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假日酒店。
总统套房内,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照不进人心的角落。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廉价香烟和血腥味混合的余韵。
细细粒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身体控制不住地轻微发抖。她不敢看那个男人,只能将视线死死钉在地毯繁复的花纹上,仿佛要将那图案刻进脑子里。
“你、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
“为什么要救我?”
脚步声停下。
她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头顶,那视线犹如实质,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压迫感。
“想知道?”
林华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细细-粒的头皮一阵发麻。她被迫抬起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的嘴角向上勾起,形成一个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宣告所有权的玩味。
“那就用你的下半辈子,来慢慢了解吧。”
这句话像是一把冰冷的钥匙,锁住了细细粒所有的疑问和反抗。
她被那双眼睛看得浑身僵硬,心脏在胸腔里胡乱冲撞,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比丧标,比她见过的所有恶棍,都要危险一万倍。
……
深夜。
澳门的喧嚣褪去,只剩下远处赌场不眠的霓虹。
一阵低沉的引擎咆哮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午夜的宁静。
不是一辆车。
是一个车队。
那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狂暴,最终汇聚成一股钢铁的洪流,在酒店楼下戛然而止。
刺耳的刹车声,车门被粗暴拉开的金属摩擦声,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压抑不住的叫骂声,瞬间将整个酒店笼罩。
数十辆白色面包车,如同包围羚羊的鬣狗群,将假日酒店的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车门洞开,上百个身影手持着在路灯下闪烁寒芒的砍刀、铁棍,从车上蜂拥而下。
他们是14K的马仔。
人群分开一条路,丧标被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里燃烧着怨毒与疯狂的火焰。
“给我搜!”
他的声音从绷带下挤出,嘶哑而扭曲。
“把那对狗男女给我找出来!”
“我要把他们一刀一刀剁碎了喂狗!”
一声令下,上百名马仔如同开闸的洪水,咆哮着冲进酒店大堂。
玻璃门被瞬间砸碎,前台的接待小姐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连滚带爬地躲到桌子底下。
酒店的客人和服务员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四散奔逃。
整个酒店大堂,顷刻间化作人间地狱。
细细粒听到了楼下的骚动,她冲到窗边,只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楼下那密密麻麻的人影,那一片片晃动的刀光,让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他们、他们追来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里带着哭腔,回头看向林华。
“我们快跑吧!从后门跑!”
林华站在房间中央,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楼下那足以踏平一切的阵仗,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他甚至端起桌上的威士忌,轻轻晃动了一下。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转。
“跑?”
他发出一声嗤笑,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不屑。
“为什么要跑?”
说完,他放下酒杯,径直走向房门。
细细粒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要做什么?
在她的注视下,林华的手握住了门把,轻轻一拧。
“咔哒。”
房门,竟然被他主动打开了。
门外,十几个手持武器的马仔正准备合力撞门,门突然向内打开,让他们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高高举起的铁棍和砍刀显得滑稽可笑。
林华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他们呆滞的脸。
“正好。”
他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话音未落。
林华动了。
他的身形没有一丝预兆,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撞进了那群马仔之中。
不是猛虎出笼。
是陨石砸入了羊群。
狭窄的酒店走廊,瞬间成为了一个血腥的屠宰场。
林华的动作没有半点花哨,每一招都是最纯粹的杀人技。
八极拳的刚猛霸道,被他用到了极致。
一记贴山靠,撞在最前面一人的胸口。那人胸骨寸寸碎裂,身体倒飞出去,将身后两人砸倒在地,口中喷出的血雾染红了天花板。
他进步踏中宫,一记肘击顶在另一人的下颌。
骨骼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
那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仰去,软软地瘫倒。
铁棍带着风声砸向他的头顶。
林华看也不看,左手闪电般探出,抓住对方手腕,向内一折。
“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那人的手臂被硬生生折断。
林华夺过铁棍,反手一挥。
“砰!”
铁棍重重砸在第三个人的太阳穴上,那人双眼翻白,当场毙命。
拳、肘、肩、膝、脚。
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最致命的武器。
那些所谓的14K精锐,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片。
触之即死,碰之即伤。
没有一合之敌。
林华从顶楼开始,一步步向下。
他走过之处,人仰马翻,哀嚎遍野。
墙壁上,地毯上,溅满了斑驳的血迹。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当林华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一楼大堂的楼梯口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大堂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上百具扭曲的身体,呻吟声此起彼伏。
唯一还站着的,只剩下被几个保镖簇拥在中间,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丧标。
他的双腿抖得如同筛糠,裤裆处一片湿热的痕迹,散发出骚臭。
他看着那个一步步从尸体堆里走下来的男人。
那个男人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你、你不要过来!”
丧标的声音尖利,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人是鬼!”
林华没有回答。
他的脚步声,不急不缓,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丧标的心脏上。
一步。
两步。
三步。
丧标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尖叫一声,推开身边的保镖,转身就想跑。
然而,他刚跑出两步,一道黑影闪过。
林华后发先至,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后膝。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彻大堂。
丧标的左腿以一个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向外弯折,整个人扑倒在地。
“啊——”
杀猪般的惨叫,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林华缓缓走到他面前,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了他那颗缠满绷带的头上,将他的脸死死压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他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回去告诉你们14K的人。”
“澳门的规矩,该改改了。”
说完,他抬起脚,不再理会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废物,转身走回电梯。
房间里。
细细粒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蜷缩在沙发上。
她听着楼下的惨叫声从激烈到稀疏,再到彻底平息。
她的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处于巨大的震惊和混乱之中。
门开了。
林华走了进来。
他身上干干净净,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个步。
细细粒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
恐惧,震撼,迷茫,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林华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捏住了她光洁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他的手指冰冷,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为你得罪了整个澳门14K。”
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砸在细细粒的心上。
“从现在起,你的命,是我的。”
“没人能再欺负你,也没人能违抗你。”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眼神幽深。
“——除了我。”
这霸道无比的宣言,每一个字都化作滚烫的烙铁,深深地刻进了细细粒的灵魂深处。
她知道。
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她的一切,都和眼前这个如魔神般的男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再也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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