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在主帐门口一招手,李源就明白了——这顿酒没白喝,也没白摔。
他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把怀里那半块冷饼重新塞紧,低着头往主帐走。
肚子里那股黑线还在窜,像有根铁丝顺着脊椎往上爬,但他已经顾不上疼了。
贾诩的话还在耳朵里打转:“你那位将军,今晚不会睡在帐里。”
现在貂蝉不仅换了寝帐,连议事都提前了,显然是动了真格的。
帐外两个亲兵拦路,其中一个伸手就推:“干什么的?将军要见客早说了名单。”
李源没说话,只是低头往前蹭了一步,呼吸放轻,体温也跟着降下来。
他默念系统,隐息诀一开,整个人的气息就像熄了火的炉子,冷得不像活人。
亲兵眼皮跳了跳,下意识让开半步。
就这么个空档,李源贴着帐篷后沿滑进了暗角,蹲在一堆卷宗箱后面,等里面人声散了。
不一会儿,脚步声远去,帘子一掀,貂蝉独自坐在案前,手里正翻着那张烧焦的纸条残片。
“寅时焚营……”她低声念着,指尖在“营”字上顿了顿,“他们倒是会挑时候。”
李源从阴影里走出来,把新兵的口供摘要放在案上,压住那张残片的一角。
“三个残兵,断指、疤脸、灰袍,前天夜里潜入,收钱下药,计划分两步。”他说得干脆,“酒里是软骨散,但真正要命的是引动我体内的东西——有人想让我当场发疯,好栽赃给您。”
貂蝉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有人提醒的。”李源没提贾诩,只说,“而且那新兵抖得不对劲,不是怕事败,是怕死法。”
貂蝉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下:“你这人,总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冒出来。”
“我也没想来。”李源挠了挠耳朵,“可要是不来,您明天就得喝那碗酒。”
话音刚落,帐外马蹄声急。
一名斥候滚鞍下马,声音都劈了叉:“报——董卓遣使,带诏书一封,说要封您为西凉女侯!”
帐内静了一瞬。
貂蝉慢慢合上纸条,放进袖中,冷笑:“来得正好。”
李源心里咯噔一下,系统提示立刻弹出:
【任务触发:董卓派使者至并州军,欲拉拢貂蝉】
【奖励:100勤勋点】
【警告:使者袖中藏淬毒匕首,三秒后行刺!】
他猛地抬头,正看见两名披甲使者大步进来,领头那个满脸横肉,腰板挺得像根旗杆,手里捧着黄绸包裹的诏书。
“奉太师令!”那人嗓门震得帐顶灰尘直掉,“特封并州女将任红昌为西凉第一侯,赐金千两,田万亩,随行护卫百人——只消一句归顺,荣华唾手可得!”
帐内几名将领脸色变了。
有人低声骂:“呸!谁稀罕他董胖子赏的狗骨头!”
使者不理,径直走到案前,单膝跪地,双手奉上诏书。
动作标准得像是练过一百遍。
貂蝉没接。
她只是看着那双粗糙的手,忽然道:“你左袖里,是不是藏着什么?”
全场一静。
使者愣住,随即哈哈大笑:“将军说笑了,哪有刺客敢在千军万马中动手?”
李源却已经动了。
他不是冲上去抢,也不是喊破,而是猛地撞向旁边一根支撑主帐的木柱。
整座帐篷晃了一下,油灯摇曳,火光乱闪。
就在那一瞬间,使者右手一翻,寒光乍现!
匕首出袖,直刺貂蝉咽喉。
李源人在半空,灵风步催到极限,整个人像贴地飞出去的箭,肩头狠狠撞在使者右肘关节。
“咔!”
骨头错位的声音清脆得很。
匕首偏了寸许,擦着貂蝉耳畔掠过,钉进身后的屏风,刀尾还在颤。
使者惨叫一声,翻身要起,李源顺势压上,膝盖顶住他胸口,一手扣腕夺刀,另一手直接掐住喉咙,力道控制得刚好——够让他喘不过气,又不至于当场毙命。
“哎哟我操!”李源故意嚷起来,声音都变了调,“这谁啊?发什么疯?我还以为要敬酒呢!”
