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奖励一听就实用,比啥都强。
这一来,他倒不想急着撤了。
干脆一转身,朝着林子深处又迈开了步子。
一边走,一边盯着脑海里的雷达提示,脚下也留神地形。
这山上铺着厚厚一层雪,稍不留神就容易绕晕,认不清方向。
所以他每走一段,就在树干上划个记号,好记回头路。
大概走出几百米远,脑子里雷达又响了。
“东北方向,发现松鼠一只。”
“正北方向,发现刺猬一只。”
李胜眼睛一亮。
还真是个宝地!
这才多大会儿,接连冒出两只猎物,运气不赖啊。
他顺着标记,先奔正北方向悄悄摸过去。
没过多久,就瞅见一只圆滚滚的刺猬,缩成团儿,窝在雪窝里的小土坑里。
刺猬那身硬刺可不是摆设,一旦它抱成个球,寻常刀剑都难破防。
其实它脾气挺软和,压根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把刺当暗器甩出去伤人。
趁它还没察觉,李胜稳住呼吸,举起猎枪对准。
“砰!”
枪声炸响。
“嘶嘶嘶——”
临死前那声尖叫,短促又凄厉。
李胜走过去一看,刺猬已经紧紧缩成个刺球,动也不动。
他不敢用手碰,捡了根粗树枝,小心翼翼把它夹进带来的麻袋里。
这刺猬个头不小,估摸着有四斤重,普通的一般也就一斤上下。
搞定这只,他又调头往东北方向去。
再拿下那只松鼠,就收工回家。
几分钟后,他靠近了松鼠所在位置。
可雷达上那小红点跳个不停,松鼠一直在乱窜。
估计是刚才那一枪吓着它了。
山里常有人打野味,动物听得多了,一有枪响立马警觉。
有些野物灵得很,风声稍紧,撒腿就跑,眨眼就没影。
李胜追了一段,发现不对劲。
这松鼠蹿得太快,树上跳下,枝间翻腾,根本抓不住节奏。
就算追上了,开枪也难打中。
想罢,他摇摇头,打消了念头。
算了,够本了。
这三只猎物,足够家里吃上好几天。
真要扛一堆野味回去,大院里那些人不得眼红?
一个十六岁的娃,头回进山就满载而归,传出去谁能信?
半小时后,李胜踏出林子。
刚走到山道上,眼前一亮——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正愣神呢,车喇叭突然“叭叭叭”响了三声。
接着,副驾驶的车窗探出个脑袋。
“哎,小兄弟,你是回四九城吧?”
李胜一怔。
这不是刚才那个中年人吗?
国字脸,一撮短胡子,一脸正气的模样。
再看这车,军牌,八成是部队的。
旁边那壮汉也下了车,一身军大衣裹着,肩宽背厚,脸上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硬汉。
“上来吧,首……”那壮汉话刚出口。
“首先,”中年人立马接上,“咱们顺路,捎你一段。不顺路,谁搭理你啊。”
李胜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明白了。
刚才那壮汉话里漏了个“首”字,这位中年人立马岔开,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
能让警卫员喊“首长”的,级别低不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您!”
壮汉沉声说:“前面坐满了,你只能坐后头。”
李胜点点头,爬上后车厢。
一进去,整个人愣住了。
车厢里堆着两头壮实的野猪,还有好几只野兔、松鼠、狐狸,甚至还有只刺猬!
这……这徐成,真是深藏不露啊!
难不成,他真打过老虎?
之前李胜对他还有点将信将疑。
现在?他只觉得这人越发琢磨不透。
前头,徐成转头对壮汉说:“我去后面坐会儿,跟这孩子聊两句。”
壮汉犹豫:“可是……”
徐成摆手:“行了,我知道你怕啥,一个小孩而已,能出什么岔子。”李胜瞅见徐成顺着车尾爬上了后斗,心里头本能地绷紧了根弦。
“嘿,哈哈,小伙子别紧张,上来就是想跟你扯两句闲篇儿。”
徐成咧着嘴,嗓门敞亮,笑得敞亮。
李胜轻轻点了下头,顺嘴问道:“大哥,这车上这些野货,全都是您自个儿打的?”
“那可不!”徐成一拍大腿,“我这人,三天不动枪,骨头缝里都痒得慌。”
“喂,你这小子,喊我一声大哥,该不会是觉得我老吧?”
“咋?想跟我称兄道弟啊?”
李胜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人真有意思,说话带着股江湖气,但不惹人烦,反倒让人心里舒坦。
“大哥,我不是因为您岁数大才这么叫的,是真觉得您有能耐,比我能干多了。”
“再说您这脸色红润,精神头十足,看着顶多比我大个几岁,哪像长辈啊。”
李胜见他态度敞亮,自己也不能冷着脸给人泼凉水。反正瞧这架势,对方没安坏心。
再说了,凭他上辈子的见识,徐成这种人,八成以前是单位里坐头把交椅的主儿。
如今这年头,没个靠山,再能耐也走不远。能搭上关系,将来路子宽一点也是好事。
徐成又开口了,声音低沉又带劲儿:
“哈哈哈,你这娃不赖,手脚利索,嘴皮子也利索。”
“挺对我的胃口!”
“今儿收获咋样?弄到几只?”
李胜笑了笑:“没法跟您比,就三只小的。”
“能让我瞅瞅吗?”徐成伸出手。
李胜二话不说,把麻袋拉过来递过去。
徐成低头一瞧,咂了两下嘴。
“哎哟,你还真不赖!”
“不过……这刺猬身上窟窿密密麻麻的,跟筛子似的,你是拿猎枪轰的?”
“嗯,是啊。”李胜点头。
徐成直摇头:“哎哟你这是杀鸡用大炮!刺猬胆小,见人就缩成一团,跑都不跑,哪用得着开枪?”
“你拿棍子轻轻一敲,晕了塞袋子里就完事,回家再处理多利索。”
“还有,你没发觉吧?拿散弹打小东西,肉全给轰烂了,全是窟窿眼,像马蜂窝。”
“尤其是小个头的,一枪下去,肉都废了。”
“下次碰上这类小动物,别用枪,尤其刺猬这种,不值当浪费子弹。”
说完,他顺手拎起一只狐狸旁的野兔。
“你瞅瞅,我这兔是用箭射的,还温着呢,回去剥皮炖汤,鲜得很。”
“你那几只,早就咽气了,肉放一会儿就变味儿。”
李胜一愣。
还能这么玩?自己白白糟蹋了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