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渊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女子乍然接触这事,羞怯得不行,贺凌渊本想耐着性子看她会怎么做,但谁知,女子忽然软软地叫了他一声。
贺凌渊对上她那双清澈又狡黠的眼眸时,眼神暗了一刹。他倏然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将人猛地拉近怀里。
“怎么?解不开?”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耳廓,带着灼人的热度,“朕的江山社稷你都能指点一二,一条腰带,反倒难住你了?”
林知夏被他抱了个满怀,身子轻颤,索性将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仰起头,顾盼流转间,眼角那颗泪痣仿佛活了过来。
“皇上你真好看。”她几乎是呢喃着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叹。
贺凌渊不由得失笑,他实在喜欢她这双眼睛,时而清澈,时而慧黠,此刻又带着几分迷蒙,变幻莫测,让人欲罢不能。
“小狐狸。”他低叹一声,未尽的余音仿佛要绕进她心里去。他不再逗她,拦腰将人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柔软的纱帐蹁跹而下,他难得有耐心,轻轻将怀里的人放下。
林知夏倒在床榻上,不由得攥紧他敞开的衣襟。她仰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那是一种毫无防备的信赖姿态。
贺凌渊眸色愈加暗沉,在她粉嫩胜过桃花瓣的脸上印下一吻,声线喑哑:“今夜,朕得先罚你。”
他顿了顿,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才缓缓接上后半句。
“罚你,扰了朕的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不再给她反应的机会,俯身吻住了那双让他好奇已久的唇。
不同于想象中的霸道与掠夺,这个吻意外的温柔,带着试探与安抚。林知夏紧绷的身体,在这温柔的攻势下,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
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在情事上,是个绝对的高手。他懂得如何引导,如何消解她的紧张。
红烛摇曳,纱帐轻晃。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林知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她侧躺在皇帝身边,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第一关,她赌赢了。
她不仅侍寝了,还成功地让这位帝王对自己产生了超越美貌的好奇。
“在想什么?”身旁,贺凌渊并未睡去,他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声音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在想……皇上今夜,为何会看那张河工图。”林知夏转过身,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声音带着一丝初经人事后的沙哑。
贺凌渊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
“黄河泛滥,年年治理,却年年为患。朕在想,是否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他并未隐瞒。
林知夏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大着胆子,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宽阔温热的手心里轻轻画着圈:“臣妾听父亲说过一个词,叫‘基建狂魔’。”
“嗯?”贺凌渊被这个新奇的词吸引了,“何解?”
“就是……以举国之力,兴修水利,疏通河道,修建堤坝。或许耗时耗力,耗费巨大,但一旦功成,便可保百年无虞。”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这需要海量的银子,怕是又要惹得父亲在朝堂上跟皇上哭穷了。”
她俏皮的话语,引得贺凌渊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他翻身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你这个小脑袋里,还藏着多少让朕惊喜的东西?”
林知夏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声音含糊地道:“那就要看皇上……日后肯不肯给臣妾机会,慢慢说给您听了。”
贺凌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当晚,养心殿的烛火,一夜未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紫禁城的琉璃瓦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也随之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新晋的林贵人,步了丽容华的后尘,侍寝的第一夜,便被留宿在了养心殿。
如果说丽容华的留宿是一道惊雷,那么林知夏的留宿,便是一场突如其来的余震,震得所有人心中都乱了方寸。
承乾宫内,珍妃苏氏听完宫女的回报,气得浑身发抖。她死死地盯着镜中自己美艳的容颜,第一次产生了一丝恐慌。
“一个宋嘉禾还不够,如今又来一个林知夏!”她咬牙切齿,手中的金梳几乎要被捏断,“好,好得很!皇上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什么将门虎女,什么‘铁算盘’的女儿,都成了他的心头好!”
她最引以为傲的,从来不只是圣宠,更是自潜邸时便陪伴在他身边的情分。可如今,这份她视若珍宝的情意,却被这些新人轻易践踏。那个曾经只对她一人温柔的男人,如今也将同样的恩宠给了别人,这让她如何能不恨!
永寿宫里的张婕妤,则是彻底慌了神。她本以为林知夏是个和陆嫔一样,安分守己、不足为惧的角色,却不想竟是一匹隐藏至深的黑马。
“她凭什么?她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张婕妤在殿内来回踱步,脸上满是嫉妒与不安。
而那些还未曾侍寝的王美人、周才人等人,更是愁云惨淡。本来就僧多粥少,如今又多了两个势头凶猛的竞争者,她们的出头之日,似乎变得更加遥遥无期。
一时间,整个后宫都因为林知夏这个新的变数,而变得暗流汹涌。
与各宫的愁云惨雾截然不同,养心殿的偏殿内,气氛却是一片旖旎的静谧。
林知夏是在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龙纹纱帐。身上盖着的,是轻软无比的云锦被。而身侧,那个昨夜予取予求的男人,此刻正半倚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卷书,只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寝衣,露着结实的胸膛,神态专注。
听到动静,贺凌渊侧过头,对上她那双还有些迷蒙的眸子,嘴角微微上扬:“醒了?朕还以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误了给皇后请安的时辰。”
林知夏的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红霞,她连忙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皇上……臣妾不知时辰,让皇上见笑了。”
“无妨。”贺凌渊放下书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触感滑腻,“昨夜辛苦你了。”
这句暧昧不明的话,让林知夏的脸更红了。