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还坐在那堆快灭的火边，手心贴着胸口，黑鹰令的震动没停，反而像心跳一样稳了下来。
他刚想动，那边高顺又转回来了，手里斩马刀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刚才那一扑，运气是不错。”高顺站在两步外，声音冷得像铁块砸地，“可下次要是没这运气呢？你拿命填？”
李源抬头，没吭声。
高顺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伸手，一把扯开自己左臂的护甲。
皮肤上横着三道深疤，扭曲得像干裂的树皮。“我二十岁那年，被人用毒钉穿了胳膊。当时也觉得自己快，结果呢？差点烂死在山沟里。”
他收回手，语气更硬：“你那身法是快，但身子太虚。灵风步再快，撞上爆符还是得被掀翻。体魄跟不上，迟早把自己作死。”
李源低头看了看自己渗血的左手包扎，布条已经发黑。
“你想活下来，就得补这个短板。”高顺从怀里掏出一块黄褐色的兽皮卷，往地上一放，“《铁布衫》，黄阶中品炼体术。练成一层，皮肉能抗刀砍，骨头能撑重压。给你，爱学不学。”
李源愣了下。
“别指望我教第二遍。”高顺冷冷道，“而且记住——这功法只能用来保命，不能争功。你要敢拿它出风头，我亲手废了你。”
说完转身就走。
李源没动，盯着那兽皮卷。
上面画着几具人体线条，标注着气血走向，字迹潦草却有力。
他伸手碰了下，一股温热感顺着指尖窜上来。
【检测到可学习功法《铁布衫》（黄阶中品）】
【消耗50勤勋点解锁】
【当前勤勋点：68】
他咬了咬牙。
脑子里闪过貂蝉那句“接下来会有更厉害的人来”。还有那张残符，和黑鹰令共鸣时的那一声咔响。
他闭眼，默念：“确认学习。”
一瞬间，大量信息冲进脑海。
“皮如革，筋如索，骨如柱，气贯脊……每日寅时、戌时各修一刻，引气入络，锻打周身。”
紧接着，体内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肌肉，从肩膀一路刺到脚底。
他闷哼一声，膝盖一弯，差点跪下去，硬是用手撑住地面才没倒。
皮肤开始发烫，泛出一层淡淡的青铜色，像是被火烤过的铜片。
呼吸变得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风箱。
他蜷着身子，把头低下去，额头抵着膝盖，尽量缩成一团。
眼角余光扫见巡逻兵提着灯笼走过，脚步没停。
疼，真他娘的疼，比现代训练时抽筋还狠，像是有人拿锤子一下下敲他的骨头缝。
但他不敢叫，也不敢动。
系统提示音在脑里回荡：
【《铁布衫》第一层初启，体魄 1，防御力小幅提升】
值了。
只要能扛住下一次爆炸，值了。
他慢慢直起腰，喘了几口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天已经黑透，营地安静了不少，只有北墙那边传来几声犬吠。
他靠在断旗杆上，正准备调息，胸口突然又是一阵温热。
不是痛，也不是震，是一种轻微的、持续的暖流，像热水滴在掌心。
【检测到营外三里处有隐蔽灵力波动】
【强度：微弱】
【来源：疑似敌军探子】
【任务触发：查明探子身份，奖励25勤勋点】
李源眯起眼。
王猛死了，董卓派了密使来送符阵，现在又有探子靠近……这群人还真把他当免费快递站了。
他活动了下手腕，新修的《铁布衫》让关节发出噼啪的轻响。
站起来时，腿还有点软，但比刚才强多了。
他贴着营墙走，脚步放轻，灵风步配合夜色，像一道贴地滑行的影子。
巡哨的兵丁打哈欠，他趁机从两个帐篷间的缝隙钻过，绕到北门附近。
栅栏不高，中间有处塌陷，被一堆柴草盖着。他蹲在暗处，拨开草缝往外看。
林子边上，趴着四个黑影。
全都裹着灰布袍，腰间挂着短刀，背上背的是小弩。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个铜镜似的东西，正对着营地方向反射月光，一闪一闪。
李源屏住呼吸。
那手法……是军中传讯的“三点光”，他在现代特战集训时学过。
一次长闪，两次短闪，代表“目标确认，等待指令”。
操，还真是正规斥候。
他继续盯着，发现他们脚上的靴子边缘有暗红纹路——和王猛手下那批人的制式一样。
看来是残部。
正想着，那边一人忽然抬手，做了个手势：右手立掌，左手横切脖颈。
这是要夜袭。
李源后背一紧，正准备退回去报信，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咳……小子，蹲这儿偷看女人洗澡啊？”
他猛地回头。
贾诩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穿着那件灰扑扑的道袍，手里摇着一把破蒲扇，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他妈吓死个人。”李源低骂一句，“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装神弄鬼？”
“我睡不着啊。”贾诩一屁股坐下，扇子拍了拍大腿，“最近梦多，老梦见有人拿符纸糊我嘴。你说邪不邪门？”
李源懒得理他，转头继续盯外面。
贾诩凑过来，眯眼看了看：“哟，王猛的人？胆子不小，死了主子还敢回来踩点。”
“你怎么知道是王猛的人？”李源皱眉。
“废话，他们靴子上有‘赤牙营’的暗记。”贾诩指了指，“就你们这些糙汉子看不见。再说了，谁家斥候半夜打三点光？也就他们这群傻货还守规矩。”
李源没接话。
贾诩忽然压低声音：“你要去查，别一个人去。那边林子里埋了绊索，还有毒烟陷阱。我昨儿路过，差点被熏成瘸子。”
“那你不去报信？”
“报个屁。”贾诩翻白眼，“张辽那脾气，一听有敌情立马就要带人冲。结果呢？中埋伏，全军乱套。还不如你这种偷偷摸摸的，好歹能活着回来。”
李源瞥他一眼：“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吃顿饱饭。”贾诩叹气，“顺便提醒你一句——你身上那股劲儿，别让高顺以外的人看见。有些人，看着笑呵呵，其实巴不得你死。”
说完，慢悠悠站起来，晃着扇子走了。
李源坐在原地，没动。
林子里的黑影已经开始往后撤，动作极轻。
他知道，对方很快就会消失在夜色里，再等几个时辰，可能就是一场突袭。
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又按了按胸口的黑鹰令。
暖意还在。
他缓缓起身，贴着墙根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更稳。
走到一半，忽然停下。
左手包扎的布条松了，血又渗出来，滴在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没管，继续往前走。
离主帐还有二十步时，他拐进一处废弃的马厩，从角落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私藏的干粮和半壶水。
他喝了口水，把布条重新缠紧，然后靠在木桩上，闭眼调息。
《铁布衫》的口诀在脑子里转着。
皮如革，筋如索，骨如柱……
他刚运起一口气，胸口忽然一热。
【任务更新：跟踪一名探子至其藏身处，查明联络方式】
【奖励：40勤勋点】
李源睁开眼。
远处林边，最后一个黑影正准备撤离。
他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土，握紧匕首。
得走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