帐内乱成一团。
有人拔刀,有人喊抓刺客,貂蝉却坐着没动,只是抬手摸了摸发间玉簪。
那簪子微微亮了一下,又暗下去。
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然后——砸在地上。
瓷片飞溅。
“拖出去。”她说,“关进地牢,别让他死了。我要亲自问他,是谁教他用这种烂演技杀人。”
亲兵上来架人,那使者还瞪着眼,嘴里吐着血沫:“你……你们逃不掉的……虎牢关……already……”
“啥?”李源揪着他衣领,“虎牢关already个屁!说人话!”
“闭嘴。”貂蝉淡淡道,“他刚才说的是‘已燃’,不是foreign词。”
李源讪讪松手。
使者被拖走时,怀里掉出一张折叠的密信,上面盖着九个血印,像九个小瓶子排成一圈。
李源捡起来递过去,顺口嘟囔:“这帮人演戏不行,送死倒挺积极。”
貂蝉展开信看了一眼,眼神冷了下来:“王猛残部只是棋子,真正下令的是董卓本人。他想借刺杀逼我和谈失败,再以‘清君侧’名义出兵——连环计。”
李源摸了摸鼻子:“所以咱们现在是……被当靶子打了?”
“不。”貂蝉站起身,披风一甩,“是我们该出手了。”
她转向李源,目光沉了沉:“虎牢关守将已有异动,董卓大军三日内必至。我要亲自去前线督战,你,跟我走。”
李源一愣:“我?就我这小身板?”
“你今晚撞柱子那一下,力气不小。”她嘴角微扬,“再说,谁能想到,最危险的时候,救我的是个喝醉的傻兵?”
李源干笑两声:“那我得先去买副护腰,不然路上闪了。”
帐外传来集结号角。
张辽掀帘进来,盔甲都没脱:“将军,斥候刚报,虎牢关方向火光冲天,守军正在烧粮仓!”
“那就别等了。”貂蝉抓起佩剑,“今夜出发,轻骑先行。”
她转身往外走,路过李源时顿了顿:“别再装醉了,下次我让你真喝十碗。”
李源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帐外风雪里。
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任务完成】
【阻止刺杀成功,奖励150勤勋点】
【护主任务升级】
【解锁被动技能:战阵感知(可预判敌方攻击轨迹)】
他揉了揉肋骨处那道钝痛,感觉体内黑气被一股暖流缓缓压住。
掌心金纹一闪,这次没变黑,反而透出点淡青色。
“行吧。”他自言自语,“反正饼也吃完了,不打一架对不起这身伤。”
正要出门,贾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靠在帐边啃苹果。
“哟,升官了?”他咬得咔嚓响,“以后就是女侯贴身保镖了,记得给我捎点西凉葡萄干。”
“滚。”李源绕开他,“你一个谋士啃苹果,不怕酸掉牙?”
“我这是研究敌情。”贾诩晃了晃果核,“你看,苹果核像不像虎牢关地形?中间凹,两边高,一堵就死。”
“那你拿它挡箭?”李源翻白眼。
“不用。”贾诩咧嘴一笑,“但我猜,董卓这次不会亲自来。”
“哦?”
“因为他左眼最近特别痒。”贾诩眯起眼,“每次魔气躁动,他那只红眼就会流血泪。而昨晚,洛阳城头守军看见他站在城楼上,用黑布蒙着眼,手里拎着一个人头在笑。”
李源停下脚步:“谁的人头?”
“不知道。”贾诩把果核一扔,“但我知道,那颗头,本来该是你今晚砍下来的。”
风突然停了。
远处号角声再次响起,夹杂着战马嘶鸣。
李源攥紧了腰间的青铜匕首,刀柄上一道新划痕还在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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