫的脏腑吸收、被干涸的经脉接纳，虽然没有灵力那种提升修为的锐利感，却实实在在地补充着他枯竭的本源气血和能量！
有效！梁振宇精神大振！他立刻盘膝坐好，运转《玄微行气篇》基础法门，开始引导吸收这股温和的“药力”。虽然不是精纯的灵力，但这股药力滋养本源的效果极好，身体的疲惫感飞快消退，枯竭的识海也得到了难得的温养。丹田处如同死水般的微弱气旋，在这个外部“燃料”的注入下，终于开始了缓慢却坚韧的自主旋转！
当第一缕药力吸收完毕，梁振宇睁开眼，双目精光一闪而逝。疲惫尽消！虽然灵力总量增长微乎其微（修为提升有限），但精神饱满，神识清明，身体状态回到了巅峰！最让他惊喜的是，丹田气旋在汲取了这股温和本源力量后，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丝，运转也更加流畅自如！这就意味着潜力恢复、修炼基础更稳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小玉瓶里的金红色油膜。那里面蕴含的，似乎是对精神、乃至识海有特殊效用的能量？
他再次取出一点（米粒大小），舌尖刚沾上，一股火烧般的灼热感混合着极致的苦涩轰然炸开！紧接着，一道极其锋利、如同电流般的精神刺激直冲脑门！
嗡！
梁振宇只觉得眼前猛地一亮，如同超频的CPU瞬间过载，脑海中各种杂念、残留的工作数据、待优化的算法模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流转、推演、组合！那个卡了他三天的“生命频谱模型”核心算法优化点，曾经模糊的思路瞬间变得无比清晰！灵感的火花噼啪作响！
“原来如此！那个波动干涉的问题需要用混沌数学的自相似迭代来解决！温度点的量子纠缠应该加入时间维度上的相位延迟因子……对！就是这样！”梁振宇猛地睁开眼，哪里还有半分疲惫，眼中尽是清明和极致的兴奋！这金红色的油液，竟能短暂地、极大地刺激精神力和大脑运转速度！虽然短暂之后带来的是一种针刺般的疲惫感（大脑高速运转后的消耗），但对突破思维桎梏、破解技术关键难题来说，简直是无价之宝！
“沉淀凝露补本源，金红油粹提神识……两种层次的‘伪丹’？”梁振宇捧着这得来不易的两小瓶东西，如同捧着珍宝。虽然不如真正的“聚气散”，甚至远不如灵石的效果来得直接和持久（灵石提升修为），但它们以另类的方式解决了燃眉之急！凝露补养可以修复修炼根基的亏空，金红油粹可以作为关键时刻的“超级脑白金”，两者配合，简直是为他这个深陷“灵气末世”和创业双重压力中的修真者量身定制的！
丹方找到了！路找到了！虽然崎岖难行，布满荆棘，但他终于握住了一根撬动命运的杠杆。
疲惫袭来，梁振宇抱着这两小瓶凝聚了智慧、勇气和一点点运气的“伪丹”，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嘴角挂着一丝长久紧绷后终于松弛的微笑。
窗外的海都，霓虹如旧，车流不息。而陋室之中，一个在代码与仙途上艰难跋涉的码农，终于找到了一口续命的井泉。前路未卜，但脚步，注定会迈得更坚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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